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時節
去北京那天天氣很好,坐在高鐵車廂里,窗外的景色飛快倒退,有陽光灑在我的臉上。去北京工作是個很突然的決定,遇到一個很誘人的職位,接到面試通知的那一刻就決定去了。
坐在列車里,我的腦海里浮現這樣一段話:
“什么時候出國讀書、什么時候決定做第一份職業、何時選定了對象而戀愛、什么時候結婚,其實都是命運的巨變。只是當時站在三岔路口,眼見風云千檣,你做出選擇的那一日,在日記上,相當沉悶和平凡,當時還以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把這段話忘掉,不要把某一天看得太重,也不要把某一個決定和一生畫上等號,因為這樣會導致背負太多,會過得太辛苦。
然而我的情感上,就是這樣看待這一天的。也因為這一天,獲得了很多從未有過的體驗。因為新鮮,所以足夠有趣。因為這是夢開始的地方,所以苦也是甜。
一路北上,終于我也能切身體會一下“奮力擠在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地鐵里”的滋味。左邊的大哥像一只昂著頭的鵪鶉,努力讓自己的脖子更長一點,沖著同行的哥們兒喊:“我現在是一個腳站著的!”他哥們兒無奈:“你知不知道你吃的韭菜包子,半個車廂都被你一開口熏到了。”大哥笑得一臉燦爛,露出白牙,用極為純粹的笑容更加大聲地回答:“我不是要熏他們,我就想熏你啊,你聞聞!”
在韭菜味兒覆蓋范圍內的那半個車廂的人——包括我:“……”
渾濁的空氣里,忽然彌漫著淡淡的共同的憂傷。
辦公室里學霸遍地走,且因為是宣傳部門所以辦公室里個個還都是俊男靚女,小伙子們個個一米八以上,每次看他們走一排,望著他們背影,都讓人不禁要懷疑是不是老大按照身高選的人。
相對應的當然是工作壓力,每天都在瘋狂燒腦,都很優秀,都是年輕人,誰也不肯承認自己的能力不如別人。最拼的時候,我一篇急著要的報告加班寫不完回家繼續寫,寫到半夜,睡了三四個小時,睡不著了。起床,爬起來,接著寫。時間差不多了,洗把臉出門,手里緊緊握著手機,地鐵里硬是在前胸貼后背的人群里舉著手機噼里啪啦地打字。
付出一定有回報。我學到的東西,其價值難以用金錢衡量。更多的是這段經歷明確了我的道路,迷霧撥開后前路更加清晰。戀愛、學習、工作,對我而言其實都一樣,沒有馬馬虎虎,沒有得過且過,如果是將就,我寧愿不要。
所以如果不知道選擇哪一條路,那就記住,選擇難走的那一條。
“現代人生活在幻覺中,他自以為知道想要的東西是什么,而實際上他想要的只不過是別人期望他要的東西。”這是弗洛姆的一句話。
周圍總有很多不同的聲音——留在家鄉很好,找一份清閑穩定的工作很好,隔壁老王很好,隔壁老王的小孩兒小王也很好……靜下來,擯棄嘈雜,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想一想自己要的是什么。
什么都好,遵從自己的內心最好。
來呀,造作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艱難地摁掉鬧鐘,我還是那個享受奮斗的小青年。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