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候要素痰飲的確認依據

王煥莉，張啟明，王義國，王 楓，王亞超

(1.陜西中醫藥大學,陜西 咸陽 712046;2.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北京 100700)

【理論探討】

證候要素痰飲的確認依據

王煥莉1，張啟明2△，王義國2，王 楓1，王亞超1

(1.陜西中醫藥大學,陜西 咸陽 712046;2.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北京 100700)

目的：給出證候要素痰飲的確認依據。方法：依托中醫癥狀病機數據庫，篩選能且僅能用痰飲作出直接解釋的癥狀臨床特征。結果：(咳、吐)痰、(喉間)痰鳴是痰飲的特異性癥狀臨床特征。結論：證候要素的確認依據是其具有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病機解釋是建立證候要素與癥狀臨床特征的理論依據。痰飲的發病部位在肺胃，痰飲可能是指呼吸道和消化道黏膜的分泌物。痰飲具有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是證候要素，任何一個癥狀臨床特征的出現都可直接診斷為痰飲。

證候要素；痰飲；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

“百病皆由痰作祟”，痰飲具有致病廣泛、變化多端的特點。停留于肺可致咳嗽、哮喘、胸悶胸痛，流注于經絡可致口眼歪斜、肢體麻木、半身不遂，阻滯于心可致神昏譫語、癡呆、癲狂，結聚于肌膚可致痰核、瘰疬，凝集于咽喉可致咽如物梗等。顯然，這些癥狀都與痰飲有密切關系，但卻沒有一個癥狀是痰飲的特有癥狀，即這一癥狀出現時必然診斷為痰飲。為此，本文提出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概念，并給出了其確認方法，可望為痰飲找到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以確認其為證候要素。

1 定義

1.1 證候要素

證候要素是組成證候名稱或證候診斷的基本要素[1]，分為病位要素和病性要素兩類。如在“痰熱壅肺”證候中，肺是病位要素，痰、熱是病性要素。王永炎團隊[2]提出了29個證候因素，朱文鋒團隊[3]提出的53個證素，應是中醫證候要素的重要研究成果。

1.2 直接病機解釋

病機解釋是關于疾病與證候之間、證候與證候之間、證候與癥狀之間因果關系的中醫理論解釋[4]。當出現某癥狀時，對其發生機理作出的最直接的中醫理論解釋稱為該癥狀的直接病機解釋。如痰濕蘊肺出現胸悶憋氣的中醫理論解釋為，肺主宣發肅降，痰濕蘊肺、肺氣不利故出現胸悶憋氣。肺氣不利是對胸悶憋氣的直接病機解釋，痰濕是胸悶憋氣的間接病機解釋。

1.3 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

癥狀的臨床特征是指具有診斷意義的構成癥狀的基本要素，包括功能特征、部位特征、性質特征和影響因素[5]。如“胸部悶痛，入夜尤甚”，其部位特征是胸部，性質特征是悶痛，影響因素是入夜尤甚。能且僅能用某證候要素作出直接病機解釋的癥狀臨床特征稱為該證候要素的特異性癥狀臨床特征。

2 資料來源

選取包含證候名稱、癥狀群及病機解釋3種內容的10本權威著作[6-15]，以王永炎團隊提出的證候因素和朱文鋒團隊提出的證素作為備選證候要素，建立備選證候要素、癥狀的臨床特征及病機解釋三者之間一一對應的中醫癥狀病機數據庫，包含12407個條目。其中，能用痰、飲作出病機解釋的癥狀有頭暈目眩、胸悶胸痛、咳嗽、咳痰、哮喘、喉中痰鳴、惡心嘔吐、吐痰、口吐涎沫、喃喃自語、神昏、譫語癡呆、癲狂、失眠、口眼歪斜、肢體麻木、半身不遂、咽如物梗、脅下、脘腹、小腹、少腹的腫塊，瘰疬痰核，陰疽、肥胖、苔膩、脈滑等。其中口吐涎沫、喃喃自語、神昏、譫語、癡呆、癲狂、失眠等癥狀是具有功能特征的癥狀，表征了中醫心藏神功能的異常。

3 方法及結果

3.1 能用痰飲作出直接病機解釋的癥狀臨床特征

在能用痰飲作出病機解釋的癥狀中，有的能用痰飲做出直接病機解釋，如痰阻氣道故發喉中痰鳴，下文表達為(喉中)痰鳴。有的只能用痰作出間接病機解釋，如咳嗽、哮喘都是痰飲阻肺、肺氣上逆所致。其中，肺氣上逆是咳嗽、哮喘的直接病機解釋，痰飲是咳嗽、哮喘的間接病機解釋。類似地，痰飲也不是惡心嘔吐的直接病機，因為痰飲阻滯胃腸、胃氣上逆才見惡心嘔吐；痰飲也不是(口眼)歪斜、(肢體)麻木、(半身)不遂的直接病機解釋，因為痰飲阻于經絡，風邪內生才見(口眼)歪斜、(肢體)麻木、(半身)不遂。

能用痰、飲做出直接病機解釋的癥狀臨床特征有：(頭)暈、(目)眩、(胸)悶、(胸)痛、(咳)痰、(喉中)痰鳴、 (吐)痰、 (咽)如物梗、(脅下、脘腹、小腹、少腹)腫塊、瘰疬痰核、(陰)疽、肥胖、(苔)膩、(脈)滑。

