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薩蘭登：只吃嫩草的老巫婆

暗地妖嬈

蘇珊·薩蘭登總是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誡我們：別擔心找不到意中人，也許他還沒出生，也不要緊張工作的事，你美到不可方物的時候，它自會獻上膝蓋。

好萊塢有三件事堪稱演藝圈的“紅色法則”：一、史蒂芬·斯皮爾伯格的戲制片人不能踏進片場；二、詹姆斯·卡梅隆拍電影永遠會不停追加預算；三、蘇珊·薩蘭登的情人年齡必須比她小至少一輪以上，哪怕她已經70歲了。

正像電影 《編劇情緣》里休·格蘭特說的那樣：“好萊塢不一樣，他們接納奇葩，喜歡怪咖，所有與世道格格不入的天才都能在那兒揚名立萬。”

請相信，這些“奇葩”里，必然有蘇珊·薩蘭登的名字在列，只有她可以完全無視“業界權威”這種事情，公然調侃伍迪·艾倫和養女結婚是犯了“性侵兒童”罪；在娛樂圈掀起“反川普”熱潮的時候直言要投票給他；穿著露出胸罩的性感外套參加大衛·鮑伊的緬懷活動；并且永遠不會整容……

你能拿這種女巫怎么辦呢？打壓她的事業？抨擊她長得不夠好看？對不起，這一切的特立獨行，已經為“老巫婆”換來了一座奧斯卡影后獎杯，五項奧獎提名，八次金球及五次艾美獎提名。

沒錯，在蘇珊·薩蘭登的字典里，沒有“妥協”這個字眼，她永遠都站在高高的云端，桀驁地豎起中指，將一眾“小鮮肉”踩在她的高跟鞋下。

擁有強大魔法的女王，就是這么囂張。

百無禁忌的狂花

你很難相信，蘇珊·薩蘭登是從天主教會學校出來的女孩，像所有在好萊塢電影黃金時代出生的紐約人一樣，被瑪麗蓮·夢露式的審美標準洗腦，看貝蒂·戴維斯的電影，把“當演員”視為一件光榮的事，在日新月異的時尚浪潮中隨波逐流……1946年出生的蘇珊，是標準的“雜種”，擁有意大利、愛爾蘭和德國血統。17歲時她走進華盛頓天主教大學，主修的是中文和哲學；同時還期待著上帝能給她安排點兒與眾不同的人生際遇——于是，在那兒她邂逅了克里斯·薩蘭登，克里斯早前已經在西弗吉尼亞大學獲得了表演藝術學位，但他顯然還不滿意，想繼續攻讀戲劇藝術的碩士學位。那時候她有另一個名字，叫蘇珊·托瑪琳，但是克里斯狂熱過頭的演員夢把她熏得夠嗆，兩人迅速相戀，三年之后結婚。從此，蘇珊改變了姓氏，并且背著“薩蘭登”的名號行走至今。

熟悉紐約百老匯的人都清楚，克里斯和蘇珊盡管都熱衷表演，但戲路卻南轅北轍。前者鐘情在舞臺劇里釋放熱量，偶有影視劇演出，也都是些不太讓人記得住的角色，一生大概給影迷留下深刻印象的也只有《圣誕夜驚魂》里給骷髏王子配的音，以及讓他拿到奧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的《熱天午后》。但蘇珊不一樣，她在畢業之前就嫁給了克里斯，大得過分的眼睛和一頭褐發似乎注定了她與大銀幕的緣分。1970年，克里斯去紐約參與電影 《喬》的試鏡，順便把蘇珊帶了去，結果讓人有些尷尬，躊躇滿志的丈夫被刷了下來，星探相中的是他的愛妻。薩蘭登在片中扮演了一位命運慘不忍睹的女孩，結交販毒的男友，最后死在父親的槍口下。

從那以后，蘇珊與丈夫的命運產生了必然的分岔，每每回憶起這段經歷，蘇珊都會感慨：“進入電影界就好像老天開了一個玩笑。”事實上，面對這種鑲著金邊兒的“玩笑”，蘇珊比任何人都樂在其中，拍戲從來都是要什么給什么。于是便有了后來成為傳世經典的情色B級片《洛基恐怖秀》里那個經典角色珍妮，片中她在蒂姆·克里扮演的變性人蠱惑下，經歷了一場詭異奔放的性愛體驗。這部電影的走紅也許純屬意外，但蘇珊為了它努力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不遠千里從羅馬飛到洛杉磯，只為參加試鏡。這不是沖動或饑不擇食的決定，卻是蘇珊的“破處”態度作祟，用她自己的話來講：“這劇本太妙了，影射了很多神話，也挑戰了美國人的三觀，必須演啊。”

《洛基恐怖秀》的成功，讓蘇珊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從此踏上了“百無禁忌”的康莊大道。

要裸露？可以，路易·馬勒執導的《艷娃傳》她就扮演新奧爾良紅燈區的娼妓，在不停接客的過程中誕下了雛妓波姬·小絲。要性感？可以，路易·馬勒一直被這個三十出頭的人妻深深吸引，于是《艷娃傳》之后又安排她在《大西洋城》里演一名酒吧女，開場她站在窗前擠著檸檬汁擦拭身體的那場戲徹底刷新了觀眾對“天生尤物”的概念，更讓學院派迫不及待地將她放進了奧斯卡影后的提名里。要正能量？也可以，與當時正走紅的小生凱文·科斯特納合作《百萬金臂》，便充分施展了她熱情堅韌——以及“水性揚花”的本色，這部戲從本質上來講絕非特別出彩，其最大的貢獻就是讓八卦小報們合力炒出了一段“姐弟戀”傳奇。

