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耕耘者

他一手創立了如火如荼的中國城市足球聯賽，卻不愿以“城市英雄”自居；他有一個振興中國足球的夢想，也有一份細致周密的發展計劃。現年47歲、擁有一家融資公司的劉秉潤，從足球圈外走來，向更高舞臺走去。

“其實你們不應該采訪我，應該采訪我們公司的員工，他們都很熱愛足球，工作都很用心、努力……”

人們一般不會用樸實和厚道來形容一位成功的商人，但見到劉秉潤董事長，與他聊上幾句后，你會很快被這位山東漢子的實在和真誠所感染。將《足球周刊》記者請進辦公室之前，劉總還在與他的商業合作伙伴開會，他既要做好“銀賃中國”董事長的本職工作，又要扮演好中國城市足球聯賽總指揮的角色。接受我們專訪時，他的新創意“全民足球節”也進入了啟動倒計時階段。

“每年3月的最后一個星期天，就是‘足球節的舉辦日，我希望這一天昕有喜歡足球的人都能走進球場，也希望這個節日未來像‘雙11一樣深入人心。”

可以實現的夢

《足球周刊》（以下簡寫為“足”）：最近您一直在為“全民足球節”而忙碌，從報名參與人數和社會影響力來看，這一全新亮柑的主題活動是否達到了您的預期？

劉秉潤（以下簡寫為“劉”）：首屆“足球節”報名球隊有200多支，來自60多個城市，當天比賽超過100場，很多少數民族地區的球隊也參與了進來，北到延邊，南至云南，還有西部的新疆。我們的初衷只是發起這樣一項社會性活動，由于今年準備時間較短，并未有太多期待……從實際情況來看，參與人數和活動效果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期。

足：今年的“足球節”，也是2017中國城市足球聯賽（4月8日揭幕）的前哨戰。城市足球聯賽己成功舉辦兩屆，請問您當初創辦這項賽事的初衷是什么？

劉：首先我是個球迷，上世紀80年代開始看球，對足球有著很深的感情。同時我也是個商人，政府致力于發展足球的大環境，讓我看到了廣闊商機。實話實說，“情懷”只是理由，不是根基，一項賽事如果不能賺錢，那就沒有存在意義和發展價值。我創辦城市足球聯賽，期待的是創造一條中國足球發展新路，同時拓寬我的商業發展之路。

足：賽事初刨階段，您遇到的最大困難是什么？

劉：裁判。當時我們的賽事很難組建起經驗豐富、專業素質過硬的裁判團隊，比賽質量無法保證，場面經常失控。但后來我得到了很多業內人士的幫助，比如中國裁判界泰斗戴允仲（前中超聯賽監督，北京裁委會副主任），就不計名利地幫我們組建了優質裁判團隊，同時培養后續力量，不斷完善著我們聯賽的技術體系。目前我們已經有320多位國家級裁判，執法過2008年北京奧運會足球比賽的8名中國籍裁判中，有6人為城市足球聯賽服務。很多人不知道，我們還有執法過女足世界杯的女子裁判。

足：城市足球聯賽一直在強調“夢”這個詞，從聯賽口號“離夢如此近”，到上賽季結束您提到的“超越夢想”。您心中的足球夢具體是什么？

劉：就目前情況來看，我想把城市足球聯賽辦到一個非常高的高度。雖然我辦的是業余賽事，但我希望創立一個專業、健康的體系，一切標準都要向歐洲足球發達國家聯賽看齊。歐洲五大聯賽是我們學習的對象，我的夢想，就是城市足球聯賽獲得歐洲五大聯賽那樣的影響力和關注度。

足：這是不是難度太大了？

劉：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多的足球關注者，那些喜歡歐洲俱樂部的球迷，為什么不可以懷著同樣熱情支持他們身邊的球隊？

足：那您覺得中國足球可實現的夢是什么？

劉：讓我們的國家隊成為亞洲一流。由于家庭出身原因，我對日本有一種特殊的情感，我不希望中國國家隊總是被他們壓制。是的，日本足球現在領先我們很多，但只要我們沿著正確道路努力前進，未來追上甚至超越他們完全有可能。