3.2 能且僅能用痰飲作出直接病機解釋的癥狀臨床特征

在能用痰飲作出直接病機解釋的癥狀臨床特征中，有的只能用痰飲作出直接病機解釋，有的還可用其他證候要素作出直接病機解釋。如痰飲上蒙清竅、氣血兩虛都可導致(頭)暈、(目)眩；痰飲阻肺、心脈瘀阻都可導致(胸)悶、(胸)痛；痰氣互結于咽喉才見(咽)如物梗；痰、飲、瘀血、氣滯、蟲積、食滯都可導致(脅下、脘腹、小腹、少腹、皮膚)腫塊；痰、飲、瘀血、氣滯都可導致瘰疬痰核和(陰)疽；痰、飲、水濕留滯機體都可導致肥胖；痰、飲、濕濁、食積都可導致(苔)膩、(脈)滑。能且僅能用痰、飲作出直接病機解釋的癥狀臨床特征有(咳)痰、(喉中)痰鳴、(吐)痰。

4 討論

在包含12407個條目的中醫癥狀病機數據庫中，能用痰作出病機解釋的有259個條目，能用飲作出病機解釋的有18個條目，但能用飲作出病機解釋的18個條目都同時出現在痰所涉及的條目中。

圖1顯示，傳統中醫認為痰質地黏稠，飲質地清稀，但都是人體津液代謝障礙所形成的病理產物，因為致病特點類似，臨床常痰飲并稱，故本文將痰飲合并為痰飲。痰飲導致的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的病機解釋。

生理狀態下，呼吸道黏膜表面被杯狀上皮細胞和黏液腺分泌的黏液凝膠層所覆蓋，以利黏附異物顆粒[16]。人的呼吸道每天能產生約100 ml的黏液，只是這些黏液借纖毛運動被送到呼吸道的上端后不知不覺被吞咽下去了，所以不會感覺有痰。但當呼吸道有病變時黏液的分泌增加，刺激呼吸道產生咳嗽的動作將痰排出，稱為咳痰。分泌物刺激支氣管收縮，氣道變窄，氣道內氣流流速加快，當高速的氣流經過停聚的分泌物時就會在喉間產生痰鳴現象。

生理狀態下，胃的表面上皮細胞、泌酸腺的黏液頸細胞、賁門腺和幽門腺都分泌黏液形成凝膠層，對胃黏膜起到保護和潤滑作用[17]。

胃蛋白酶對這一凝膠層有水解作用，但水解的速度與黏液分泌的速度相等。當胃中黏液分泌過多或胃蛋白酶水解功能降低，大量黏液停積胃中，刺激胃黏膜自主神經或胃自主神經紊亂而發生嘔吐黏液現象，即吐痰或嘔吐痰涎。

概言之，證候要素的確認依據是其具有特異性的癥狀臨床特征。傳統中醫理論中的痰飲可能是指呼吸道和消化道黏膜的分泌物，質地黏稠的為痰，清稀的為飲。但飲不具有特異性癥狀臨床特征，不是證候要素，故本文將痰飲并稱。臨床所見的有形痰飲均是通過呼吸道咳出或經消化道吐出兩種方式排出體外，即有形痰飲的病變部位都在肺胃。痰飲具有(咳、吐)痰、(喉間)痰鳴的特異性癥狀臨床特征，是證候要素。臨證出現其中任何一個特異性臨床特征都可直接辨識為痰飲。

圖1 痰飲特異性癥狀臨床特征病機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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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pecific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of Syndrome Element of Phlegm

WANG Huan-li1, ZHANG Qi-ming2△, WANG Yi-guo2, WANG Feng1, WANG Ya-chao1

(1.ShanxiUniversityofChineseMedicine;ShanxiXianyang712046,China; 2.InstituteofBasicResearchinClinicalMedicine,ChinaAcademyofChineseMedicalSciences,Beijing100700,China)

Objective: to find out the specific symptom characteristicsfor the syndrome element of Phlegm. Methods: Based on the symptom-pathogenesis databas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creening the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that their pathogenesis can and only can be directly explained by the syndrome element of phlegm. Result: (coughout, vomit) phlegm, gurgling with sputum are the specific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yndrome element of phlegm. Conclusions:The evidences that can confirm a syndrome element is that the syndrome element has specific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Pathogenesis explanation is the theoretical basisthat can confirm the specific relationship between a syndrome element and its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The pathogenic locations of phlegm are generally in lung and stomach. Phlegm may refer to the secretion from the mucosa of respiratory and digestive tract. The phlegm has specific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therefore, it is a syndrome element. The appearance of any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mentioned above can be diagnosed as syndrome element of phlegm directly.

Syndrome element; Phlegm; Specific symptom characteristics

國家重大科技專項(2012ZX10005010-004)-基于臨床科研一體化平臺的中醫診治艾滋病等傳染病的真實世界研究;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81274007)-基于肢端汗出和溫度檢測的動脈硬化閉塞癥中醫療效評價研究; 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第九批第十批自主選題(Z0408，Z0468)；中國

王煥莉(1990-)，女，在讀碩士,從事中醫腦病的診療規律研究。

△通訊作者：張啟明(1964-)，男，教授，醫學博士，博士研究生導師，從事中醫理論的定量和實證研究，Tel：010-64014411-3311，E-mail:zhang_917@126.com。

R222.19

A

1006-3250(2017)05-0621-02

2016-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