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欣歸時燈火正旺

文/邱驪吉

佟瑞欣歸時燈火正旺

文/邱驪吉

人生的歷程走到中途，便常有理所當然地點頭重逢。《梅花三弄之鬼丈夫》里的楊萬里、《上海滄桑》里的唐三浦、《宅門逆子》里的謝益亭、《大宅門2》里的白占元、《長征大會師》里的毛澤東……佟瑞欣飾演過的一個個角色走過諸多時代與歲月，帶他回到啟程之地。2017年6月11日的夜晚，就在佟瑞欣熟悉的海上五號棚，東方電影頻道年度最佳電影演員獎的獎杯被交到了他的手中。

五號棚見證一路歷程

上海電影廣場里的海上五號棚的前身是上海電影制片廠五號攝影棚，20世紀80年代末，剛剛大學畢業的佟瑞欣的宿舍就在此地，他就是從這里一步一步開始了他的演藝生涯，一走便是30年。6月11日，第13屆東方電影·電視劇頒獎典禮，就在這海上五號棚舉行，此時已是上影演員劇團團長的佟瑞欣在璀璨的燈光中走上領獎臺，領取當晚最具分量的大獎—年度最佳電影演員獎。

“他在眾多影視作品中塑造了一個個反映時代、剖析人性的角色，在過去的一年中，他主演的電影作品在東方電影頻道創下了播出十次的紀錄，他的表演深度細膩、直指人心，經他塑造的角色從毛澤東到鄒碧華，都是在不斷挑戰自我……”

佟瑞欣接過了屬于他的獎杯。站在聚光燈下，他的雙眼在鏡片后滿載喜悅：“就是在這個院子里,我開始了我的上海電影的生命歷程，所以，能在這兒拿到這個獎，我感到發自內心的激動，這證明了我自己之前的歷程走對了。”

開始從事影視行業前，佟瑞欣曾有過一段漫長而苦澀的雜技演員生涯，給他留下了一身傷痛，但也賦予了他堅硬的性格與一身本領。1985年，他能在北京的舞臺上演話劇，其中也有雜技團經歷給他帶來的機遇。他能一套跟頭翻上臺，能用倒立表現角色的憤怒，劇團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給他安排了許多出場機會，因為“有的戲只有他能演”。一年后的夏天，佟瑞欣考取了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畢業后進入上海電影制片廠，從此留在了上海，從這座城市開始走上演藝之路。

佟瑞欣主演的第一部電影是上海電影制片廠1990年出品的《江城奇事》，他在片中飾演一位機智的話劇團青年演員。三年后，他在瓊瑤劇《梅花三弄之鬼丈夫》里飾演善良儒雅的男二號楊萬里。那么重要的戲，那么關鍵的角色，他自己都不知道瓊瑤老師當初為何會選上他。在拍攝《鬼丈夫》里柯家的那場大火時，他頭一回見到了需要三臺機器一起拍的大場面。劇組花好幾萬搭了一個場景，需要一把火燒掉，拍他沖進火里去救人的鏡頭。沒想到別人不小心把油潑多了，火燒得太旺演員進不去。然而當時才20歲出頭的佟瑞欣只想著這把火一燒得燒掉多少錢，熊熊烈火的氛圍蓋住了總導演“不要進去”的指揮，當時他一個勁兒地往里沖，差點送命。

那是瓊瑤劇當道的年代，《鬼丈夫》一經播出，佟瑞欣迅速成名。作為圈內新人，他以英俊小生的形象活躍在熒屏上，還一度被戲稱為“少爺專業戶”。從1992年主演改編自張恨水小說的電視劇《秋潮》開始，他扮演了大把的民國少爺角色。如何把這類角色表現得盡可能“正宗”，對當時的他來說是一個挑戰。剛開始與郭寶昌導演合作《宅門逆子》時，開場的戲就要他說四段相聲，佟瑞欣認為當場直接拍根本不可能演好，請求郭導給他一個月時間，他一定能演得像個相聲演員。那一個月里，他用上所有的空閑時間去學習相聲，從隨身聽里的相聲段子里尋找感覺，最終得到了“簡直就是說相聲的師傅”的稱贊。

