“一帶一路”下我國服務外包產業創新轉型的路徑

姜榮春

【摘要】國際經驗和我國既有實踐表明，國際化是服務外包產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動力來源。“十三五”期間我國國際服務外包產業面臨高起點轉型升級壓力，國際市場開拓難度加大，迫切需要尋求新型發展機會，以突破全球價值鏈分工陷阱，加快轉型升級。

【關鍵詞】“一帶一路” 服務外包 轉型升級 【中圖分類號】F120 【文獻標識碼】A

過去十年，我國服務外包產業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取得了重要進展。業務范圍已覆蓋全球200多個國家，產業規模僅次于印度，穩居全球第二大承接國，對于吸納中高水平就業、促進新興貿易增長和經濟結構轉型做出了重要貢獻。國際經驗和我國既有實踐表明，國際化是服務外包產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動力來源。然而，最近幾年，由于國際需求持續放緩、競爭加劇和國內要素成本快速持續上漲等多重因素擠壓，企業經營壓力持續加大，增速放緩，可持續發展壓力加大，基于成本優勢的傳統發展模式難以為繼，“十三五”期間我國國際服務外包產業面臨高起點轉型升級壓力。在上述背景下，我國服務外包產業國際市場開拓難度加大，迫切需要尋求新型發展機會，以突破全球價值鏈分工陷阱，加快轉型升級。

“一帶一路”倡議為我國服務外包產業實現創新轉型和高端化發展提供了戰略契機

從需求維度看，“一帶一路”為服務外包產業提供了空間巨大的多元化潛在市場。傳統上，服務外包業務主要來自美國、日本和歐盟等發達市場，“一帶一路”將釋放包括發展中國家在內的大量沿線國家市場新需求。據安永公司研究報告，僅2018年，中東北非地區服務外包市場規模預計就將達70億美元。2014-2016年，我國承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服務外包由98.4億美元增長到121.3億美元，增長了23.3%，初步展示其需求開拓效應。由于服務外包屬于“跟隨型”產業，具有滯后性，隨著“一帶一路”項目廣泛深入開展，其潛在市場開拓效應將逐步釋放。

從供給維度看，“一帶一路”是培養大批中高端和國際化人才，彌補人力資本短板的搖籃。 “一帶一路”為更多企業參與國際化項目、培養國際化人才提供了豐厚土壤，通過“走出去”，服務外包企業在沿線國家建立國際接單機構、服務交付中心、研發中心、組建國際團隊等，既可以培養國際化人才，也可以通過本地化，實現人才國際化，緩解國內高端人才瓶頸。

從產業演進維度看，“一帶一路”為我國服務外包企業突破價值鏈分工陷阱、實現高端躍遷提供了歷史契機。隨著大量中資企業將成為發包方，深度參與乃至主導服務規范、標準、規則和方案的制定實施，本土服務外包企業在與國際同行競爭國際大單方面必然享有先占優勢和近水樓臺之便，有機會在大型高端國際化項目中發揮重要甚至主導作用，并通過與跨國公司的廣泛合作加快技術外溢，吸收核心技術，提升原創能力，促進企業從中低端環節向高端環節、從非戰略性環節向戰略性環節轉移，實現跨越式發展和轉型創新。

從區域維度看， “一帶一路”建設步伐加快，將促進中西部服務外包的快速發展。從國內看，“一帶一路”建設將提高中西部地區的基礎設施水平，帶動更多服務外包企業在中西部進行布局和業務轉移，使中西部地區的低成本要素優勢得以有效發揮；從國外看，“一帶一路”將把亞太經濟圈和歐洲經濟圈真正聯接起來，擴大中西部地區與俄羅斯、中東歐乃至西北歐等國際服務外包發達地區和主要發包市場的合作，使得西部延邊真正成為對外開放的前沿，縮小與東部沿海地區的差距。

