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大氣質量改善經驗總結

唐喜斌

摘要：指出了目前深圳已經達到國家空氣質量標準（PM_2.5年均濃度35μg/m³），不但將來自工業與能源排放的空氣污染物降到了比較低的水平，也將碳生產力提高到了全國領先的水平，逐步邁向“低碳”與“藍天”雙贏的格局。對深圳在近十幾年采取的各種措施進行了分析，總結了其大氣改善經驗，結果表明：深圳大氣質量改善在很大程度上歸功于科技創新帶來的產業結構升級、能源結構的清潔化、大力度的環保資金投入以及大氣防治措施的積極開展。提出了改進建議：未來深圳需進一步加強船舶與機動車污染治理與注重區域大氣污染的聯防聯控。

關鍵詞：大氣質量改善；產業結構調整；能源結構調整；環保資金投入

中圖分類號：X5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944（2017）14-0008-03

1 引言

深圳市是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因為毗鄰香港而設立經濟特區，從20世紀80年代大力發展“三來一補”加工業開始起步，90年代著力打造以電子信息產業為龍頭的高新技術產業，21世紀前10年初步構建起以高新技術產業、金融業、物流業、文化產業為支柱的現代產業體系。30多年來，深圳從一個人口只有3萬人的邊陲小鎮發展到人口過千萬的現代大都市，深圳地區生產總值（GDP）也從1979年的不到2億元增長到2015年的1.75萬億元[1]，創造了世界經濟發展史上的奇跡。2015年深圳市PM_2.5年均濃度為30 μg/m³，空氣質量達標率高達96%，在全省空氣質量排名靠前[2]。事實上，在2014年深圳市空氣質量就全面達標，PM_2.5濃度為34 μg/m³，成為全國唯一達標的千萬人口以上的特大城市。事實上深圳創造了世界工業化、現代化、城市化發展史上的奇跡，也付出了較為沉重的資源環境代價。在2004年，深圳全年有一半天數（187 d）處于灰霾籠罩之下，PM₁₀日均濃度超過75 μg/m³[3]。筆者重點從產業和能源結構、環保投入變化及治理政策措施方面分析改善原因，總結治理的經驗，為其他城市在空氣質量改善方面的措施制定提供思路與方向。

2 深圳市主要大氣污染的變化分析

以深圳人居環境委員會發布的2005～2015《深圳市環境質量狀況公報》和《深圳統計年鑒2016》中公布的數據為依據，分析深圳市1990～2015年的空氣質量變化。從圖1可見，隨著改革開放的進行，深圳市經濟急速發展，深圳市空氣質量在2002～2004年逐漸惡化的趨勢，其中SO₂濃度、NO₂濃度、PM₁₀濃度和灰霾天數逐年上升，2002年，深圳的灰霾天突破100 d，并在2004年達到峰值，灰霾日數更是高達187 d，相當于深圳近半年都處于灰霾天氣，隨著深圳各種措施的實施，天氣質量開始逐步改善，到2015年深圳市PM_2.5年均濃度為30 μg/m³，SO₂年均濃度、NO₂年均濃度均低于空氣質量二級標準，空氣質量達標率高達96%，深圳市空氣質量得到有效改善，打造成了引以為傲的新名片——“深圳藍”。

3 深圳市大氣質量改善原因分析

3.1 以科技創新帶來產業結構“大升級”

通過深圳歷年統計年鑒也發現，深圳第一產業在GDP所占比例逐年降低，到2014年基本為零。而第二、三產業的 GDP 總量分別占半壁江山基本趨于穩定。其產業結構得到極大的優化。由于第三產占比大，且第二產中，重化工產業占比低，高效低耗的電子信息等高技術含量的產業比重大，且產業鏈層次較高，從而大大減少了工業源污染物排放，這與深圳以科技創新帶動經濟結構優化與產業升級不無關系。

深圳以建設國家創新型城市、國家循環經濟試點城市和低碳經濟試點城市為契機，優化經濟增長的質量和效益，借助廣東省產業轉移的順風車，部分高耗能、高污染行業開始有序向省內、省外轉移。2006年以來，深圳相繼簽訂了《關于加強湘深經濟社會領域戰略合作框架協議》和《關于支持開發建設衡陽深圳工業園合作協議》等協議，并印發實施了《深圳市推進產業轉移規劃（2010-2012年）》，從而實現了區內勞動力密集型企業和處在價值鏈低端的產業向省內欠發達地區和中西部省份轉移，如紡織服裝、家電制造、電子工藝品、制鞋、玩具、陶瓷、石油化工、電力、裝備制造、電子信息、港口物流、皮革、醫藥、食品飲料、生物產業、五金不銹鋼等產業。根據相關統計結果，印染布從2000年的1.36億m到2013年全部淘汰；服裝產業也由2000年的2.42億件降低到2013年的1.51億件，比產量最高時3.54億件（2009年）降低了近2億件[1]，從而騰出大量工業用地和廠房。

與此同時深圳大力推動產業轉型升級。2011年發布了《深圳市人民政府關于加快產業轉型升級的指導意見》，提出了產業升級與轉移合作相結合、城市更新與產業轉型相結合、技術創新與成果轉化相結合、淘汰低端與引入高端相結合的四大產業轉型升級戰略，以創新引領轉型，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深圳先后出臺互聯網、生物醫藥、新能源、新材料、文化創意和新一代信息技術等六大戰略性新興產業規劃和政策，2013年，深圳經濟發展質量實現歷史性突破，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增長16.1%，超過7000億元，占GDP比重超過40%，對GDP增長的貢獻率次突破五成，成為經濟發展的主引擎。這些舉措不止帶動了經濟的發展，也帶來了巨大的環境效益，截至2014年，環保部公布的16類高污染產業中深圳市僅有火電一類，且全市萬元GDP能耗從2005年的0.593下降到2015年的0.391，下降幅度高達34%（圖2）。