影視圈里，當紅演員的星光都曾照耀屬于他們的時代，時代流行的變化卻從不為任何一個演員停留。佟瑞欣踏實地踩下了演藝歷程上的每一個腳印，豪門少爺、都市男性、諜戰參謀、革命戰士……在海上五號棚的領獎臺上，面對“您的演藝創作又攀上了新的高峰”的稱贊，他幽默地回以一句：“對，去年還跑去了海拔四千米的地方拍戲。”沒錯，去年佟瑞欣還去為秦怡老師自編自演的電影《青海湖畔》助陣了，在片中飾演秦怡飾演的氣象學工程師梅欣怡的同事。95歲高齡仍孜孜不倦追求理想的秦怡老師，讓佟瑞欣感到深深的震撼與欽佩。于是，以這部電影的拍攝過程為題材，他創作了一部公益微電影，起名《非凡》，并在由他本人發起的上海公益微電影節進行展映，期望大眾能通過電影了解到電影人這份非凡的精神。該微電影節作為上海目前唯一的以公益為主題的微電影賽事，多年來也一直攜手東方電影頻道進行推廣。

“從內心講，我愛我們東方電影頻道”， 在頒獎典禮舉行的夜晚，佟瑞欣手捧獎杯說道，“因為我們緊密相連，在這里能看到許多從前的優秀電影，都是在外面再也看不到了的作品。

上影劇團的傳統，電影人的責任

今年，佟瑞欣還攜電影《鄒碧華》劇組走上了上海國際電影節的紅地毯。這部電影匯集上影演員劇團眾多成員，身為團長的佟瑞欣親自出演鄒碧華，他希望能通過這部電影讓更多人知道這位上海人民的好法官。“他是一個很有激情的人，為司法工作奮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佟瑞欣在研究角色原型后感言，“從劇本上接觸到這樣一位人物，我受到了很深的觸動。”在上影演員劇團里的老朋友們看來，劇團就是一個大家庭，而佟瑞欣與團員們投入到這部電影里的熱情，讓他們覺得劇團的傳統沒有被忘記，那就是一份對社會的責任。一如過去的電影人為各個時代留下經典作品一樣，佟瑞欣也在為中國電影做著力所能及之事，就像上影廠老前輩牛犇在接受《鄒碧華》幕后訪談時說的，“我們的每一部電影，將來都是我們要留下的腳印。”

在頒獎典禮的數日之后，佟瑞欣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他帶領的上影演員劇團受邀前往哈爾濱大劇院演出戲劇沙龍《聲影》，這是《聲影》首次出現在上海之外的舞臺上。恰如佟瑞欣曾經走過的演藝歷程，上影演員劇團中的所有團員都是從戲劇舞臺走向大銀幕的。佟瑞欣曾說過：“戲劇是我們藝術生命的源泉。”這也是令《聲影》誕生的初衷。《聲影》全稱《聲影—大師名篇經典誦讀沙龍》，主要內容是由眾多表演藝術家誦讀國內外著名戲劇選段。佟瑞欣本人與時隔30多年重登舞臺的導演陳薪伊共演《哈姆雷特》經典片段，在劇情高潮轉折處巧妙地將臺本摔到地上，句句臺詞鏗鏘有力，空曠的舞臺仿佛也染上了莎翁世界古樸而優雅的顏色。

關于《聲影》，佟瑞欣在頒獎典禮的當天透露，上影演員劇團會把它繼續做下去：“在這個品牌下，我們要做一期慶祝建軍90周年的主題朗誦。通過上影廠拍攝的一部部影片，展示我們中國軍隊走過的90年歷程。我們有《紅色娘子軍》《霓虹燈下的哨兵》《五十一號兵站》《亮劍》等等。我想把藝術家們請到舞臺上，來慶祝這樣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

影人的路上，有向著未來起征的號角，有向著過往回首留戀的眼光，也有因為過去成功塑造的角色而獲得嘉獎的時候，一幕幕似乎與曾經的時光重逢。時隔多年回到燈火通明的海上五號棚，佟瑞欣在致謝時說：“我覺得最難得的獎就是自己家人頒給我的，這是一種極大的認同。雖然我去年前年也在拿獎，但這個獎對我來說是最寶貴的一個。”他表示，要把這個最佳電影演員的獎杯天天放在辦公桌上，在獎項的激勵下，他會更用心地去拍出更多的作品，演出更好的角色。而將來的演藝界，也一定會有更多的好作品和好演員被發掘出來，他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