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

有一種球迷叫中國球迷

武一帆

體壇周報西甲記者

上周末去希洪看了西班牙國家隊對以色列國家隊的世界杯預選賽。別看我駐西班牙快10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約“斗牛士”的比賽看。想想以前錯過那么多黃金時代的現場觀戰機會……因為加利西亞和阿斯圖里亞臨近，這次早早打定主意，開車去看球。說起來不遠，300公里也要開3個多小時。

這場比賽，安保成了主角。比賽地放在人口構成較單純又不是旅游城市的希洪，我本來覺得很妥當，直到聽說當地一直有支持巴勒斯坦的反猶運動。雖然反對者只是一小撮，足以讓主客雙方緊張起來。幾天前倫敦的恐怖襲擊也讓當地警方如臨大敵，甚至請求以色列安全部門合作介入。

這里要說一句西班牙對待反恐的態度。巴黎《查理周刊》總部槍機事件發生后，西班牙的恐襲預警就升到3級（橙色）。當年6月又升到4級（紅色），到現在也沒放松，每次進出機場都是大比例開箱抽檢。

我在比賽當天通過安檢儀時，褲子和靴子上的金屬紐襻亂響一氣，被警察抓到一旁用手持的金屬探測器從里到外掃了一遍，又被兩只大手噼里啪啦地從頭拍到腳。球場安保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我倒覺得很踏實：這可比歐洲杯期間的安檢嚴格多了。法國接二連三地出大事卻全然緊張不起來，神經實在太大條了一些。

希洪競技的大磨坊球場是西班牙現存最古老的的球場之一：1908年落成，至今已經有110年歷史。球場最近10年有過幾次重要翻修，但觀賽體驗依然還是卉董級的：媒體區吊在頂棚下邊，一字排開，視野欠佳，而且桌上電源不能用。最尷尬的狀況來了，從我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對面兩大塊空著的看臺。幾十年都趕不上一次的國家隊正式比賽，3萬人的球場沒坐滿？

我上一次來大磨坊大約是4年前。當時是自己旅游，買票看了一場希洪競技對皇家馬德里B隊的西乙比賽。我對這支球隊沒特別感情，但對普雷西亞多其人和這里的球迷很仰慕。2012年希洪降級時，死忠看臺的歌聲和旗幟讓我想象：這大概是全世界最好的球迷群體之一。

然而希洪似乎對普雷西亞多似乎沒有太多懷念，官方商店沒有紀念品，周年忌日時也不像桑坦德競技、比利亞雷亞爾有紀念活動。現場體驗了兩次大磨坊不溫不火的球場氣氛，一時間懷疑情緒更飽滿的“激進分子”是否沒有得到允許進場助威。有時候電視轉播，特別是特效渲染過的慢鏡頭，真的挺蒙人的。

幾個月前，我難得在微博上和人互懟，主要因為看不慣網絡噴子打著球迷的旗號黑中國國家隊。我覺得這世界上很難找到比中國隊球迷更苦情、更忠誠也更包容的人。西班牙有深厚長久的地域區別觀念，民族主義盛行，因此西班牙國家隊即便剛剛經歷了一個輝煌的冠軍年代，但這也不能代表所有人的利益。

西班牙足協選擇主場時，要刻意繞開加泰羅尼亞、巴斯克和加利西亞這些少數民族地區，避免不必要的尷尬。而我們呢，恐怕國家隊將主場放到哪里都能收獲200%的支持吧。

吐故納新

劉川

本刊駐英國記者

雖然對于足球記者而言，國家隊比賽日并不意味著放假，但是對于隨隊報道俱樂部賽事的我來說，早在去年12月底的圣誕朗間，就已經將今年3月底的這個國際比賽日圈成了假期。

從二月份開始，阿森納的戰績每況愈下，當地媒體的集體轟炸、國內打探內情的同行以及各大媒體約稿更是讓我焦頭爛額，無力應付。客場輸給西布羅姆維奇之后，我們這些非競技團隊的人員反倒都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半個月可以說是溫格和球隊高層最忙碌的時期，在一切事情還沒有下定結論之前，我們也迎來短暫的喘息之機。

不到10天的假期，我在日本關西度過。剛剛抵達的第一晚是波多爾斯基在國家隊的告別之戰。波爾蒂王子雖然2014-15賽季后已經離開阿森納，但是仍然和我保持著定期的聯系，德國人一直對亞洲聯賽極有興趣，可惜始終與中超緣慳一面，最終選擇在今年夏天加盟日本J聯賽球隊神戶勝利船。

對于波多爾斯基這種歐洲頂級球員來說，退出歐洲主流聯賽后一般有兩大去處，其間的感受和角色定位也各有不同。選擇美國大聯盟的歐洲球星以居高臨下的拓荒者自居，不過那里已不是當初的西部世界，俱樂部薪水的競爭力有限，而球員環境中也沒有太多拓荒冒險的感覺。

而選擇轉投亞洲聯賽，則是球員一次前途未卜的冒險。只是與中超相比，加盟J聯賽是在正規保險公司買了高額保單。中超現在對非洲和南美球員的誘惑之大超乎人們的想象。而像波多爾斯基這樣習慣了豪門轉會流程的歐洲頂級球星，對中超聯賽的轉會運作和合同簽訂會懷有疑慮。倒是日本J聯賽從始至終的轉會流程和手續讓他們覺得和歐洲聯賽相差無幾。

這次也和幾位日本記者會面談起了波多爾斯基在J聯賽的前景。雖然“傻波”本賽季在加拉塔薩雷一直保持著令人滿意的破門效率，但是日本媒體私下里仍然認為德國人不會像想象中那樣輕松完成初期的適應階段。

一位同駐英國的日本記者和我說起了德國人到底難在哪，“J聯賽的球員和觀眾都熱衷于繁復的配合，他們欠缺那種大刀闊斧的進攻欲望，對場上的身體對抗也并不感冒，所以只要身體狀態維持得當，球員在這里踢到三十七八歲并非難事。

以控制節奏見長的慢郎中在這里可能會更加如魚得水一些，而對于波多爾斯基這樣的前鋒而言，可能他更需要全隊的技戰術配合，才能發揮出自己在門前的一流射術。”

不過從某種方面來說，日媒又比誰都渴望波爾蒂的成功，“我們已經十幾年沒有這個級別的轉會引援了，如果德國人能很快適應，神戶的戰績因此突飛猛進的提高，其他俱樂部背后的贊助商可能會因此跟上，讓J聯賽成為五大聯賽球星們下一站的首選！”

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的假期并沒有像此前想象的那樣遠離足球世界。對于一名足球記者而言，職業生涯期間并不存在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悠閑假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