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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參與的中科院人事和教育工作

2017-08-29 22:43:14任知恕
江淮文史 2017年4期
關鍵詞:大學科技

[編者按] 任知恕,1924年生于北京,1947年從浙江大學物理系畢業(yè)后留校做研究生兼助教,1950年到杭州市政府工作,1952年作為“技術歸隊干部”被調(diào)到中國科學院,1958年調(diào)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長期負責教學管理工作,1982—1984年任中國科學院教育局局長。親歷了中國科學院建院初期的人員調(diào)入以及中國科技大學的創(chuàng)辦和南遷等一系列人事和教育工作。

我祖籍河南鞏縣,1924年生于北京。因為抗戰(zhàn)逃難,1938年我插班到重慶南開中學,在那兒念初二,1943年畢業(yè)時同時考上西南聯(lián)大、中央大學、同濟大學3所大學,最后被保送去了當時位于貴州湄潭的浙江大學物理系。1947年大學畢業(yè),考入新成立的浙江大學物理研究所,做研究生兼助教。

秘密加入中共地下組織

那時候研究所同學很少,包括我在內(nèi),研究生總共只有5個人(還包括一位旁聽生)。其中,我跟李文鑄(后來曾任浙江大學副校長)兩人共一個助教名額,平時帶點輔導課和實驗課,發(fā)了工資我們倆平分。

我的導師是王淦昌教授,他希望我用云霧室做基本粒子研究。因為,我的大學畢業(yè)論文是關于介子質(zhì)量測量的,那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文獻調(diào)查,或者說讀書報告。當時我們參加學生運動,并不把學問看得很重,而把革命看得最高,認為推翻國民黨的反動統(tǒng)治才是最急迫的任務。于是,1948年念研究生2年級時,我秘密加入了中共地下組織。解放后我才知道,浙大中共地下黨支部書記是物理系的另一位助教許良英,在同一個小組的還有朱兆祥(后來曾任寧波大學首任校長)和過興先(后來曾任科學院生物學部副主任)。但當時我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因為地下工作非常秘密。

作為技術干部“歸隊”

中國科學院

1949年5月3日杭州解放后,我的組織關系被轉到杭州市。這年夏天,受浙江大學軍管小組的委派,我和軍管會的詹卓同志去金華接收了英士大學,把它并入浙江大學。1950年,我被正式調(diào)到杭州市政府。我在那兒工作了兩年多時間,后來任杭州市政府辦公室秘書科副科長。1952年11月,我作為“技術歸隊干部”被調(diào)到中國科學院(以下簡稱“科學院”)。

所謂技術歸隊,指的是,以前上過大學(不管念沒念完),有科學、專業(yè)技術知識的干部,調(diào)回科學、工業(yè)、教育、衛(wèi)生等部門去工作。以前,為了革命,他們中有很多人放棄了專業(yè);現(xiàn)在,國家進入了建設階段,非常缺乏科技人才,急需他們返回技術崗位上去。大概從1952年起,中央組織部開始籌備這件事。那時,大學、工業(yè)、科學研究等部門,特別缺乏黨員干部。當時中國科學院北京地區(qū)各單位只有1個總支部、3個支部,有的研究所根本就沒有黨員,所以,黨在科學院的力量是非常薄弱的。而我們這樣的“技術干部”一歸隊,就把黨的關系帶過去了。

我到科學院辦公廳人事處報到時,考慮到我的科學背景、工作經(jīng)歷以及地下黨員身份,人事處處長張慶林(1927年入黨的老干部,后來調(diào)到全國供銷合作總社去了)說:“你別去所里了,就留在這兒吧。”雖然這樣的安排與我最初的想法不一致,我原以為是要去物理研究所或近代物理研究所從事研究工作,而且我并不了解人事工作有哪些具體內(nèi)容,只是覺得這類工作更重要,既然黨組織作了這樣的安排,我也就欣然服從分配。

