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臺灣不知胃小

文 周 軍

不到臺灣不知胃小

文 周 軍

對許多初到臺灣的人來說，或許，有三個器官會是最累的，第一個是腳：不停地走；第二個是眼：不住地看；第三個就是嘴：不斷地吃。在臺灣，除了要去游山玩水，如果想體驗臺灣當地人的生活，一定要去的地方就是夜市，真是不到臺灣不知胃小。

臺灣絕對是“吃貨”的天堂。臺灣的城市里幾乎三步一小吃店、五步一大餐廳，臺灣人可以沒有宴席，但絕不能沒有小吃，不到臺灣不知胃小。

一

夜市文化是臺灣民俗的特色，到了臺灣不逛夜市，那簡直是暴殄天物。臺灣的小吃不僅數量多，而且種類奇多，有臺灣本土，也有大陸各省的，還有國外的。從北方口味的烤鴨、熏雞、涮羊肉、溜魚片、干貝蘿卜球，到南方口味的樟茶鴨、鹽焗雞、蜜汁火腿、爆炒蝦仁、干燒茄子，可說是應有盡有。不僅如此，還有很多在大陸沒有的地道的名特小吃。

臺北市有不少知名的夜市，眾多美味小吃匯萃于繁華的西門町，可讓你在享受逛街樂趣的同時，滿足一下饕餮之欲。

永康路夜市有臺北市最有名的芒果冰，不過，小攤前常常會排著長隊，如果真想一品芒果冰的香甜就得有點耐心了。

臨近“捷運”松山站的饒河街夜市的牛肉胡椒餅是最有名的，拿到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胡椒餅，一口咬下去非常非常酥，里面的餡兒又香又松又軟，薄皮大餡一個就飽。藥燉排骨是另一大特色小吃，三伏天，熱騰騰的喝上一碗，汗流浹背之后令人神清氣爽。

在夜市吃小吃是臺灣人獨特的生活習慣，許多人邊走邊玩邊吃，甚至會在吃小吃的同時商談生意。對“打工族”來說，簡單實惠而美味的小吃就是他們的上上之選，無論是午間快餐或是深夜加班，點一份霸王米粉這樣爽口的小吃十分方便，這也與快節奏的臺北生活相適應。

二

我們到臺北的第一天晚上，就沖向位于臺北市士林區文林路、大東路與安平路之間著名的士林觀光夜市。

拿到臺灣同行秀芳姐排得汗流浹背買到的美食就往嘴里塞，等出來的時候幾乎撐得快走不動了。此時，正是臺灣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但夜市里依舊人潮洶涌。

離開士林夜市，搭“捷運”來到了位于圓環邊的寧夏路觀光夜市，這是臺北最早的夜市之一。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百公尺，從頭走到尾只要五六分鐘，但美食的密集度極高。如果說士林夜市就像北京的王府井一樣，是外地游客經常觀光的勝地，那么寧夏夜市就是臺北人氣最高的夜市，也是很多臺北本地人最愛去的夜市。值得一提的是，臺北市政府在2015年推出“臺北夜市五最”的選票活動，寧夏路夜市包攬了“最好逛、最美味、最環保、最友善、最有魅力”的五最。和其他夜市的包羅萬象不同，寧夏路夜市沒有游戲，也不販賣服裝，是純粹的美食一條街。

喜歡甜品的人別忘了到豆花莊的攤位要一碗滑嫩細軟的豆花，這里的糖水是由甘蔗熬制出來的，自然帶著一股清香甘甜的味道，再加入花生、蜜芋頭等，很是清爽。除了豆花外，還有紅豆湯圓、沙冰等甜品，是吃貨們古味新嘗的最佳選擇。夜市入口就是一家古早味豆花店，豆花很正宗。從店內的廣告可以知道，寧夏街夜市搞過一個“千歲宴”名單，就是夜市里的20家老店，加起來超過1000歲，這家豆花店也是20家之一，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家，已經20歲了。

如果劉芋仔蛋黃芋餅店稱自己是寧夏路夜市人氣第二，一定沒有別的店敢稱第一了。每次去都要排隊20多分鐘，才吃得到他家的點心。這家店只賣兩樣東西：蛋黃芋餅和香酥芋丸，只賣當天新鮮出爐的。蛋黃芋餅除了芋泥外，還加了咸蛋黃和豬肉脯；而香酥芋丸則是高雄的甲仙芋搗成芋泥后，炸成外脆里軟、口感微甜的金黃色丸子。