3.2 能源結構持續優化

深圳市長期推行清潔能源政策，經過十幾年不遺余力的優化，目前形成了以電力和液化天然氣為主的清潔能源結構，其中工業和服務業以用電為主，輔以燃油，居民生活則主要燃用天然氣。從1998～2015年，深圳市工業消耗原煤、汽油、煤油、柴油、液化石油氣、僅分別增加了1.6、3.4、0.7、0.2、0.6倍（表1），將煤炭占比從38%降低至6.3%，天然氣占一次能源使用比例由2004年的不到1%上升到2014年的8%左右，并隨著深圳推行的“油改氣”政策不僅促進了天然氣的利用，還使工業原煤與燃料油得到極大消耗削減，2009年，深圳市政府發布了《深圳新能源產業振興發展規劃（2009-2015年）》，規劃提出太陽能、核能、風能、生物質能發電裝機總規模達到840萬kW以上，同時計劃建設總裝機規模100 MW以上的儲能電站，計劃年替代傳統能源1500萬t標煤以上。根據該規劃估算，可相應減排二氧化硫1.3萬t、氮氧化物2.8萬t、二氧化碳2500萬t。2014年底，深圳市內的氣電、核電裝機容量占全市可見能源結構持續優化也對深圳大氣減排貢獻突出。

3.3 環保資金的大力投入

根據統計年鑒表明，深圳從1992年起就不斷加大環保投資力度，從圖3可見其環保投資額度在持續上漲，并且占全市GDP比重不斷加大，到2011年環保投資額度接近300億元，占全市GDP比重達到2.5%，可見力度之大。到2013年深圳市從事節能環保產業相關企業超過2000家，總產值約850億元，其中，節能產業產值約500億元，環保產業產值約250億元，資源循環利用產業產值約100億元。自2014年起深圳設立節能環保產業發展專項資金，用于支持節能環保產業發展，大力促進節能環保產業。而深圳環保資金的大力投入以及環保產業迅猛發展使深圳在經濟持續發展的同時，給大氣質量持續改善提供物質保障和技術支撐。

3.4 大氣污染防治措施的積極開展

雖然深圳一直致力于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的調整，但是深圳市單位面積煤炭負荷強度依舊較高，2013年其單位面積耗煤量為1398 t標準煤/km²，為廣東省平均水平的2倍，高于北京、重慶等城市[4]，且人口密度、機動車總量和密度更是全國之首。從而使得深圳市單位面積大氣污染物排放量一度高居不下，并且深圳大氣問題較早的由煤煙型污染轉為以臭氧和PM_2.5為主的復合污染。深圳在對本地大氣污染進行深入研究的基礎上，將重點控制二氧化硫與煙粉塵排放逐步過渡到以降低復合污染為目標的多污染物協同控制上來。在污染源控制方面，除了加強傳統污染源如火電廠、工業鍋爐、移動源、城市揚塵綜合治理，還將治理方向逐步擴展到VOCs重點行業、船舶、港口等過去較少關注的領域。

其中在電廠方面大力推進電廠脫硫降氮、“油改氣”及發展新能源，機組全部安裝脫硫設施，改造低氮燃燒器，提高煤炭品質，其中燃煤平均硫份從2007年的1.0%下降到2011年的0.53%。在工業治理方面，強化鍋爐治理，將全市劃分高污染燃料禁燃區；實施源頭控制，著力控制VOCs排放，通過提高排放標準，推廣水性涂料，改用水性漆、UV漆，改造涂裝生產線，關停無牌無證噴涂生產線，淘汰落后生產工藝等途徑推進VOCs減排。在機動車治理方面提升機動車標準和大力推行新能源車以及重視港口船舶污染控制來降低移動源排放。根據深圳市環境科學研究院的估算，2007～2012年間，由于深圳市采取了積極的大氣污染控制措施，使得每年在減少約2.5萬tPM_2.5當量大氣污染物的同時，也協同減少了約226萬tCO₂當量的溫室氣體排放。

4 總結與建議

深圳市自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以來，在經濟快速發展的過程中，經歷了較為嚴重的大氣污染，其表現為灰霾天氣頻發，復合污染嚴峻，但到2014年深圳空氣質量各項參數均達到了國家空氣質量二極標準，并且在2015年得到持續改善。雖然深圳地處沿海，擁有較好的大氣擴散條件，是深圳空氣質量改善的有利因素，但更多是靠人為努力，也就是指深圳大力實施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調整措施、加大環保資金投入、大氣污染防治和大氣環境質量提升計劃等一系列行動。深圳的空氣質量改善歷程表明經濟發展與清潔空氣雙贏是可以實現的。此外需要注意得是隨著傳統大點源的深度治理推進，減排潛力空間壓縮，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劃的制定實施，深圳港口船舶運輸大幅提升，由此帶動的移動源活動水平加劇，移動源污染將更為突出，因此建議深圳市進一步加強船舶與機動車污染治理。并且，珠三角的大氣復合污染呈現明顯的區域性特征，不同城市間大氣傳輸相互影響顯著，深圳市近年來的空氣質量改善也同時受益于整個區域空氣質量的總體提升，未來也應當進一步促進和加強區域大氣污染的聯防聯控。

參考文獻：

[1]深圳市統計局.深圳統計年鑒2015[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16.

[2]2015年深圳環境狀況公報[EB/OL].深圳新聞網，2016-03-15.

[3]佚 名. 深圳環境展望[J].人類居住，2012（2）：42.

[4] 中國清潔空氣聯盟.中國空氣質量管理評估報告（2015）[N].中國環境報，2015-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