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既然錯了，就得向別人道歉

湫添

1912年3月，中華民國教育總長蔡元培，無意中讀到一個叫胡玉縉的人的文章《孔學商榷》，覺得此人很有思想，決定將其調至身邊工作。一位下屬奉命給對方寫了封短信：“奉總長諭：派胡玉縉接收典禮院事務，此諭。”照理說，名不見經傳的胡玉縉能被大名鼎鼎的總長青睞，又是去人所難求的教育部供職，當受寵若驚。

然而，胡玉縉并不買賬，回信抗議，大意是說，用“諭”和“派”顯然是個極大的錯誤，因為他還不是教育部的員工，所以蔡元培就無權直接對其發號施令；何況已經進入了民國，還在用封建時代官場下達公文的特定詞“諭”，更是不合時宜。面對胡玉縉這般摳字眼和如此傲慢無禮，教育部的員工們深表氣憤和不滿，紛紛建議棄用。而蔡元培卻非常欣賞胡玉縉的傲骨和較真，反問道：“拒絕總長的任職邀請，你們中間有哪一個人能做得到？”蔡元培認為，一個有骨氣的人，勢必能做一個正直的官員，亦能成為一位博學鴻儒。于是，親自寫信向其道歉，并告知是否前來履新，完全尊重他的個人意愿。這樣一來，反倒讓胡玉縉覺得不好意思，沒想到總長居然絲毫不予計較，還親自道歉，他覺得不聽從召喚便愧對蔡元培的垂青，于是，義無反顧走上新的崗位。結果沒出蔡元培所料，胡玉縉最終成為知名學者和國學大師。

在蔡元培看來，既然做錯了，無論對方是什么人，就應該誠懇道歉，而且務必不計前嫌，該重用的時候，一定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