永康街夜市的芒果冰小攤前排隊的陣勢比大餅包小餅那里還大。芒果冰就是在爆冰上面散上芒果，再加牛奶，攪拌在一起吃，與一般人熟悉的不同，這家的芒果肉很厚，口感冰涼甜爽，是讓臺灣人都瘋狂的小吃。

在飲食上，臺灣人與大陸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不分正餐和小吃，小吃就是正餐。炎熱的夏天，秀芳姐曾就職的東森電視臺里70%以上的同仁中午一般都不去食堂吃飯，而是紛紛叫外賣、嘗小吃。不管是肉圓也好，甜不辣也好，再配上一份珍珠奶茶，就是一頓美美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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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臺灣的麥當勞，永和的豆漿、油條和燒餅”。

“永和”是臺北縣（現新北市）永和市的地名。許多人到臺北就會到永和市中正橋畔專門吃一頓豆漿油條。“永和豆漿”一詞，起初只是“過橋到永和喝豆漿”的泛稱，后來簡稱“永和豆漿”。

上世紀50年代初，兩位祖籍山東的國民黨退伍老兵來到永和鎮。此前，這里并沒有豆漿和油條。兩個退伍老兵想念家鄉的豆漿和油條，就開了第一家店，他們憑著在軍中做早點磨豆漿的手藝，磨出的豆漿新鮮營養香濃可口，做出的燒餅、油條色澤金黃松軟酥脆，以至以豆漿為代表的永和地區的各種小吃店盛名遠播，傳遍臺灣全島。

永和大王的LOGO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伯伯的頭像，但真正的永和大王其實曾是一位大眼睛的氣質美女李玉麟。1995年底的時候，剛過而立之年的李玉麟在上海水城路開了永和大王在上海的第一家餐廳，也將“24小時不間斷經營”這一嶄新的經營理念帶到了其他省市。如今，永和在大陸已經落腳20余年。雖然，后來的“永和豆漿”與“永和大王”為了商標權的問題糾纏不清，但對熱愛中國小吃的老百姓來說，“永和”這個名字代表了地地道道的“臺灣正宗”。

或許是緊挨著逢甲大學的緣故，臺中市逢甲夜市總是離不開新鮮的創意和活力。逢甲夜市恰如一個善于混搭的美女，每每能把一些平常之物搭配出彩，進而引領流行。無怪乎，2010年8月，在臺灣“特色夜市選拔”中，逢甲夜市能和基隆廟口夜市共享“最美味夜市”。

資深吃貨們熟悉的“大腸包小腸”，就是逢甲夜市的首創。“大腸包小腸”是將體積較大的糯米腸切開，再夾入臺式香腸，加上酸菜、九層塔、姜片、小黃瓜、菜脯蛋、花生粉等配料，再依客人需要淋上辣椒、蒜蓉、黑胡椒、芥末等不同口味的姜料。這份“臺式熱狗”吃起來層次豐富、回味無窮。

逢甲夜市還有很多看起來“匪夷所思”、吃起來卻停不了口的混搭食物，比如烏燒是用整只魷魚填上滿滿的西班牙燉飯再酥炸，還有面包上覆蓋著熱騰騰的炒面的炒面面包、裹滿巧克力的凍香蕉、沾話梅粉吃的7種水果“冰糖葫蘆”。

除了創意美食，逢甲夜市也是一個商品琳瑯滿目的大型商圈，只要耐心逛，就有可能從一些特色小店中淘到有趣的商品。

四

到花蓮，正餐可以不要，溢香扁食卻不能不吃。扁食就是江浙滬地區的人熟悉的餛飩。溢香扁食每天只開到中午12點。店里有20張桌子，沒有菜單——因為這里只賣一種東西，而且只有一種餡兒——鮮豬肉的，單調但是久經考驗。這家店已經有70多年的歷史。老板堅持不開分店，不增加規模，為的就是保證質量。湯里的調料一定要放芹菜末和油蔥，炸油蔥的溫度不能太高不能太低，高了會焦、低了不香。餡料一定要用豬后腿肉，皮子的搟法是不傳秘訣，薄而不爛，要Q！Q是臺灣人常用的形容詞，就是有彈性的意思。

被美國人納入世界美食100強而名揚四海的“鼎泰豐”，從1972年創建至今，一貫秉承傳統工藝。它的特色招牌就是小籠包。雖然，鼎泰豐早已在北京和上海開了分店，但是到了臺灣，不到臺北市內最早的信義店來嘗嘗，恐怕是過意不去的。在總店里，據說每頓飯翻桌4—5次。一個店面一天賣800籠包子。

