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那的春天

李世民

程小那端菜時，與端著蛋花湯的傳菜生相撞了，晃動的蛋花湯濺了幾滴落在一個客人衣服上。

程小那忙抽了餐巾紙為客人擦湯漬，紅著臉連說“對不起”。扎了根馬尾辮的男人連頭都沒抬，拖著長腔說：“一聲對不起就完事了？去，把你們老板叫來！”程小那一下子像掉進了冰窟窿，她望著小辮子男人冷峻的面孔，低聲說：“我賠。”

“一萬三，你賠得起嗎？”小辮子男人冷聲說。她搖了搖頭：“我賠一千好嗎？”那可是將近半個月的工資……

“笑話，我這可是演出的服裝，最少也要出五千。我的時間很寶貴，一秒都耽誤不起，不然，我報警。”小辮子男人果真報警了。

一到警察室，小辮子男人就理直氣壯地講起程小那的不是。

“我要進行單獨談話。”大個子警察想了想，又對小辮子男人說，“剛才，是你先說的，現在，我要和她談。你到門外等著。”

大個子警察問完程小那的家鄉又問家里幾畝地，一畝地能收多少斤小麥……程小那好奇怪：這個警察，跑題了吧？

窗外，風呼呼地刮著，大片的雪花飄著。大個子警察倒了杯開水，讓她暖和一下。

一個小時過去了，小辮子男人已不見了。

這時，大個子警察對程小那說：“走，我送你回餐館。”程小那說：“那個人呢？”大個子警察笑笑說：“早該到家了，我要告訴你老板，今天不能扣你工資，還有，以后遇到這樣的人，你先報警。”

警車外雪花亂舞，而程小那心里的那個春天，卻開始發芽吐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