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琦 琪
(江南大學設計學院,江蘇 無錫 214122)
·裝飾與裝潢·
江南傳統民居建筑裝飾符號簡析
王 琦 琪
(江南大學設計學院,江蘇 無錫 214122)
在簡述了城市現狀問題及江南地區傳統民居概況的基礎上,結合部分索緒爾符號學的重要理論原理,以蘇州的吳一鵬故居為例,對其建筑裝飾部分中的雕刻藝術進行了符號學的解析,以此加深對傳統建筑裝飾文化的理解。
傳統民居,索緒爾符號學,能指與所指,裝飾
1.1 現象與問題
當今社會經濟發展速度較快,房地產業空前繁榮,這在促進建筑行業發展的同時也埋藏了隱患。參差不齊的建筑形式與風格混亂堆積,使建筑失去了原有的特征,導致城市整體的協調發展受到影響。其中有兩個明顯的問題:1)文化趨同現象嚴重,城市傳統文化環境遭到破壞,地域特色喪失。2)在當代城市建筑的設計上存在傳統元素濫用現象。筆者認為出現以上問題的部分原因是因為人們對于傳統建筑文化的理解與把握尚且不足。為了更加全面了解傳統建筑文化,就理論層面上而言,倘若僅從建筑學的研究角度上思考則很難得出較為理想的結論,研究成果具有一定局限性,因此可以借助其他學科的理論成果來拓展研究思路,借鑒其研究方法,以便獲取更為成熟的結論。
1.2 江南傳統民居簡述
江南地區人杰地靈,歷史文化源遠流長,秀氣的地理面貌與深厚的文化底蘊造就了其民居建筑在風格上的獨樹一幟。江南傳統民居建筑作為江南地區傳統建筑類型之一,有著較高的歷史研究價值。因江南傳統民居的價值部分體現在其建筑構建的裝飾特點上,且可以說裝飾是一個地區傳統建筑文化和城市歷史演變的直接映射。故研究建筑裝飾對于進一步了解江南地區傳統建筑文化特征,把握文化精髓有重要意義。
江南地區在經濟文化迅速發展的過程當中也顯現出了上節里提到的問題,因此文章試圖借助索緒爾的符號學理論,將建筑看作是一種符號體系,并嘗試運用符號學術語來解釋傳統建筑里的裝飾藝術。
瑞士的語言學家F·索緒爾是現代符號學的創始人。他是提出把對符號的研究當作是一門新學科這一觀點的第一人。他在對現代語言學產生深遠影響的《普通語言學教程》一書中預言,將有一門專門研究“符號系統”的學科出現,并為其做了初始的理論準備[1]。
1)符號的能指與所指。在符號學里,能指與所指是一對最基本的術語。索緒爾在他的符號體系里指出符號包括能指和所指兩個部分。索緒爾認為能指是“聲音—形象”,所指是“概念”。在索緒爾看來,兩者都不是客觀的物理實體。能指“是聲音留下的印跡,是聲音給我們的印象”,而所指是社會性的“集體概念”[2]。
2)索緒爾符號體系與建筑。建筑作為時代變化的見證物,它身上承載了無數歲月的印記,如果將建筑的表皮、組合規律、構件比作符號,將建筑的整體呈現看作是一種表達語言,那就存在一門建筑語言系統,它可以被看作是由多種符號組成的系統。建筑因時代和地域而有所不同,其構成和表現也就不同,因此可以說建筑是一個龐大而復雜的系統,這也就是索緒爾所講的符號體系。因此,索緒爾符號論的引入對探討建筑設計是有意義的。
在建筑系統里,可以借用“能指”與“所指”這一對術語來表示建筑里的符號,并且可以賦予其新的解釋。索緒爾根據語言學對“能指”和“所指”的定義,他認為“能指”和“所指”均不是客觀存在的物理實體。但在建筑里,建筑的表皮、空間類型、結構都可視為“能指”,即建筑里的能指可以是客觀的物理實體。其通過這些物理實體所傳達的精神思想、文化內涵、居住者的美好愿景甚至是設計師與建造者的藝術靈感則是建筑符號的“所指”。
任何一座建筑除了磚瓦木石,更重要的意義是蘊涵著人們的思想、情感。其建筑式樣、裝飾和藝術上的獨到之處,使每一座建筑除了作為一種工程技術的組合體外,更包含著技術、藝術與意識的完美融合[3]。因此在建筑研究中要把握好建筑符號中能指與所指的關系,在了解磚瓦木石等其本身屬性以及建造原則的基礎上去理解其背后所蘊含的深刻的思想與情感。
3.1 故居簡述
吳一鵬(蘇州山塘街人(1460—1542)。明朝弘治六年,吳一鵬考中進士,任翰林院編修。后來做了正德皇帝的老師。嘉靖年間官至禮部尚書)故居是典型的江南民居,又叫玉涵堂。故居歷史悠久,是蘇州最大的古建筑群。2011年12月,玉涵堂被公布為江蘇省文物保護單位。房屋現分四路五進,除主廳玉涵堂為明代遺構,其余都是清代及民國年間的建筑。因其建筑年代歷史悠久,加之該建筑群落極具鮮明的江南地域特色,因此對其進行理論研究是有意義的。裝飾作為傳統建筑重要的組成部分,反映出一個城市建筑歷史演變和文化特征[4]。本文便是針對故居內尚保存完好且獨具特色的建筑裝飾特征進行符號學的解析。常見的建筑裝飾有雕刻、彩畫、灰塑、立匾等幾種主要藝術類型[5]。筆者通過對故居進行實地考察,認為在故居內最有特色的裝飾形式是雕刻藝術。
3.2 磚雕飾