為中國科學院調(diào)入

大量黨員干部

1952-1953年時,科學院還只有一個人事處。這個處管的事很多,包括干部、人事、教育、保衛(wèi)工作等。我被安排到專管調(diào)人、分配、調(diào)整工作的調(diào)配組(組長先后為周超和靳尚謙)。這個組的主要任務是尋找適合到科學院工作的人,不管是自己知道的,還是人家推薦的,只要有信息,就由各所打報告來,讓我們跟他們的所在單位商量,希望把他們調(diào)到科學院來工作,這叫“商調(diào)”。有的則需上報人事部去“請調(diào)”。其所在單位一般都支持,而被調(diào)的人也普遍服從組織分配。

我到人事處所承擔的第一項工作就是1953年初和肖金同志一起出差山東曲阜,到九兵團后方留守處接收從抗美援朝戰(zhàn)場上回來、傷愈出院準備轉業(yè)的有文化的干部。這項工作的開展與陳毅有關。科學院成立時間不長,院領導感覺各個研究所的黨員骨干實在太少,就去找陳毅同志要人。陳毅很支持,1952年夏天就談好,由九兵團給我們支援一些待轉業(yè)的團營級干部。在十六七位團營級干部到了科學院之后,兵團留守處又表示,還可以給我們一些連排級干部。這些人在政治上都很好,我們要的無非是有點文化的,當然樂意接收。可他們之中還有些不太愿意來,就需要我們做動員。我們?nèi)ド綎|1個月,共挑選了30多位連、排、班級轉業(yè)軍人。來院之后,那些團營級干部大都被分到各所做人事干事,黨的工作也就由他們帶過去了,后來他們大多成了辦公室主任,或行政副所長。其中有一位叫奚彬的同志被分到北京植物園,還管過到那里勞動的末代皇帝溥儀。

1953年3月,處里派我與何文旭到上海辦事處,辦一個實驗員的培訓班。那時候科學院很缺人,又要求政治上好,所以進來做實驗員的大都是部隊的轉業(yè)軍人。他們既缺科學知識,又少基本技能。我們在研究所里請了三四位研究實習員(有阮蓮三、翟其慧、劉惠等)給這幾十個學員講課,教他們數(shù)學、物理、化學等方面的基本知識。胡永暢當時任上海辦事處秘書長,我們也請他來做過報告。到5月份,這個班基本結束,學員們被分到上海各所。這是科學院第一次辦培訓班。班剛辦完,正好吳有訓副院長帶隊到上海考察工作,我就并入該隊。

在上海工作時,人事處還派我和肖金同志一起到南京辦事處去,協(xié)助趙卓同志把王仲良、李學勤這兩位比較高級的干部調(diào)到了上海辦事處。王仲良(1899-1974年),原為華東野戰(zhàn)軍衛(wèi)生部政委。在“三反”運動中,因“不同意把‘打老虎擴大化,力求不要傷害同志,被當作運動的‘絆腳石,以‘思想右傾、‘目無領導的罪名被搬掉石頭,停職審查,甚至還被懷疑有經(jīng)濟問題,最后解除了他的華東野戰(zhàn)軍衛(wèi)生部政委的職務,由軍級降為師級”[參見丁公量《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載中國科學院《院史資料與研究》,2000(5)]。甄別清楚后,王仲良被科學院爭取過來(可能也是通過陳毅同志爭取到的),到上海辦事處任副主任,后在上海分院任黨委書記。他的政治水平很高。李學勤(1917—2008年)曾任華東后備兵團參謀長,也被調(diào)到上海辦事處任副主任,后來到了冶金研究所。

不久,處里又派我到福建去接收技術歸隊干部。那次調(diào)了好幾位歸隊干部到科學院來,武漢水生物所的劉浴沂(后來曾任科學院武漢分院教育處處長)就是那次調(diào)過來的。通過這種方式,在1952-1954年,我們商調(diào)了上百位具有專業(yè)知識的干部到科學院來。再后來,各單位都需要人才,就難以調(diào)到了。

