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染

沐子

劉臻與先生相識后第一次接觸到了植物染色。出于好奇，有一天，她請先生幫忙，將自己的白色麻布瑜伽服染成了淡淡的黃色。他們選用了兩種很傳統的染料——槐米和石榴皮。時至今日，劉臻還記得衣服在染液中吸附色素時速度很快，不一會兒，白色的衣服就變成了栗黃色，瞬間呈現出一種沉穩、柔和的顏色。衣服在染液中所呈現出的色彩，自然天成，極富生命力原始的美感。這次對植物染色的初探，從此讓劉臻的生活更添了一份樂趣。

在劉臻看來，用植物染出的顏色與化學染料染出來的顏色相比，具有一種飽和的灰度，更柔和，并散發著一股安靜的氣息。天性溫婉的她很喜歡這些柔和的顏色。只要一有時間，她就會嘗試用不同的染料進行彩色實驗。劉臻所用的染料并不是如今在大自然里采摘的新鮮植物，而是先生從世界各地訂來的干枯植物，或是已經被加工碾碎的粉末，如薯莨、石榴皮、核桃皮、茜草等。這些傳統的染料，染出的紡織品色牢度相對比較穩定，技術更加成熟，無需做大量的實驗。

起初，劉臻只是把自己的一些衣服拿出來染。后來，她干脆跑到市場里買些質量較好的白色棉麻布拿回家染，再將染出來的棉麻布做成圍巾、茶席。這些自然而然、柔和雅致的圍巾和茶席人見人愛。

剛開始學染色時，劉臻有一份擔心，怕染色的過程中，她手里的那塊白色棉麻布被染得不好看，或者會徹底把織物染壞了。在劉臻日漸與草木、織物有了感情后，她竟覺得這世界上沒有哪一種顏色是丑的，她亦不覺得有被染壞了之說。劉臻看到自己手中的織物在染料里浸泡，隨著時間的變化，織物呈現出豐富雋永又細膩的色彩層次，她覺得這是大自然最慷慨的賜予，是最本真的生命。這份原始的本真與本性就是大美。

（摘自《醒獅國學》2016年10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