全宅有磚雕門樓共五座,外形均呈傳統“T”字形門樣(如圖1所示)。門楣、橫枋作為主要的裝飾部位,其雕刻裝飾十分講究,多將圖案直接刻于磚上。門樓上主要采用的是畫幅式的磚雕,呈一組兩幅式對稱分布于橫枋左右,中間雕刻有文字。門楣端部亦有對稱雕刻的“云頭”。傳統建筑的“云頭”裝飾往往變化豐富,主要形式有:靈芝式、回紋式、云回式、花錦式[5]。通過調研,筆者認為故居內的云頭樣式主要是“云回式”(如圖2所示)。云是存在于世界的物理實體,人們將抽象后的“云”的造型作為一種裝飾圖案,并人為賦予它吉祥之意。故按照上個章節里對符號的釋義,“云”即符號的能指,它所代表的吉祥之意則是符號的所指。以此類推,可以說這些被賦予了美好寓意的雕刻圖案均可視為一種裝飾性的符號,其能指便是帶有人物情景的民間故事題材的磚雕圖案造型(如圖3所示)以及各種植物或幾何裝飾紋樣的磚雕造型。這種裝飾性的符號的所指為“顯示住宅主人貧富貴賤和生活理念”和借物表達吉祥寓意以便獲得心理上的安慰。
3.3 木雕門窗飾
經調研,故居窗的形式主要為整面墻多扇連體的木窗戶和由3扇組成的單個窗洞的窗戶(建筑的外墻立面為主)。住宅1層為雕版長木隔窗,木框鏤空不做玻璃,兼采光和裝飾的雙重功能。2層的單元窗樣式為木框內嵌玻璃式,木結構的形式有井字形和工字形。下檻墻由整墻木裙板做成。
雕版長木隔窗的裝飾性較其他類型的窗戶更為講究。絳環板和裙板均雕刻有云紋樣,裙板處還有小朵的蘭花雕飾。此處,云與蘭花的形象便是窗符號中的能指,其所指是房屋主透過自然景物所傳遞的精神寄托。蘭是花中四君子之一,象征品格高潔。故居主人借助“蘭”這一能指來暗示自己的高尚情操,亦可以此來告誡后代做人做事要像蘭花一樣淡泊、美好。
隔扇木門上的裝飾紋樣同長木窗(如圖4所示),皆以“云”“蘭”為能指,裝飾之余所指向的便是居室主人對美好生活和人文情懷的向往與追求。

通過對傳統建筑進行實地調研,并借助符號學的分析方法進行理論研究,不但可以幫助人們從不同角度去看待、理解古建筑遺產,而且可借此來發掘古建筑的藝術價值、文化價值,為當代住宅的設計與發展提供了理論上的參考價值,對弘揚中國傳統建筑文化具有現實意義。
[1] 安娜·埃諾.符號學簡史[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5.
[2] 趙毅衡.符號學原理與推演[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90.
[3] 張奴寰.古建筑的符號[M].武漢: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11.
[4] 《外國建筑史》編寫組.外國建筑史[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93.
[5] 過偉敏.建筑藝術遺產保護與利用[M].南昌:江西美術出版社,2016:202,215.
OnanalysisofarchitecturaldecorativesymbolsoftraditionalcivilianresidenceinSouthoftheYangtzeRiver
WangQiqi
(CollegeofDesign,JiangnanUniversity,Wuxi214122,China)
The paper indicates the current problems in cities and the survey of the traditional civilian residences in South of Yangtze River, and interprets the engraving art of the architectural decoration with the example of Wuyipeng Former Residence in Suzhou City by combining with the important theory of the semiology by Saussure, so as to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traditional architectural decorative culture.
traditional civilian residence, semiology by Saussure, signifier and signified, decoration
1009-6825(2017)23-0203-02
2017-06-04
王琦琪(1992- ),女,在讀碩士
TU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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