1950年代的中國科學院

人事部門

1953年,科學院給中央寫報告,提出把人事處改為人事局。這個報告中有一句話:另增設人事局,加強對科技干部的管理、審查、使用和培養(yǎng)工作。原屬于辦公廳的人事處撤銷。這里有一個改變,就是將培養(yǎng)工作也納入其中了。1954年,中央批準了這個報告。新設的人事局局長是郁文,副局長是武雨琴,我則擔任人事局秘書。局里設干部行政處、干部管理處、教育處、檔案處(管保衛(wèi)工作,因當時科學家對保衛(wèi)比較忌諱,故用此名),教育處處長是李聲簧。

1953年夏,人事處還由辦公廳主任秦力生管。他曾派我和黃宗甄一起到天津去接收從日本留學歸來的華僑學生。共接收了3位,1位(李芥春)去化學所工作,另2位去行政管理局工作。從1953年起,人事處還負責將每年分配來院的約100名大學生集中起來,進行入院教育。請吳有訓、錢三強等科學家來做報告,介紹科學院的情況及各學科的發(fā)展情況。學習時間不長,大約3-5天,然后他們就被分到各所去做研究實習員。這項工作我主持了幾年。

1954年設立的人事局存在時間不長,1955年又分為干部局和干部培養(yǎng)局(陳澤、李聲簧分別為正、副局長,下設3個處、2個教研室,其中研究生處處長叫袁天鈞)。我留在了干部局做局務秘書,當時郁文同志任局長。因為局務秘書的身份,我參加過很多局里的會議。現(xiàn)在翻干部局那個時候的檔案,里面的很多會議記錄、文件草案、公文稿等有我的筆跡。

我在干部局大約做了兩年的局務秘書,1956年11月調(diào)到干部局新設的組織處做副處長。組織處負責聯(lián)絡各地的分院,等于是分院工作處。那時候在外地的研究所的工作,業(yè)務方面由學部管,黨的工作由地方管,政治領導、后勤服務由分院管。分院通過我們與院部聯(lián)系,院部則通過我們管理分院及各所的重大事務。記得當時曾開過一次分院工作會議,一些分散的研究所,如青島海洋所、貴陽地化所、山西煤化所,因上面沒有分院,便直接跟我們聯(lián)系。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創(chuàng)辦

1957年在“反右派”運動中,我受到了一些批判。當時,科學院組織了1000多人下放到河北藁城、元氏、井陘、建屏4個縣,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這次下放是由干部局組織的,局里派我去石家莊河北省委商談有關事宜。然后,我就留在建屏縣的一個區(qū)里任區(qū)隊長,管我們那個區(qū)的下放干部。本來說是勞動一年,結果,1958年8月初就調(diào)我和其他一小批人提前回來,說要去籌備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原來郁文任中國科技大學的黨委書記,因為我跟他很熟,他就想調(diào)我去。但院干部局一度不放我走,到1958年10月7日,我才去玉泉路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報到,那時已開學兩星期了。

至于為何要辦中國科技大學,主要是因為當時分配大學畢業(yè)生,國防部門要提前選,高等院校要自己留,最優(yōu)秀的人才很難分到我們科學院。后來我們就跟大學商量出了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拔尖的學生,一三五歸誰,二四六歸誰。可大家都爭好學生,那差一些的學生怎么辦?也要搭配一些。這就導致不少科學家覺得分配來的學生用起來不順手。為解決這個問題,科學院黨組便采納了這些科學家的建議,決定自己辦大學培養(yǎng)尖端科技人才。報告報送中共中央書記處,得到了批準。

1958年6月籌備工作開始,而8月份全國統(tǒng)一招生就已經(jīng)結束了,我們沒趕上,院里就派干部到全國各地去招生,招到了1603位學生。9月20日,中國科技大學(以下簡稱科技大學)正式開學。教師不夠,“全院辦校、所系結合”;沒有校舍,中共中央辦公廳決定將原中央黨校在玉泉路的二部讓給我們;沒有學生宿舍,隔壁的解放軍政治學院借給我們;家具不夠,商業(yè)部調(diào)給我們。就這樣,短短3個月創(chuàng)辦了一所大學,假如沒有科學院各單位及其他單位的支持,沒有黨中央的重視和支持,是不可能辦成的。