“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促進服務外包產業創新轉型的幾點建議

深刻認識在岸業務的戰略意義，支持在岸離岸協同發展。首先，培育在岸市場有利于發揮母國經濟效應。根據國際經濟學基本規律，母國市場效應對于一國產業國際競爭力提升具有基礎性支撐作用。服務全球化條件下，在岸和離岸業務經常密不可分，服務外包產業國際化尤為離不開母國市場的有力支持，埃森哲、IBM、惠普等世界一流服務型跨國公司無不依托母國市場通過國際化和業務轉型而來。擁有巨大國內市場是我國相對于印度服務外包產業的關鍵優勢，應該利用好。其次，考慮到當前我國高端服務市場大多由跨國公司占據，國內市場早已國際化，在尊重市場規律的前提下，支持和鼓勵企業發展在岸業務等同于支持企業提升國際競爭力。再次，作為一個旨在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體系的全球性合作框架，“一帶一路”平臺所孵化出的大量國際性戰略項目所涉及的服務業務，在岸離岸界限會尤為模糊。“一帶一路”項目對于促進在岸離岸業務協同發展具有“天生粘合劑”的作用，因此，原則上，至少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框架下，不宜再嚴格區分在岸與離岸業務，平等享有財稅、人才培訓、相關資質認證等支持性政策。

科技和創新合作是“一帶一路”合作的重要內容之一，支持本土服務外包企業“走出去”，提升原創研發能力和全球本土化服務水平。研究表明，服務外包企業對外投資屬于技術/能力獲取型，有利于促進技術進步和增長；從實踐看，大數據、云計算等新興商業模式也日益要求為海外客戶提供本土化創新增值。因此，支持對外投資是促進我國服務外包企業創新轉型的必要舉措。具體看，一方面要鼓勵本土服務外包企業到技術領先國家主動接近技術源，通過參股、新建、并購、建立國際戰略聯盟等多種方式，開展“技術/能力獲取型”投資，促進合作創新、開放創新，提升原創技術研發能力；另一方面要支持服務外包企業與中外跨國公司開展戰略合作，強強聯合，共同開拓“一帶一路”市場，快速提升全球本土化服務能力，實現從單一服務商向綜合服務商轉型，帶動中國服務、技術、經驗、標準、品牌、知識產權、方案、概念、文化“走出去”。

面向全球，內外并舉，創新高端人才培養、篩選、使用機制和理念。隨著“一帶一路”服務需求的逐步釋放，我國與主要大國、國內各區域以及不同機構和企業之間對于國際化創新性人才的競爭會更加激烈。目前中高端人才短缺成為制約產業可持續發展和轉型升級的瓶頸，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緩解中高端人才短缺問題：一是適當提高平均受教育年限，結合“一帶一路”發展需求，支持鼓勵培訓機構跟隨產業需求同步甚至率先升級，增加國內中高端人才供給能力；二是面向全球，積極引進海外高層次人才，構建開放型國際化高端人才培養、篩選、使用機制；三是堅持以人為本，培育開放、包容、多元、自由、平等的創新文化和用人理念，吸納高水平國際化創新人才服務于“一帶一路”建設，不求所有所在，只求為我所用。

深化對于服務經濟和服務外包發展規律的認識，優化產業生態環境，促進先進生產要素向相關領域聚集。以知識處理和信息加工為工作對象的服務外包產業與傳統產業有本質不同，核心競爭力來自于對信息、知識、科技和高水平人力資本的有效高效運用。立足“一帶一路”潛在服務需求，面向全球，面向未來，認真研究《服務貿易“十三五”規劃》《服務外包十三五規劃》《服務外包重點出口領域目錄》等相關文件，支持區域集聚、產業融合和差異化發展，鼓勵有關地區用好用足自由貿易試驗區和擴大服務業綜合試點政策等，擴大服務業特別是科技研發等高端服務業對內對外開放，既支持接包也鼓勵發包，制定實施更多符合服務企業發展規律的具體措施，探索創新金融體系支持輕資產服務型企業發展的有效路徑，認真研究如何在知識產權和信息安全保護與大數據產業的發展需求之間保持平衡，重視信用體系建設，營造良性產業生態系統，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決定性作用，促進知識、資本、科技、人才等先進要素向服務外包領域流動和集聚，從而提升國際化和創新水平，實現可持續發展和高端化轉型。

（作者為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經濟研究院副教授）

【注：本文系北京社科基金項目“基于全球價值鏈理論的北京服務外包產業升級研究”（項目編號：2013JGB028）的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①《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新華網，2015年3月28日。

責編/宋睿宸 美編/于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