足：說到國足，您的合作伙伴郝海東當年可是中國足壇頭號前鋒……

劉：海東有著出色的職業生涯，還參加過世界杯，球技和人品都沒得說……只是太喜歡“開炮”了（大笑）。我和海東絕對是志同道合，我們倆的價值觀和發展思路完全一致，合作這么長時間從未出現過爭執。他對我的計劃給予了很大支持和幫助，也愿意為業余足球發展貢獻力量。

良性發展，自成—派

足：今年的城市足球聯賽相比過去兩屆有什么明顯變化？

劉：首先，我們的參賽球隊變得更多了，這是整個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越來越多業余球隊認可我們的組織水平。2017年城市足球聯賽將分成4種類型，分別是24隊參加的聯賽、40隊參加的錦標賽、預選賽和外圍賽（后兩項參賽隊數量不限）。增加賽事種類，目的是讓更多熱愛足球的人參與進來。另外，今年的賽事不再禁止鏟球，比賽激烈程度將大大增加……但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懲球場上的惡劣動作和過激行為。

足：看了一下賽制我們發現，城市足球聯賽其實還是賽會制性質，您是否考慮過完全執行“聯賽模式”，引入主客場和升降級？

劉：很多歐洲高水平國家的業余聯賽也沒達到全國性，對幅員遼闊的中國來說，對我們這項剛剛起步、性質特殊的賽事來說，完全走聯賽模式是不可能的，起碼短朗內無法實現。不過今年我們的聯賽分成4個賽區，每個賽區都會進行主客場比賽，最終賽區優勝者在中立地角逐總冠軍。

足：您是否想過，有朝一日讓“城市足球聯賽”進入中國職業化足球體系？中超、中甲、中乙……然后就是城市足球聯賽。

劉：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給你講個故事。剛想搞足球時，有人建議我直接買一支職業球隊，或者投資五人制聯賽，但都被我否決了。我希望創建一個自己的體系，一個方向正確、健康發展、沒有消極因素的體系。這個體系可以與中國職業足球并行，但基本原則是獨立運作，不會跟中超、中甲、中乙有制度上的交集。

足：看得出來，您對城市足球聯賽的品牌價值充滿信心……

劉：是的。2016年一家權威媒體對中國昕有體育賽事的影響力進行過排名，你猜我們排多少？我們在體制外、沒有額外加分的情況下排名第73，而體制內的中甲是第88。這說明我們的工作已經獲得了認可，對于未來，我當然充滿信心。endprint

足：去年城市足球聯賽的最佳球員是前北京國安中場、北京北控隊長路姜，今年聯賽還會吸引更多職業球員加盟么？

劉：過去一段時間，很多曾經或現在踢中超的明星球員找過我，希望加入我們的聯賽。而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2017年會有兩位球迷耳熟能詳的球員加入城市足球聯賽，一個是路姜的前國安隊友，一個曾為天津泰達效力……請允許我先賣個關子。

足：吸納職業球員是業余聯賽一種提升影響力的方式，您是否想過讓我們的聯賽為職業足球輸送更多人才？英國著名的業余聯賽Sunday League培養過很多英格蘭國腳，上賽季英超冠軍萊斯特城主力前鋒瓦爾迪25歲前一直在業余聯賽踢球……

劉：我們今年已經為中甲聯賽輸送了兩名球員，他們都出自去年的包頭隊，中乙北理工也在3月11日簽下了去年城市聯賽亞軍杭州安格的進攻手張亮。未來某天，說不定中國國家隊替補席上也會出現我們的球員！說到張亮的轉會，我還要提一下我們已經構建完成了球員經紀體系，所有城市聯賽球員都由我的公司做經紀代理，所有轉會和合同談判都是正規的。再透露個秘密：前巴薩主席拉波爾塔，對我們的球員經紀工作給予了很大認可和幫助，他還多次想參與到我們的計劃中。不過，他幾次想收購我們的股權都被我回絕了……

足：為什么呢？

劉：因為城市足球聯賽剛剛起步，我不希望“外人”介入讓這項賽事變了味道。拉波爾塔確實是業內高手，但他運作職業足球的思路與我們的發展方向不太合拍，我也不希望他投進中國足球的錢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打水漂。