科技大學創(chuàng)辦之后,才開始蓋樓,這其中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因為重視科學院,中央讓北京市把現(xiàn)在蓋奧運主會場的地方給了科學院,讓科學院到北京的中軸線上去發(fā)展,把科學的宮殿蓋在那里。科學院讓科技大學先蓋,因科技大學沒有永久校址。科技大學決定先蓋配有實驗室的物理教研室大樓,并馬上請設計院設計好。可很快國家就進入了“困難時期”,工程陷入停滯,幾年后才把房子蓋好。此時國家已進入“調(diào)整”階段,這棟樓又被調(diào)整給科學院綜合考察委員會、地理研究所等機構使用,并被取名為917大樓。

創(chuàng)辦科技大學時,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是不贊成的。因為假如沒有科技大學,他們有些高年級學生就會到科學院有關研究所來實習或做畢業(yè)論文,提高培養(yǎng)質(zhì)量。有了科技大學,他們學生來的機會就少了。因此,中宣部曾提出要注意科學院與北大的協(xié)作問題。

科技大學創(chuàng)辦后的第一個學期開始,學生老師都不上課,都在校園內(nèi)外挖坑,用土法煉鋼,或在校辦工廠及各系自辦的小工廠里勞動,一直到1958年12月才開始上課。我一到科技大學,就被分配到煉鋼辦公室(后來改稱為勤工儉學辦公室)當副主任。那時候的學生很簡單也很可愛。原子核物理系的四五十位學生,到校長辦公室去請愿,說我們要造原子堆、原子彈。力學系一群學生制造小火箭,還鬧出了事故——裝炸藥的那位女生把手指頭給炸掉了。這些都是“大躍進”和“教育革命”運動的影響。“教育為無產(chǎn)階級政治服務,教育與生產(chǎn)勞動相結合”,這是當時國家的教育方針。所以大家都要去勞動,并通過勞動改造思想。

雖然處在這樣一種“極左”的大氛圍中,科技大學還是有自己的特色。因為科學院辦這所學校目的是培養(yǎng)科學家,希望能在尖端科學技術領域趕超西方先進水平。院領導和老科學家們當然知道,不讀書,不刻苦鉆研,不打好基礎,是成不了科學家的。所以,科技大學的課程非常重,務求把基礎打扎實。而且,基礎課之類全都是著名科學家來講。例如,大學一年級的普通物理,是由吳有訓、嚴濟慈、張文裕、錢臨照等人來講的;數(shù)學方面的課程,是由華羅庚、關肇直、吳文俊等人來講的。陣營之強,無與倫比。這些大家、學部委員講起課來非常認真,同學們學習起來也極其刻苦,晚上教學樓、圖書館總是燈火通明,一些教室甚至通宵都不熄燈,熬夜的學生還未去睡覺,趕早的學生又過來了。所以很快就形成了一個順口溜:“窮北大、富清華、不怕死的上科大”。

由于師資力量強大、教學理念突出,而且辦的又都是新興的“理工結合”的邊緣學科、交叉學科,如原子核物理和原子核工程、技術物理、化學物理、物理熱工、生物物理、放射化學和輻射化學、地球化學和稀有元素化學等,科技大學很快就贏得了聲譽。1959年科技大學參與了全國統(tǒng)一招生,錄取線跟清華、北大一個級別,屬第一批調(diào)檔院校。那年我到杭州去招過生。許多中央領導人都把子女送過來,比如譚震林就把女兒送了過來,陳毅也把兒子送了過來。領導干部的子女也都是參加統(tǒng)考進來的,沒什么特殊。不過后來因為看到我們的校舍實在太破,他們中有一些就轉到哈軍工去了。1959年我們招的1400多名學生,個個都是好苗子,非常整齊。我們能招到好學生,能培養(yǎng)好學生,科學院研究實習員的來源就不缺了。同時,也能為其他單位輸送大批優(yōu)秀人才。

