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工作開展規律研究

齊新章

(西寧野生動物園，西寧，810001)

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工作開展規律研究

齊新章

(西寧野生動物園，西寧，810001)

稿件運行過程

動物園； 野生動物； 豐容； 動物福利

豐容(Enrichment)是構建和改變動物的環境，給動物提供行為選擇的一個動態過程，在此過程中，每個物種都能展示其適宜的行為和能力，享受動物福利[1]。早在1925年，Robert Yerkes 就發現，為籠養靈長動物提供玩耍設施可以改善其飼養狀況[2]，從此豐容的重要性開始被認識。國內從1995年正式開始接觸這一概念，目前已有不少動物園開展了形式多樣的豐容工作[3-8]。

1 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工作開展情況

西寧野生動物園位于西寧市西山，占地100 hm2，海拔2 300 m，主要有猛獸散養區、草食動物圈養區、豹館、小型貓科動物館、雜食區、水禽湖、珍禽館、百鳥苑、靈長館等展區，共飼養展出動物104種1 131只(頭)。動管部目前分為3個飼養隊和1個配料室，有部長2人(均為畜牧師)，飼養員36人，其中在編飼養員9人(獸醫師1人、助理獸醫師4人、技術員1人、中級飼養工2人、初級飼養工1人)，聘用飼養員27人(核心崗位9人，輔助崗位18人。其中22人為動物科學或動物醫學專業)。

2013年西寧野生動物園通過科普冬訓開始系統學習豐容的概念和內容，2014年在靈長館開始嘗試開展豐容工作。2015年3月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委員會成立，確立“項目申請-項目審批-項目實踐-效果評估-項目入庫-排表執行”的豐容工作實施流程。同年7月，結合園區核心崗位競聘和工資上調，借此激勵機制在全園推開豐容工作。2016年4月，結合飼養員工資再次上調，對飼養員實施績效考核(績效工資約占總工資的50%)，用嚴格考核落實豐容工作。至2016年7月15日，項目庫共收錄豐容項目200項。

2 數據統計

2.1豐容項目類型分布情況

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項目庫200項中(部分項目涉及多種類型)，涉及數量最多的是食物豐容，有103項，占項目總數的51.5%；其次是環境豐容77項，占項目總數的38.5%；認知豐容37項，占18.5%；感官豐容7項，占3.5%(表1)。

在所有豐容類型中，按照使用時間和頻率，又可以分為短期可重復豐容和長期固定豐容兩類。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項目庫中共有62項長期固定類豐容項目，占豐容項目總數的31%(表1)。

表1豐容項目在不同類型中的分布情況

Tab.1 The different types of enrichment projects in Xining Wildlife Park during 2015-2016

2.2 豐容項目時間分布情況

西寧野生動物園自2015年3月開始出現第1個豐容項目申請，4月申請10個，迎來第1個小高峰。之后2個月沒有人提交項目。7月再次開始出現，8～11月迎來第2個小高峰，其中11月單月達到42項，然后從12月開始進入低谷，連續5個月共提交9項。5月開始至7月，處于第3個小高峰，每月提交數量都在20個以上(圖1)。

2.3 豐容項目動物分布情況

表2顯示，鳥類豐容項目最多，有58項，占全部豐容項目的29%；其次是靈長動物46項，占23%；草食動物43項，占21.5%；雜食類等其他動物38項，占19%；貓科動物最少，僅22項，占總數的11%。

圖1 各月豐容項目數量Fig.1 The number of enrichment projects of each month

表2 豐容項目在不同類型動物中的分布情況

Tab.2 The enrichment projects based on different animals

2.4 豐容項目班組分布情況

西寧野生動物園動管部共有飼養一隊、飼養二隊、飼養三隊和配料室4個班組。在200項豐容項目中，飼養一隊提交最多，共106項，占總項目數量的53%；其次是飼養三隊，共75項，占37.5%；飼養二隊僅提交16項，占8%；配料室提交2項，動管部一線職工以外的人員提交1項，分別占1%和0.5%(表3)。

表3 豐容項目在不同提交班組中的分布情況

Tab.3 The enrichment data presented by the different teams of the park

2.5 豐容項目申請人分布情況

通過表4可以看出，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工作開展近17個月以來，雖然核心崗位飼養員出現的時間最短，人數也最少，但提交的豐容項目最多，達98項，占總項目的49%；其次是人數最多的輔助崗位飼養員，提交83項，占41.5%；最后是在編職工，提出19項，占9.5%。

總的來看，全園月平均提交項目11.76項，人均月提交項目0.31項。其中，在編職工月提交豐容項目1.12項，人均月提交0.10項；輔助崗位飼養員月提交4.88項，人均月提交0.22項；核心崗位飼養員月提交7.54項，人均月提交1.21項(表5)。

