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千卉
沒有接觸這個話題的時候,一直是處于回避狀態的。當這個問題被拋出來的時候,心里自然是一驚,于是大部分人可能沒有想過,若是想過的話,你會不會突然說:“到了上大學的時間,不去上大學還能做什么呢?”又或者說:“高中三年拼搏,不就是為了上一個好大學嗎?”若如此說,那么然后呢?步入大學后,你會不會突然輕松下來,沒有目標,對未來更是一片茫然?你會不會發現你其實根本不了解你自己,你不知道自己的性格適合做什么?你會不會意識到大學之前的學習一直是在為父母的期望而努力,而大學之后才開始為自己而學,然后卻不知道該如何改變?你會不會感受到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所學的專業,沒有計劃,仿佛只是推著日子過?于是,失落無奈接踵而至,在大學的夜晚里,對著好似會永久亮著的路燈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能懷疑你所學的東西真的能帶給你什么,在以后從事工作的日子里,大學所學的東西又能剩下來什么(當然這一切抱怨都是建立在你所學的并非是你所感興趣的基礎上)?你或許會說,與其上大學不如去休學實習,去做一些真正對日后工作有幫助的事情,何必坐在這里對著枯燥的數分、聽著“無意義”的毛概,整天過著昏昏欲睡的生活?又或許我們會覺得,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即使只拿到畢業證,也可以在老家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在有的學校里,考各種各樣的證已經成了心照不宣的事實,仿佛大家認為大學里如果不考幾個證,都好像沒有上過大學一樣。如果對這種想法提出質疑,別人可能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你:呵,不知道為未來鋪路,還說什么詩和遠方?每每想到這些,總會覺得一陣心寒,這和我心目中的大學及其不符,我看不清它的溫暖與人文關懷。
曾聽得老一輩的人說,北大的那座“狀元橋”原名叫做“校友橋”,為的是畢業重新回到北大的人還能記起未名湖的清風、師生間的點點情誼。而現在呢?從“教育產業化”起,仿佛中國的教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學成為了營利的工具,愈加官僚化、商業化,舊時的寧靜、信仰、圣潔仿佛都被驅逐出去,留下的不再是“精神圣地”,而是“狀元橋”,是通往一切財富、權力、做到“人上人”的通道。于是,我們的大學成為了培養“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的搖籃,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差強人意。至于為何會問出那句“我們為什么要上大學”,也就不那么令人詫異了,或許你不是因為自己而迷茫,你可能只是對你眼中的大學而感到困惑。
錢理群先生有言:“在當今之中國,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已經是不合時宜,甚至是滑稽可笑的。但我仍然要堅守這一塊精神的最后的立足之地——如果再退一步,我們就什么都沒有了。”我們為何要上大學?為的是學習專業知識,同時也為的是在步入社會之前的最后幾年里,盡量的堅守心中那一片安寧之地,靜下心來安靜讀書,讓那種平和、熱情盡可能多的包圍我們。所以說,在提出“為什么要上大學”這個問題之后,先跳脫出來,問問自己“你心目中的大學是什么樣子的”、“一個大學生應該以怎樣的心態完成大學生活”,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出發,便不難發現問題的答案,然后就去做,又何來迷茫、隨波入流之說呢?當然,我們都知道當今的大學并非凈土,但教育還是要先凈心,那么,就從洗練我們自己的心開始,少一些功利化、多一些寬容,就算是日后步入社會,也同樣可以做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最后,想以魯迅先生的名言來結尾:青年又何須尋那掛著金字招牌的導師呢?不如尋朋友,聯合起來,同向著似乎可以生存的方向走。你們所多的是生力,遇見深林,可以辟成平地的,遇見曠野,可以栽種樹木的,遇見沙漠,可以開掘井泉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