過了3年,科技大學有了高年級,為推行“所系結合”,決定干脆到中關村去創(chuàng)辦一個分部,并讓高年級的同學在學習期間就能到研究所去實習,做畢業(yè)論文。我當時做教務處副處長,于1961年4月被派到中關村籌辦科技大學一分部,管理教學工作。一分部設了一個教學辦公室,主任由我兼任。那時科技大學還沒有畢業(yè)生,只是把大部分系的高年級學生遷了過去(不是所有的系,如應用數(shù)學系等系不需要到研究所做實驗,它們的學生就沒有過去)。到中關村之后,學生受到了很好的培養(yǎng),我當時就說,學生還可以受到科學家的熏陶。

關于科技大學的發(fā)展,當時內(nèi)部有兩種意見。我們的教務長,也就是我的頂頭上司,希望科技大學獨立出來,而我和幾位系里的助理們則堅決支持“全院辦校、所系結合”的辦學方針——一旦離開科學院,科技大學就沒有優(yōu)勢了,特別是在建校不久、羽毛未豐的時候。

1963年夏,政治運動又來了——要去搞“四清”。我被安排去北京市南苑公社,到1965年1月才回來。回來后,我仍到一分部,添加了管研究生的工作——都是科學院的研究生,因為科技大學剛剛有自己的畢業(yè)生,本身的研究生非常少,不過是個位數(shù)。

建立科學院研究生院

科學院最初只接受分配來的大學畢業(yè)生為研究實習員,而且數(shù)量很少。當時研究室的人員大致是有比例的,我們?nèi)耸虏块T提出,高、中、低職稱人員的指導比例為1:2:5,即1個科學家?guī)?個助手,下面再配5個研究實習員。雖未實行導師制,但研究室主要的科學家實際即室內(nèi)研究實習員的導師。但他們的師生關系和工作關系有時并不融洽。這主要是因為分配來的研究實習員并不一定適合做研究,能做研究的又未必喜歡某位老師的課題。雖然他們到研究所之后還可以作一些微調(diào)——在特殊情況下,可以從一個研究室轉到另一個研究室——但學生和導師之間基本上未經(jīng)相互挑選,有點像包辦婚姻。

考慮到研究實習員制度所存在的這些問題,1956年后,科學院開始招考研究生。他們有研究興趣,報考之前對導師已有所了解,受到的基礎訓練也比較扎實,從長遠看,其發(fā)展?jié)摿敱妊芯繉嵙晢T要大。當時研究生分兩種,一種是在社會上招考的,還有一種是在職研究生,兩種加到一起,數(shù)量仍不大,在北京每年也就100多人。因為報考研究生的人很少,科學院一個科學家至多只招收幾個學生。我們干部局管報考人員的政治審查,而業(yè)務考察則歸研究所和導師負責。如果我們覺得考生政治上不合格,就會去說服導師不予錄取;若業(yè)務考察不太合格,因特殊關系,研究所和導師一定要錄取,我們也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1964年秋,科學院的研究生被集中到一分部成立研究生院,由我們負責公共課程的教學和生活管理。業(yè)務教學歸各研究所負責,我們只管政治—哲學和外語教學以及體育課程,分別設有政治教研室和外語教研室。我們共開了5門外語課,因為除英語外,還有人需要學德語、法語、日語、俄語。這跟我以前在浙江大學所受的研究生教育不一樣,那時我們沒有外語和政治這兩門課程。因為上大學時專業(yè)課程用的是英文教材,老師講課有的也用英文,同時德語被作為第二門必修的外語,所以外語我們在大學時就已經(jīng)過關了。我們也沒有政治課。中學時我們有公民課,大學里有三民主義課(我們這些調(diào)皮的學生根本看不起這門課,不怎么聽講,老師也照樣給及格),研究生階段就沒有這類課程了。我們要上的只有業(yè)務課。

