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
八月,我該去山間小住幾日。
“早晨的山嶺,吸入的空氣里有森林的香氣,以及夜里露水的氣味。能夠以如此愉悅的心情迎接清新的早晨,這一天的生活才算是充實的。”
洗漱,做飯,與在菜園里散步的大花公雞交談,告訴它昨夜我做的夢。沒有什么是必做不可,或者十分有意義的事,走路,踩踏溪水,向一只青蛙投去一片樹葉。這些對時間胡亂的涂抹,就是生活和歡樂本身。
午后,在老房子里小憩一會兒。如果床邊臥著一只白貓,就再多待一會兒,給它臉上畫一朵太陽花,把它的小嘴搽上口紅。然后若無其事地出門,到河對面喝一壺茶。那邊有幾棵碩大的楓楊樹,可以坐下乘涼,聽水流聲,看蝴蝶打架,鄭重思考那些沒有完結(jié)的事。
入夜,人們熟睡,蟲鳴奏起,再回到河谷邊,回到溪流源頭,在暗黑的大石頭上,捕捉一只螢火蟲,藏一長串汩汩流淌的曲子。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螢火蟲少了一只,溪水的淙淙聲丟了一段。
瞧,我是多么勇敢的人。我夢見自己在山居。
伯格曼在一封情書里寫道:“現(xiàn)在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好好地活著,勇于獻(xiàn)出生命,勇于接受生命,勇于為生命所傷,勇于感受生命之美。敬勇氣,吾愛。”
嘿,敬勇氣,吾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