3 分析討論

3.1 不同豐容類型對項目數量的影響

豐容方式多種多樣，一般分為環境豐容、認知豐容、食物豐容、感官豐容和社群豐容5種類型[9]。

食物豐容是應用最廣泛的一種豐容方式，主要通過增加食物提供的技巧來鼓勵動物的自然取食行為和覓食行為[9]。國內動物園對大熊貓(Ailuropodamelanoleuca)、黑猩猩(Pantroglodytes)等很多動物都進行過食物豐容[10-11]。由于操作簡便、適用范圍廣、易模仿等優點，食物豐容在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項目庫中的出現頻率最高，包括食物串、取食器、新的食物種類、改變投食時間等。

環境豐容也是常用的豐容方式，可以通過改變野生動物活動區域的環境，盡量使之復雜化，模仿其野外生存環境，以刺激和鼓勵其更多地展示其自然行為[3，5-6]。西寧野生動物園共有77項豐容涉及環境豐容，其中在其他類型豐容項目開展相對不易的草食動物中，環境豐容所占比例更高，包括假山、泥池、本杰士堆等。

表4 豐容項目在不同類型提交人中的分布情況

Tab.4 The enrichment data submitted by different office teams

表5 不同提交人在不同時間段提交項目情況

Tab.5 The enrichment projects submitted by different office teams in different years

* 2015年7月之前，園區未設置核心崗位

*There are no“Core position”before July 2015

一成不變的動物展區是單調的，不時出現的新奇物能夠很好地調動野生動物的興趣，是提升動物福利水平的有效手段。由于這種認知豐容要求飼養員在設計豐容項目時對動物的自然史了解較多為前提，難度相對較大，目前西寧野生動物園有37項涉及認知，主要是各類玩具和一些可活動的環境改造，相對更高級的行為訓練和科學研究類豐容均未涉及。

在自然環境中，感官是野生動物必不可少的生存能力，在圈養條件下，很多時候它們的感官能力無法充分發揮。實驗證明氣味豐容可以顯著減少圈養華南虎(Pantheratigrisamoyensis)的刻板行為[12]，也可以提高蛇類的觀賞展示效果，有利于改善蛇類的健康狀況[13]。西寧野生動物園設計了7個項目通過糞尿氣味和聲音刺激野生動物，對感官豐容進行了初步摸索，此類豐容還有很大的擴展空間。

野生動物在野外生活，離不開與同類或者同生境下的其他物種之間的互動，動物園也應當為圈養野生動物提供必要的社群豐容。成都動物園的王利勤等人[14]對單獨圈養的豚尾猴(Macacanemestrina)、日本猴(Macacafuscata)等單據圈養的靈長動物進行合籠，通過社群豐容提高了它們的福利水平。受限于對豐容工作的認識，西寧野生動物園目前仍無人提交可行的社群豐容項目，可以作為未來豐容工作開展的一個突破口。

西寧野生動物園有31%的豐容項目是長期固定類豐容項目，其中絕大部分都屬于籠舍改造類的生境豐容。生境豐容是動物園環境豐容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環境豐容的基礎，是其他豐容工作的前提和基礎[15]。生境豐容的成果更加直觀和明顯，但是隨著全園野生動物生存環境的全面提升，簡單易做的生境豐容項目必然會逐漸減少。

3.2 不同時間段豐容數量大幅變化的原因

西寧野生動物園的豐容工作開展可劃分為3個時期，2015年3～6月為開展豐容工作的啟動階段，2015年7月～2016年4月為豐容工作激勵機制階段，2016年5～7月為豐容工作績效考核階段。

2015年3月豐容委員會成立，豐容工作正式開始啟動，西寧野生動物園第一項豐容項目“恒河猴活動場水池建設”被提交，4月有10項豐容項目被提交。由于缺乏有效的管理機制，5月和6月均無豐容項目提交。

通過設置、競聘核心崗位提高飼養員收入，8月豐容項目達到27項，11月達到42項，人均申請1.135項。激勵機制的使用，使得全園月均申報項目數量從2.75提升至11.60，增幅達321.82%，成果顯著。

從2015年12月開始項目申請數量再次大幅降低。2016年5月，園區通過績效考核機制，再次將飼養員們的豐容工作積極性調動起來，全園月均豐容項目提交數由11.60提高到24.33，增幅109.74%，證明了績效考核在豐容工作中的重要性。

3.3 不同種類動物對申請豐容項目的影響

野生動物由于其體型、習性、分布地域等不同，針對性設計豐容項目的難易程度也有很大區別。西寧野生動物園將園區動物分為靈長動物、貓科動物、草食動物、鳥類和雜食類等其他動物5種豐容對象。一般認為靈長類、鸚鵡等因為智力水平相對較高、適應能力強、食性雜，是非常容易設計豐容項目的，而大型草食動物、散養水禽等是不容易設計的，在園區豐容工作開展中也能體現出這一規律。