如果說我有點教育思想,那就是實事求是。1965年秋,我對新招的130余名研究生進行了英文測驗,根據(jù)水平的高低,將他們分成4個班,每班30多人,配備不同的教師,運用不同的教材進行訓練。英文好的,3個月之后就可以回到所里去跟其導師做研究,不勉強他們學完一個學期或更長的時間。每個班還配備了一名政治指導員,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分別為徐芳玉、鄒彥、孟廣濱、蔣淮渭。我經(jīng)常去找這幾位老師研究問題。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南遷

我擔任一分部領導小組長一直到“文革”時,后來“革命群眾”造反,我被當成“走資派”加以批斗。記得當時有一屋子的研究生斗我。研究生還比較講理,假如遇到中學生那就糟了,大學生可能也讓人受不了。我?guī)Я艘淮筠ぷ鞴P記,他們問我什么,我都侃侃而談,于是他們就喊打倒我的口號。不久我就被造反派關了起來,后來又被轉到校本部,跟劉達、武汝揚等校領導關在一個專政隊里,每月15元生活費,僅夠吃飯,自由受限制,除了排著隊出去打飯,其他時間都處于被關狀態(tài)。直到1969年,我才被從專政隊里放了出來。林彪發(fā)布“第一個號令”后,科技大學被迫南遷安徽,我也就跟著去了合肥。

南遷是科學院當時的負責人劉西堯來動員的。為什么科技大學最終會在合肥安定下來呢?一個重要原因是它的遷移地較好,搬得比較徹底。當時其他高校的遷移地大多不合適,搬得也不徹底,如北京大學、清華大學被遷到江西鯉魚洲這個血吸蟲疫區(qū),北京農(nóng)業(yè)大學被遷到陜北的山溝溝,根本無法久呆,最后不得不搬回來。而科技大學不是這樣。真是機緣巧合,當時北京市修第一條地鐵,由于沒有構盾機等現(xiàn)代化機械,采用的是挖開回填的方式,所選擇的線路經(jīng)過玉泉路科技大學大門口,而到科技大學“支左”的部隊正是修地鐵的鐵道兵。他們就修了一段鐵路支線到我們學校的東門邊,并調(diào)動大量車皮,把科技大學的儀器設備、圖書等在校內(nèi)裝箱,一股腦兒運到了安徽。學校的教員也基本都去了,北京只設一個留守處。去安徽哪里呢?當時曾經(jīng)考察過宣城,后來看那里不行,又說可以到安慶。安慶表示歡迎,我們在1969年冬搬去了一小部分教職員工,可那兒提供的地方只有一座四層樓,實在太小,而且安慶不生暖氣,冬天特別冷,北方人實在不適應,就又遷到了合肥。當時在安徽主政的是李德生同志。他很有魄力,硬是決定把合肥師范學院遷到蕪湖,騰出一套完整的校舍給科技大學。該校南邊有個火車站(七里站),離學校只有幾里路。就這樣,通過鐵路,我們把設備、圖書、人員等都搬了過去。相對于北大、農(nóng)大等學校,我們受到的磨難較小,可是后來他們能遷回北京,而我們卻回不來了。

學校搬到合肥后,只留了少部分人守著校舍,其他大部分人都去了“五七干校”,分布在三四處地方。我去的是安徽壽縣堰口的校辦農(nóng)場,那兒約有千畝稻田。我們在那自己蓋房子,種稻子。一直到1971年9月,我才被調(diào)回合肥,當學校教育革命組副組長。此時科技大學已經(jīng)恢復了招生——招收工農(nóng)兵學員,學制大概是兩年,不會超過3年,因為“學制要縮短,教育要革命”嘛。從1971年下半年到1976年下半年,工農(nóng)兵學員共招收了6屆。剛開始時還進行過測試,但那只是稍微起一點參考作用,靠的主要是組織和群眾推薦。學員們大多只有初中文化水平,我們得先花上一年時間將他們補到高中水平,然后再上大學課程。

