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的女警察局長

文/肖樹喬

鳳凰城的女警察局長

文/肖樹喬

一個朋友告訴杰睿 ·威廉姆斯說她在進入鳳凰城警察局的時候就立志要在將來的某一天掌管這里的工作。威廉姆斯對這些全然不記得了，但是她的這位朋友很肯定地回憶說，她在30年前曾說過總有一天她要成為鳳凰城警察局的掌門人。2016年10月28日，威廉姆斯實現了她的心愿，宣誓就任美國亞利桑那州鳳凰城警察局有史以來第一位女警察局長。她掌管著2900名警官和900名工作人員，負責計劃和使用每年超過六億美元的預算。

威廉姆斯是鳳凰城土生土長的居民。她生在鳳凰城，長在鳳凰城，上學受教育還在鳳凰城，但是穿上警服、戴上警徽、全副武裝地成為鳳凰城警察局的一名警察卻不是她計劃中的事。成為鳳凰城警察局的一位警察完全是計劃之外的歪打正著。

在鳳凰城的梅里維爾高中畢業之后，威廉姆斯在1988年進入亞利桑那大學，學的專業是藝術，而執法工作并沒有在她的職業規劃之中，甚至她壓根兒就沒想過做跟執法沾邊兒的工作。大學畢業的時候，她夢寐以求的工作是當空姐，在藍天上翱翔。可是，事與愿違，她沒有達到航空公司篩選空姐的苛刻要求，幾經考試、面試最終還是被刷了下來。

這一下子讓她陷入擇業的迷茫之中，不知道將來應該干什么。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她嘗試了幾個工作。那時候，她感覺自己是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光明。然而某一天，她無意中看到一則招聘廣告，是鳳凰城警察局在招聘警察。她決定去試一試。她說，廣告中所說的“每天的工作都是不一樣的，報酬公平，服務社區”這些內容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因為這正是她想要的。

接受警察工作的相關培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吃很多的苦、受很多的累。她說：“要通過訓練成為正式警察，需要經過嚴格的訓練，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時至今日，她還記得當時母親給她戴上警徽時自己的激動心情，“那簡直就是對精神上和肉體上所付出的所有努力的最好獎勵”。她回憶說：“母親是我的人生榜樣。她總是對我說你能干好任何事情。”

杰睿·威廉姆斯局長

尋求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威廉姆斯逐漸意識到母親所說的“能干好任何事情”的艱難與壓力。隨著在鳳凰城警察局工作職位的不斷升遷，她肩上的責任也越來越大。“在我成為鳳凰城中心城市選區的警長時，我開始享受這份工作。管理一個中心城市選區的警務就像是管理一個小城市的警察局。 我享受這個職位給我帶來的工作樂趣。”

就像很多在執法工作的崗位上不斷晉升的其他女性一樣，威廉姆斯也發現難以平衡她的職業抱負和家庭生活，她要在工作和生活中不斷地尋找平衡。良好的家庭生活需要她更多的陪伴，而工作又占去了她大量的時間。為了很好地平衡兩者的關系，她不得不推掉一些可以作選擇的機會。有一次，她有機會到聯邦調查局國家學院學習。到這個學院學習是晉升警察局長的必經之路。而那次，她作出了艱難的決定，放棄那個機會，因為聯邦調查局國家學院在弗吉尼亞州。要是去進修的話，她就要失去太多與家人和幼小的孩子在一起的時間，她不想那么做。 她說：“平衡職業發展和個人家庭生活是我一直面臨的最大的挑戰，好在我的家人和朋友總是很支持我、理解我。”

威廉姆斯在鳳凰城警察局一干就是22年。她幾乎在所有的部門都干過。她在迎接一個接著一個的挑戰中成長著，逐漸被提拔到了鳳凰城警察局副局長的職位上。這時她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離開家，去異地走馬上任。

