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角色互換和講故事法化解校園“軟暴力”

郭廣一

在校園欺凌和暴力事件中，學生之間的肢體接觸暴力諸如毆打、推搡、持械傷害等暴力行為，較容易被發現和界定；但還有很多區別于肢體接觸暴力的非肢體接觸暴力行為，諸如語言傷害、排擠孤立、懷疑誣陷、暗中毀壞他人物品，等等，因其行為具有突發性、隨機性、隱蔽性、傷害結果的不易界定性，往往會被學校、教師、家長所忽視，人們往往會把這樣的行為和“過分開玩笑”“同學之間鬧著玩”或者是“不良習慣”相混淆。其實，相對于肢體接觸的暴力行為，我們把這種隱性的欺凌和非肢體暴力行為稱之為“軟暴力”。

軟暴力行為仍然會導致被欺凌者在適應校園生活和個人情緒控制等方面的問題，而且可能誘發欺凌者和受欺凌者乃至旁觀者的性格畸形發展，侵犯學生的正當權益。如果軟暴力問題處理不好，有可能進一步發展為對被欺凌者的身體傷害或惡性事件。因此學校應予高度重視。

防范和化解軟暴力的方法有很多，如角色互換、講故事法都是其中行之有效的方法。筆者在班主任工作實踐中就曾使用過這樣的方法。

剛入學一個月的學生娜娜突然找到我說：“老師，我要退學。”在我的印象里，娜娜是個乖乖女，性格內向，說話輕聲細語，學習也很努力。仔細調查后，我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娜娜和麗麗同住308宿舍。麗麗住在娜娜的下鋪，總是喜歡用腳蹬娜娜的床板。無論娜娜如何表示不滿，麗麗總是滿不在乎，還說自己有這樣的習慣，不滿意你告我去。不僅如此，麗麗還和同宿舍的陽陽一起排擠娜娜，并且告訴其他室友不要和娜娜來往。麗麗和陽陽是本地的學生，其他同學都來自外地，因此其他同學也不敢得罪她們，娜娜被同宿舍的同學孤立起來。幾周之后，難以忍受欺凌的娜娜產生了退學的念頭。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我沒有按寢管老師和寢室長的建議給她們調整宿舍和床位，也沒有批評處理麗麗和陽陽，而是讓麗麗、陽陽和娜娜都回到宿舍，坐下來談話。

我說咱們今天做個游戲，叫角色互換。我請麗麗來到床的上鋪，讓陽陽用腳在下面蹬床板，然后我問麗麗感受，麗麗紅著臉說“不舒服”；我又讓陽陽躺到上鋪，讓麗麗在下面蹬床板，問陽陽的感受，陽陽說：“感覺背上老被東西頂著，床板亂動，害怕。”我笑著說：“看來你們也不希望被這樣對待呀！”

我把宿舍的人都叫來，給大家講兩個故事：

“老師上高一時，有一個同學小濤，他朋友很多，特別是有一個叫小關的，更是和他關系最好。很多同學都很羨慕小濤，卻不知道他為什么有這么好的人緣。

你們想知道小濤人緣好的秘密么？

我們當時住在一個宿舍，小關是從外地來的，從小就是個孤兒，小關和來我們這里打工的哥哥嫂子一起生活，家境很不好。冬天小關單薄的外衣里面只套了一件秋衣。小濤是本地人，家境相對較好。小濤發現小關的情況后，就把自己的毛褲給了小關。但小濤沒有告訴自己媽媽，在當時毛褲是比較值錢的衣物，而且小濤的媽媽是帶著小濤改嫁的。直到媽媽發現小濤沒有毛褲，小濤才說出實情。媽媽知道后沒有吵他，又買了一條毛褲，并且告訴小濤平時要多關心小關。

這也是發生在一個本地學生和一個外地學生之間的真實故事。”

講完這個故事，我問宿舍的同學，你們從中發現小濤人緣好的秘密了嗎？

稍停片刻，我又給大家再講了另一個真實的故事。“2004年2月某日，在云南大學的一個宿舍里，幾名同學在打牌，其中一名同學懷疑另一名姓馬的同學打牌作弊，就說他人品差，還當著其他幾個同學的面譏諷他，導致馬姓同學惱羞成怒，后來在宿舍連殺四人，他被警方抓獲后判處死刑，釀成人間悲劇。這個事件就是轟動一時的‘馬加爵事件，大家可以上網查一下有關這個案件的相關資料。”

講完后，我說：“住在一個宿舍里，特別是本地同學和外地同學之間，咱們究竟應該建立什么樣的同學關系呢？這個問題留給大家思考。”

又停了一會兒，麗麗說：“老師，我們知道該怎么做了，以前我做錯了……”我說：“老師相信你們都是懂事的孩子！”我和她們談完話下樓時，宿舍的同學把我送到樓梯口，下樓時麗麗還關心地對我說：“這里光線不太好，老師您慢一點！”

第二天，我又單獨找娜娜談了談，告訴她面對困難不要躲避，同時給她講了一些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當時娜娜的心情很好。

后來，我們又專門開了一個班會，主題是：什么樣的言行讓我們不舒服，碰到這樣的言行我們該怎樣處理。

后來，娜娜、麗麗、陽陽她們也成為了好朋友。直到畢業，308宿舍同學之間的關系一直相處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