“文革”后高等教育

撥亂反正的先鋒

粉碎“四人幫”后,鄧小平復出,對中國科技大學非常重視,讓它充當高等教育“撥亂反正”的先鋒。科學院召開兩次工作會議,對科技大學的工作進行了一系列部署,包括恢復校長制、恢復長學制(恢復到5年)、加強基礎課(3年打基礎),等等。為什么讓科技大學打頭陣呢?因為教育部本身是重災區(qū),所屬高校一時難以恢復正常秩序,而科技大學是科學院管的,恢復起來相對容易一點。當時別的高校都向科技大學學習。有很多人到這來取經(jīng),也有邀請我們?nèi)魇诮?jīng)驗的,我曾隨副校長馬西林應邀去過華中工學院。改革措施中還有一條,讓我們恢復全國招生。后來我們說不行,一個學校在全國招生很困難,就不帶這個頭了。后來中央也表示諒解。所以1977年的招生是跟1978年的一起來招的。我們的生源很好,搬到合肥去后仍是兢兢業(yè)業(yè)辦教育,加上政治上比較強,學風也比較好,所以還能維持高水平。

方毅任科學院院長時很愛才,到處發(fā)現(xiàn)人才,但也有走眼的時候。有一位青年肉眼能發(fā)現(xiàn)新星,叫段元星,送到科技大學(通過北京天文臺);一位青年腦子算得比計算機還快,叫史豐收,送到科技大學;還有一位青年發(fā)現(xiàn)南美洲的地圖能和非洲地圖拼湊到一起,叫李維度,也送到科技大學。我當時管教學,就非常擔心:這3個人只有初中或一般高中的文化水平,跟科技大學個個拔尖的學生有很大的差距,怎能一起上課呢?后來他們3位確實令我們教研室的教員傷透了腦筋。他們很會造反、善于告狀,說這個老師不行,那個老師不行,不知道是自己的基礎不行。后來教員們找到我,我說也不能把他們除名,只好盡力吧。還有1978年開辦的少年班,第一期有位叫寧鉑的,13歲上大學,第二期又來個謝彥波,11歲上大學,寫黑板都需要站凳子。他們基礎還可以,倒是能上。科技大學的少年班培養(yǎng)出了不少人才。有一段時間全國許多高校都辦少年班,辦了十來個,現(xiàn)在大多不行了,但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現(xiàn)在還在招生,這30年總共招了上千人,出了不少人才。

1980年代初的

中國科學院教育局

我在科技大學工作了24年,全是管教育,先后任副處長、處長、副教務長,1982年被調(diào)到科學院教育局任局長。教育局下設4個處:研究生處、留學生處、職工教育處和綜合處。

研究生處顧名思義,是管與研究生相關的事。為什么科學院要發(fā)展研究生教育呢?前文中也提到,最初,因為從別的大學分配來的研究實習員不太合格,我們不得已才辦了中國科技大學。到后來,我們接受了這樣一個看法:我們科學院應取消研究實習員,拿研究生代替研究實習員。剛剛畢業(yè)的大學生,只是成績好一點,并不知道自己終身要做什么,分配他們到科學院來做研究未必合適。所有的相關工作都應該讓研究生去做,讓博士生、碩士生當研究助手。科技大學現(xiàn)在自己也招研究生,在理科方面仍是全國第一流的。

關于博士后制度的建立,發(fā)生在我做教育局局長的后期,主要由李政道(他是我在浙江大學念書時的同班同學)教授提倡和建議的。這個制度在國外已實行很多年了,得到博士學位后,如果工作沒做完,還可以繼續(xù)做;如果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也可以做博士后繼續(xù)提高。國外高校和研究機構多不留自己培養(yǎng)的博士,以利人才交流、博采眾長,所以我們的相關機構也取名叫博士后流動站,按學科來設置。這個名詞的采用,以及后來的博士后聯(lián)誼會都是李政道和我們商定的。對于這個新制度,國家開始不太放心,決定先在科學院理論物理所試驗一年,結果很成功。第二年經(jīng)國務院批準試辦報告,就成立了全國博士后科研流動站管理協(xié)調(diào)委員會,有7位委員,分別來自國家科委、教育部、中科院、北京市科委和有關工業(yè)部。主任由國家科委主任兼,辦公室設在科技干部局,我擔任委員會的秘書長,聯(lián)系和處理重大事務,直到5年后科技干部局被并入國家人事部為止。