杰睿·威廉姆斯宣誓就任鳳凰城警察局局長

異地升遷

2011年，威廉姆斯離開鳳凰城警察局，到位于加利福尼亞州的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上任。 奧克斯納德市位于加利福尼亞州南部，是一個有著20多萬人口的富足的城市，因盛產草莓而被稱作是草莓之都。回看當時的決定，盡管那次履職讓她遠離家庭，她還是將這一段經歷看做是追求成長的經歷。這段經歷為她日后成為鳳凰城警察局局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從2011年至2016年，在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任局長期間，她大力推進社區警務，為執法警官配備隨身攜帶式照相機，為加利福尼亞州300多個執法機構協調使用武器的培訓、司法事務和技術的培訓，領導該局成功地處置了包括大規模的示威活動在內的數個引人注目的事件。

她說：“我不太確定負責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的工作經歷是不是日后成為鳳凰城警察局長的唯一道路，但是我相信這一步是重要的一步。離開我熟悉的工作環境和我習慣的生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對我是一個很大的考驗。我經受住了這個考驗。這個經歷對我升任鳳凰城警察局長是一場練兵。”

“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的同事們和市民們都特別溫和、熱情，直到今天我仍視他們如家人一般。” 威廉姆斯深情地說。異地升遷是對一個人的領導力的嚴峻考驗，而這個考驗對于這位女警官來說是一次非常珍貴的經歷。

盡管她在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干得風生水起，她的家人和朋友們卻一直想讓她有朝一日重返家鄉，因此當鳳凰城警察局長宣布他即將退休時，威廉姆斯向招聘委員會提出她希望獲得這個職位。

當然，威廉姆斯不是這個空缺職位的唯一候選人。鳳凰城是美國的第六大城市。對于這一空缺的職位，眾多的競爭者蜂擁而至。威廉姆斯必須在篩選后的60個候選人中交出一份出色的答卷才能如愿以償。

威廉姆斯認為，是她對鳳凰城情況的了解和熟悉，加上她在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做警長的經歷，使她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我在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當警長的時候經受住了許多的考驗，交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威廉姆斯說。接著她補充說，我在整個的應聘過程中始終充滿自信，我的領導技巧和溝通能力也給我加分不少。

重返家鄉

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和鳳凰城警察局有很多的不同之處，例如，從管理的人員和服務的對象來說，鳳凰城警察局是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的將近十倍。威廉姆斯認為，諸如此類的不同并不會使她非要改變領導風格不可。她的領導風格是：傾聽下屬警官的想法、與城市的領導者和社區居民建立密切的聯系。威廉姆斯說：“我現在的工作是與下屬部門的負責人開會，建立工作聯系。我還與政府部門的官員和社區的代表開會，以確保我能深入地了解所服務對象的需求。”

她從自己工作的切身體驗總結說，去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并掌管該局的工作是從外面進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環境工作，那比重回鳳凰城警察局工作難度要大多了。“當時，我不認識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里的任何一個人，而我的家庭還在鳳凰城。剛上任的時候，我要首先學習該局的內部文化，了解其運轉的模式。 重回鳳凰城警察局，我早已經了解了這里的內部文化，并且很多部門的負責人都是我以前的同事，我和他們都有過工作合作。”

重回鳳凰城警察局并且成為該局的局長，威廉姆斯并沒有計劃在短時間內進行很多的變化。她說：“我還沒有計劃在人員安排和其他的工作安排中做什么變化。”

但是，也有一些工作是她想盡快開展起來的。她想給所有的巡警配備隨身攜帶式錄像機。至于這個項目計劃何時能全面鋪開還要看預算。像所有其他的警察局一樣，鳳凰城警察局也面臨著資金短缺的問題。“我們不得不充分利用有限的經費，爭取做到少花錢多辦事。” 威廉姆斯說。