是的，42歲的蘇珊·薩蘭登征服了30歲的“小鮮肉”蒂姆·羅賓斯！

女神都用鮮肉駐顏

跟麥當娜、鄧文迪她們不一樣，蘇珊·薩蘭登啃食嫩草是講究內在品質的，絕非一副好皮囊就能搞得定她。蒂姆·羅賓斯本身的演藝成就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是戛納和金球獎的雙料影帝，奧斯卡及金球獎最佳男配角的獲得者，編、導、演三項全能的罕見奇才。這樣頂天立地、身高196的大男人，居然被蘇珊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親自為她量身定做了電影《死囚漫步》，在他自己贏得奧斯卡最佳導演提名的同時，也讓蘇珊順利登上影后寶座。此君還主演過一部至今讓影迷津津樂道的經典作品—— 《肖申克的救贖》。

請不要一頭扎進蘇珊的八卦新聞里探究她的愛情秘訣，她幾乎沒有什么秘密，也一直在向好萊塢既定的審美標準發起挑戰。1990年，也就是蘇珊離婚后的第11個年頭，更是她與蒂姆·羅賓斯愛得如火如荼之際，電影《白色宮殿》上映；這片子也許放到現在來看無甚新奇，但在當時卻表明了蘇珊鮮明的愛情立場，她就是那種會把男主角詹姆斯·斯派德灌醉之后帶回家、引上床的一代豪放女，視“年齡差距”為空氣。

次年主演的《末路狂花》更是驚世駭俗，雷德利·斯科特用寬松的T恤遮住了她的豐乳肥臀，讓她拿著槍、開著車，和吉娜·戴維斯扮演的天真主婦一道亡命天涯。這個戲原本是給梅里爾·斯特里普的，后者推掉了它，這才有了蘇珊·薩蘭登洗凈鉛華之后暴露的鏗鏘真容。事實證明，蘇珊的女權主義熱血與影片相得益彰，她成功化身面容略丑的女劫匪，將個性的爪牙刺穿了大銀幕。

蘇珊·薩蘭登的時代來臨了，她和蒂姆·羅賓斯生下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過著親密的同居生活，可就是怎么都不結婚。沒有哪個好萊塢女明星能像蘇珊那樣關心政治局勢，她被任命為兒童基金會親善大使，前往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的外地工作團設立青年中心；波斯灣戰爭時期，她和羅賓斯全程戴上口罩參加了奧斯卡頒獎禮，以示反戰決心。

就在眾人開始“相信愛情”，堅定不移地認為這對金童玉女能天長地久的時候，蘇珊卻通過發言人宣布——長達23年的親密關系結束了。

也許在很多人看來，蘇珊的“鐵娘子”個性是毀滅這段戀情的罪首，可實際上事業走了下坡的蒂姆·羅賓斯才應該負主要責任，他的頹糜和失控令蘇珊束手無措，這才選擇了放手。

女人天生具備處理危機的能力，蘇珊恢復單身的那一年已經是60多歲的“大媽”了，可看她的樣子卻怎么都無法與“衰老”掛鉤，反而愈加開放起來。樂呵呵地穿著暴乳裝秀著迷人曲線，《花花公子》雜志哭著喊著想請她來拍一輯封面照，遠離香煙、狂吃蔬果，用慢跑捍衛身形。她跟人家講：“自從我反對美軍入侵伊拉克以來，片約有增無減；反正吧，好萊塢唯一不能容忍的是演員變老變丑。”的確，為了演好囚徒的角色，蘇珊可以自愿在監獄呆上一星期；那么為了駐顏，她自然也能通過一些特殊手段達到目的——比如汲取嫩草們的青春。

在“蘇珊大媽”的戀人名單上，曾經出現過一些讓人驚爆眼球的名字，其中包括《斷背山》男主角杰克·吉倫哈爾。2010年，蘇珊與小自己33歲的電影制作人喬納森·布里克林在智利擦出了火花，也就是說和蒂姆·羅賓斯分手僅一年，老樹便開出了新花；這場“母子戀”震驚全世界，在意大利度假時被媒體逮了個正著，于是干脆大方承認，步入結婚禮堂，這段婚姻維持到2016年才宣告終結。

倘若你還對蘇珊·薩蘭登的魅力表示懷疑，那么請移步觀賞她2013年主演的電影《塔米的旅行》，即便染了花白發，穿著保守的襯衫，但風騷勁兒完全不輸現下一眾性感女神。用她自己的話來講：“性欲也好，生命力也罷，我從來不覺得它們會隨著年紀增長而消退。”

彪悍的人生從來不需要解釋，強壯的巫婆從來不避諱情欲。

2009年，成功炮制了熱播美劇《美國恐怖故事》的同志導演瑞恩·墨菲把瓊·克勞馥與貝蒂·戴維斯的故事擺在了兩個女演員面前，這是第5次有人請求蘇珊·薩蘭登扮演一代巨星貝蒂·戴維斯了，這其中甚至還包括貝蒂本人。于是，蘇珊涂上濃艷的口紅走進片場，開始了她新的征程。

當然，演戲不是她的全部，愛情的滋養也永不停止。4年前，她和戛納影帝梁朝偉交換了電話，一直想著能與之把酒暢談；是啊，梁朝偉才比她小18歲，一切剛剛好。

（王紅薦自《世界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