職工教育處主要負責繼續(xù)教育和在職培訓。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日新月異,在職員工如何提高自己的技術水平以適應新的環(huán)境?這就需要進行繼續(xù)教育。當時我們在懷柔辦了一個管理干部學院,向全國招生,許多在職干部在那兒接受短期培訓,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我們還在院部辦過文化班、夜校,學生主要為炊事員、司機等。在1983、1984年前后,我們制訂了一個《在職科技人員進修條例》,經(jīng)科學院黨組通過后,發(fā)到各所試行。其主要措施為,研究員或教授在某個崗位工作滿5年后,可以到國內(nèi)外的另一個研究機構或學校講學訪問1年,科學院帶薪支持。這在國外是很常見的,解放前國內(nèi)有的高校也曾實行過,但1980年代,我們基本沒實行成功。我1987年3月份離休后,科學院的這個條例也就無聲無息了。我們還參與組織了中國繼續(xù)工程教育學會,并在科學院辦了一個分會。我們積極參加這方面的國際會議,并于1989年在中國舉辦了第四屆繼續(xù)工程教育國際會議。現(xiàn)在國內(nèi)的繼續(xù)教育有很大的發(fā)展,比如清華大學就有一個規(guī)模非常大的繼續(xù)教育學院。

選派留學生出國,我們有個專門的處管理。科學院還培養(yǎng)了外國留學生,“文革”之前,我在科大一分部就曾管過10多位越南的留學生,他們在“文革”開始就回去了。

值得總結的中國科學院教育史

回顧起來,科學院在教育方面還是有不少值得書寫的地方,如創(chuàng)辦中國科技大學、建立研究生制度和博士后制度,等等,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工作。幾十年來,我們確實也培養(yǎng)了不少人才。這些都值得肯定。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在這幾十年里,我們培養(yǎng)了幾位世界一流的科學家呢?改革開放前的20多年,從“三反五反”、“鎮(zhèn)反”、“肅反”,到反“右派”、“大躍進”、“文化大革命”,整個國家“運動”不斷,動蕩不已。沒有一個安定的環(huán)境,也就出不了什么大成果,培養(yǎng)不出什么大科學家。可現(xiàn)在改革開放近40年了,為什么還是出不了?這里面有發(fā)人深省的地方。

我想,完整的科學院教育史,除了總結經(jīng)驗,還要總結教訓;除了研究生教育,還應包括職工教育、留學生教育等。而且,科學院不管什么事業(yè)的發(fā)展史,都應當從建院初開始。有一個人,叫孫桐(后改名叫安其春),他是中國科學院建院之初最早的黨組成員之一,管過人事工作,對1953年之前科學院的事知道較多。

據(jù)我了解,那幾年科學院沒有教育機構。科學家都在學什么呢?一個是學政治,學馬列主義——學辯證唯物主義哲學、政治經(jīng)濟學、自然辯證法等。我記得當時曾請艾思奇來做報告。1952年7月,陳伯達還在科學院做過一個報告——《在中國科學院研究人員學習會上的講話》,我們初到院就學那個小冊子。第二個是突擊速成俄語,大家都是自覺去學的。前3年科學家大概就學這個。我們?nèi)耸戮趾髞硪苍M織相關的報告,那就是科學院教育工作的開端。1954年人事局專門設有教育處,其中有馬列主義教研組等。

關于中國科學院的發(fā)展歷史,我就介紹這么多吧。我建議,要及早去訪問那些神智還清楚的、建院初期的當事人、知情人,抓緊搶救建院前幾年的歷史。

[整理者熊衛(wèi)民系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科技史與科技考古系特任教授、中國科學院大學人文學院訪問教授,長期致力于中國近現(xiàn)代科學史、教育史研究,著有《對于歷史,科學家有話說》《反思科學技術》《中國科學院教育發(fā)展史》(合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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