伸出援手

像許多大城市的警察局長一樣， 威廉姆斯也不得不面臨種族問題。這個問題近年來在執法者和公眾之間引發了不安和憤怒。作為一個警察局長和黑人女性，威廉姆斯看到了這個問題的正反兩個方面。她說，“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因為我是一個女性和非洲裔美國人而受到同事們的不公正對待。我堅信，盡管我是女性和非洲裔美國人，這兩個特征在我身上非常地明顯，人們還是把我看成是一個領導者，一個恰巧是女性和非洲裔的人。在亞利桑那州的執法隊伍中，我是第一位非洲裔女性副局長，奧克斯納德市警察局第一位女局長，鳳凰城警察局第一位女局長。”與此同時，她也痛苦地意識到種族歧視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并且在執法隊伍中和在執法過程中也存在。她的兒子在鳳凰城當地一個著名的籃球隊打籃球。他就經歷了種族歧視。兒子的痛苦經歷促使威廉姆斯決心盡其所能在能力所及的范圍內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鳳凰城警察局將通過制定政策和紀律、培訓、建立相關程序的方法解決種族定性的問題。但是，我相信要想對這一問題產生積極的影響就必須對警官們和社區居民進行培訓，讓大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存在并且消除它。”威廉姆斯在談到對于這項工作的具體設想時這樣說道。

威廉姆斯局長已經與一些對鳳凰城警察局在執法過程中進行種族定性的行為提出抗議的組織的代表見過面。她說，這些溝通進行得非常不錯。她說，“在一次座談中，我對一位代表提出的對于鳳凰城警察局警官們有種族偏見的印象提出了異議。在我離開這次座談會之前，我給了他們我的名片，希望今后做進一步的溝通。隨時保持溝通渠道的暢通是解決問題的金鑰匙。”

福格斯案發生后，很多部門深受民眾針對警察的種族歧視指控的困擾。威廉姆斯相信這種與公眾的溝通能夠在鳳凰城警察局遭受同樣指控的時候會對她的工作有所幫助。她說，“我相信，由于我的這種領導和公開溝通的方式，一旦我的下屬遭受民眾的關于種族問題的指控時，民眾能夠給我時間找出事情的真相。我認為，公眾給我的時間對于我解釋我們究竟做了什么和我們為什么這樣做是至關重要的。與此同時，如果我們確實犯了錯誤，我會承認錯誤，做到確保事件的透明性。”

威廉姆斯局長給鳳凰城警察局制定的發展目標之一是建立一支能代表這個城市各個種族群體的多樣化的警察隊伍。她同時希望看到有更多的女性加入到警察這個隊伍中。“我希望我能和其他的女警察局長一樣給女警官們樹立一個榜樣。”威廉姆斯非常自豪地說。

做真實的自己

現在，威廉姆斯成為了家鄉鳳凰城警察局的局長，實現了她早就為自己設定的職業目標。她為警察局的發展也設立了目標。她說：“我要的是一個人員設置合理、培訓充分、裝備優良的警察局。這個警察局是其他警察局效仿的榜樣。這個警察局是受其所服務的居民歡迎的警察局。”

威廉姆斯知道她的任務是艱巨的，但是她說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對于那些渴望沿著她的腳步想成為大城市的警察局長的人，她給出了幾句中肯的忠告：“要做到技術全面。對于警務的所有內容做到了如指掌，并且要有政治智慧。必須要自覺自愿地努力工作。做真實的自己。”

做真實的自己對于威廉姆斯來說是一個最嚴峻的挑戰，因為她生活的最大樂趣是和家人在一起，但是她知道這份新工作會占去她幾乎所有的時間。她會依然在工作和家庭中尋求平衡。她說其中的一個辦法是為心愛的家人做飯和烘烤蛋糕。

回顧自己的職業生涯，威廉姆斯說她一直牢記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的人，并對他們充滿感激之情。對于她本人而言，讓她最為受益的忠告來自初入警隊時的培訓教官。她想把令她受益的忠告轉送給全國所有的警官。“隨時都在，尊重他人，關注細節，重視語言的力量，做積極行為的典范，關愛他人，努力工作，做你自己。”她說，這些行為準則是通往成功的、回報豐厚的執法生涯的金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