龍頭效應

足：中國城市足球聯賽有沒有引入外援的打算？

劉：如果一切順利，2018年的城市足球聯賽就會有外國球員，這也涉及到我們的球員經紀業務。我們早已對南美和非洲的低級別聯賽球員進行過考察，他們的水平非常高，也有來中國踢球的打算。我會優先考慮將他們推薦給中甲球隊，剩下的人參加城市足球聯賽遴選，初步計劃按照NBA選秀的方式，將他們分配到最高級別各支參賽球隊中。

足：以城市足球聯賽為依托，發展球員經紀，這真是一種全新模式，您對此有著怎樣的長遠目標？

劉：我之前說過，我想創建的不是單純的聯賽，而是一個體系，一個健全的體系，一個可以幫助整個聯賽不斷向前發展的體系。首先我們要保護城市足球聯賽球員的利益，并為他們提供登上更高舞臺的機會。另外我們還要大力培植青訓，讓各俱樂部從發展青訓中獲得利益，從而帶動整個聯賽健康運營。

足：能具體談下城市足球聯賽的青訓方針嗎？

劉：目前我們的聯賽中很多高水平俱樂部都有自己的青訓梯隊，或者正打算收購青訓，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在積累財富。大學生賽事也是我們的經營范圍，我還希望創建一些青少年特色賽事，通過比賽和交流發掘培養人才。我們要做城市足球文化建設，必須解決中國足球最根本的問題。

足：很多城市甚至轄區都有自己的業余聯賽，您是如伺盡可能地將他們整合到城市足球聯賽體系中？

劉：這是一項大工程，操作起來難度很大，我們必須創建一個優質平臺，然后循序漸進地發展。我們去年兼并了球寶科技，擁有了直播平臺HAO球TV，還開發了HAO球APP。這款功能豐富的APP不僅支持球隊報名和賽事直播，未來還會加入電商功能，連接我們公司的其他業務共同打造一個閉環。目前“HAO球”已經整合了很多業余聯賽，我剛才提到的2017城市足球聯賽的第4級、也就是外圍賽，將以城市為單位、分級將更多業余聯賽吸納進來。我們還打算設立一個中國城市足球同盟項目，集合更多力量發展業余足球。

足：去年央視開始對城市足球聯賽進行轉播，收視率也不錯。接下來，您要想辦法讓更多球迷走進球場觀看城市足球聯賽了吧？

劉：央視轉播城市足球聯賽，證明我們的工作已經得到了整個社會的認可，十分感謝我在媒體圈和商圈的朋友給予城市足球聯賽的支持。讓更多球迷走進賽場當然是我們的工作重點，因為歐洲業余聯賽就是這樣，大批球迷來看的不是球星，而是他們的親戚、同事、鄰居、朋友……這才是業余足球的本質。今年我會在資金上獎勵那些線上活動搞得好、組織球迷能力強的球隊，球迷越多，他們獲得的補助就越多。

足：說到補助，過去兩年您都是在用自己公司的資產運作整個聯賽……

劉：如果不搞足球，我現在可能已經在北京買了幾套別墅吧（大笑）！聯賽創立初朗需要大筆投資，而且沒有招商，所有開銷都來自我的公司，確實壓力山大。但隨著聯賽知名度和影響力增加，僅僅18個月我就實現了收支平衡。等到未來更多俱樂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賺錢，我這邊就是輕負荷、低風險運作了。這就像父母養孩子，先期投入是必須的，等到他們長大成人、獨立生活，父母收獲的幸福永遠是最多的。當然了，我擁有所有參賽球隊的股份，他們賺錢了，也就意味著我賺錢了。

足：最后一個問題：能否透露下今年您為城市足球聯賽投入的金額？冠軍球隊和明星球員是否會得到比去年更多的資金獎勵？

劉：總投入大概4000萬左右，也就是拉波爾塔想買我15%股份的資金（笑）。我得說明一下，去年城市聯賽只有冠軍球隊獲得了一筆獎金，數目也不大。我不想讓參與者為了獎金而踢球，否則賽事意義就變了。有人說現在中超的風氣是比著燒錢，我希望我們聯賽的風氣是塑造健康形象。如果有人在我的聯賽中搞小動作，或者為聯賽抹黑，必將遭到嚴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