鼎泰豐包子講究的是標準化操作。廚房在餐廳的中心，是玻璃的墻面，每一個顧客都可以看到廚師包包子的手法。每個包子18到21個褶，餡料的調制是不讓人看的，這就是他們的包子那么多湯汁的秘訣。

五

許多人來到東港，總會想到吃海鮮大餐。東港的對面是小琉球島，小琉球島上住著臺灣最會捕魚的人，那里每個漁民的年收入據說超過百萬。

還沒有吃到嘴，陪同的一位兩岸旅行業界的重量級人物、“臺北市旅行商業同業公會”副理事長丁萊兄先用海鮮的價值震麻了我們：“知道一條魚要多少錢嗎？每塊生魚片300元臺幣。一條魚起碼10萬人民幣。”

落座之后，謎題終于有了答案。那種魚叫黑鮪魚。之所以賣得貴和它的體型有關系，因為它每條有100多斤重。估計研究過心理學的丁副理事長迅速挑起第二個懸念：“這個魚的味道很特別，和你們以前吃過的所有的魚都不一樣。”

難道，它還能變成雞味兒來？

“很抱歉，今天的黑鮪魚沒有特別新鮮的，所以不敢讓你們吃生的。但是，我們做了幾道特別的，熟的也很好吃。”據說，黑鮪魚的極致吃法就是生魚片，只有肚子上的一塊可以生吃，為了保持美味必須是當天捕到的。今天的黑鮪魚，吊足了我們的胃口。

“猜猜桌上哪一道是黑鮪魚？”冷菜里沒有任何看上去和魚相關的東西。烏賊叫魚，但只能算是“親戚”，倒是和蝦的血緣更近一點。丁先生把一盤看上去完全像醬牛肉的東西轉到我的面前，“不會是它吧，那可是紅肉！”我疑惑著夾了一片，味道也完全是牛肉！當然，如果一定要區分的話，是嫩一點，但是和魚根本不相干。

那么，一條魚因為吃起來像牛肉，就賣出幾十頭牛的價錢，這究竟是什么理論？

接下來上的烤黑鮪魚排，看上去還是像烤牛排，而且是T骨，唯一的區別是牛排的骨頭是圓的，魚排的骨頭是扁的。雖然我們習慣上管魚的骨頭叫刺，但是這骨頭已經粗得像軍刺了！

滿懷不忿地一口咬下去，嘗出好處來了。烤的比醬的好吃多了，還是像牛肉，但是比松阪牛肉更鮮嫩多汁。入口即化、余香布滿味蕾。仔細一想，貴得有道理。在大陸曾吃過正宗的松阪牛肉，那可是論克賣的，100克賣500塊人民幣是很正常的價錢，算起來比黑鮪魚還貴。而松阪牛肉之所以昂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的脂肪并不是全都在表皮底下和肌肉分離，而是均勻密布在肌肉中間，所以，烤出來才特別的香、嫩、鮮。但這樣的脂肪分布方式在魚類很正常，所以烤出來的像牛排的魚排這么好吃，何況，人家魚排的脂肪是不飽和脂肪酸，比牛排健康多了！

那天，我們紛紛給在海那邊的家人、朋友發了短信：“我們吃了10萬塊錢一條的魚。”

臺灣的漁業資源非常豐富，得益于它絕佳的地理位置。臺灣的東面是太平洋，天氣好的時候，在海邊的山坡上可以看見不遠處海水變成了黑色，那就是魚類的寶庫、海鮮的家——黑潮區。如果出海，運氣好的人可以釣到100多斤的大魚，前提是魚竿夠結實。

遺憾的是，要把臺灣的小吃都吃一遍，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到臺灣不知道胃小，我們吃到的只是九牛一毛，無緣口福的實在太多了，比如位于宜蘭縣羅東鎮中心、中山公園一帶羅東夜市的包心粉圓、蚵仔煎、肉羹、龍鳳腿，位于南投縣中正路草鞋墩人文觀光夜市的印度拉茶、燒酒螺、豆乳雞、燒番麥、銅鑼燒吳記排骨酥等，位于臺南市小北夜市的黑橋香腸擔仔面、虱目魚粥、鱔魚意面等等。

在臺灣忙碌了幾天后，有天晚上想來頓大餐，問題出現了，在高雄市的街區開車轉了好多圈，居然沒有找到一家“正餐”館。最后，好不容易在熟人的帶領下，找到了一家燉羊肉的館子。據說，在臺灣，民眾擺宴席的話，一般都去酒店，因為在大街上找到吃正餐的地方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