包含鸚鵡和珍禽館圈養雉雞類在內的鳥類擁有最多58項豐容項目，位列第一；其次是靈長類動物46項。草食動物初期豐容項目并不太多，但是最終能夠達到43項豐容項目，幾乎與靈長類動物持平主要得益于將豐容項目納入績效考核，充分激發了飼養員們的積極性，僅納入考核后的3個月草食動物項目就增加了21項，幾乎是17個月以來所有草食動物豐容項目的一半。貓科動物因其愛玩耍的性格，豐容項目設計難度也要小于草食動物，然而目前僅有22項，是全園豐容項目最少的一類動物，但是雪豹(Pantherauncia)籠舍內組合樹樁、荒漠貓(Felisbieti)籠舍內模擬野外環境的大規模改造都是規模很大，效果很好的豐容項目，突出了少而精的特點。當然，貓科動物由于豐容項目數量還很少，未來發展的空間非常大。

3.4 不同班組對豐容提交數量的影響

從統計結果來看，飼養一隊提交了106項豐容項目，占據了全園的53%，這主要得益于飼養一隊飼養的動物易于開展豐容、班組高水平飼養員多和曾為試點、豐容氛圍濃厚等因素。飼養二隊僅提交16項豐容項目，主要是由于班組飼養猛獸，動物種類少，且長期將精力用于安全生產工作，飼養管理工作投入精力不夠。飼養三隊提交75項豐容項目，初期由于草食動物開展豐容難度較大，豐容項目主要集中在鸚鵡館，數量有限，績效考核制度實施后，飼養三隊在草食區進行了大量生境改造，豐容項目快速增加。

3.5 不同申請人申請豐容項目存在巨大差異

豐容工作啟動階段，在編職工月均申報項目將近聘用職工的2倍。激勵機制階段和績效考核階段，由于兩項制度對聘用職工影響更大，很多在編職工將大量申報的機會讓給了聘用職工，故總體提交數量不多。

輔助崗位飼養員月均提交量僅0.22項，不到核心崗位飼養員的1/5。在2016年5月，將豐容工作納入績效考核后，輔助崗位飼養員人均月提交量由激勵機制階段的0.20項上升至績效考核階段的0.60項，增加了2倍，其中表現優異的個人提交的數量已不少于一般核心崗位飼養員。

2015年7月～2016年7月，核心崗位飼養員人均月提交量為1.21項，約為全園平均水平的4倍。其中表現最優異的1名飼養員獲批豐容項目30項，占全園豐容項目的15%，激勵機制作用顯著。

總之，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工作總體來說是成功的，但也仍存在不足之處。全園豐容項目庫中已有200項豐容項目，但難以重復開展的環境豐容和簡單的食物豐容占的比例較大，深層次、高水平的豐容項目較少；飼養員的知識儲備有限，豐容項目的科學性、針對性有待提高；飼養員的積極性不穩定，還需要持續關注；缺少科學量化的豐容效果評估，只有主觀的定性評價；豐容工作宣傳力度有限，影響力還不夠大。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工作開展情況顯示：激勵機制和績效考核配合系統規范的豐容工作體系能夠有效地提高豐容工作開展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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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o； Wildlife； Enrichment； Animal welfare

對西寧野生動物園自2015年3月至2016年7月近17個月以來，經豐容委員會審核、實驗、評估后入庫的200項豐容項目進行了統計，并對豐容項目與豐容類型、適用動物、提交時間、提交班組和提交人之間的關系進行了討論，旨在揭示西寧野生動物園豐容工作開展的內在規律。文章認為西寧野生動物園的豐容工作受飼養員知識儲備、工作積極性等多方面因素影響，也存在豐容項目水平偏低、缺乏科學評估等問題，但總體是良好的。

Study on the Regulation of Enrichment Work inXining Wildlife Park

Qi Xinzhang

(Xining Wildlife Park，Xining，810001，China)

I statistically analyzed 200 enrichment projects that had been checked，tested，and assessed by the Enrichment Committee and then submitted to the project library in Xining Wildlife Park from March 2015 to July 2016.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richment projects and influence factors，including enrichment type，target animal，time of submission，submitting team，and submitter，is discussed here with respect to the internal regulation of enrichment works in Xining Wildlife Park.The enrichment work could be influenced by the knowledge reserve and working enthusiasm of zookeepers and other factors.Some of the projects showed problems like low level or lack of scientific assessment.But most of the enrichment projects were beneficial.

齊新章，男，32歲，碩士，畜牧師；主要從事野生動物飼養管理和動物經營管理方面的研究。

2016-08-12

Q95-339

A

修回日期：2016-11-04

發表日期：2017-05-10

2310-1490(2017)02-31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