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與尊嚴在博弈：前夫救丈夫的條件卑鄙嗎？（上）

墨真

2014年年底，馬蕭被查出腎功能衰竭三期，唯有做腎移植手術才能活命，而60萬手術費，像天塹一樣橫在了他和妻子劉桂霞面前。就在兩人走投無路之際，救星來了。劉桂霞的前夫王東愿出60萬救馬蕭一命，但這錢，不是白給的，他有一個異常苛刻的條件。

王東的條件到底是什么呢？劉桂霞夫婦能否接受？這樁救助從溫暖開始，最終走向又將如何？

丈夫背叛婚姻破裂，轉角遇到有情人

1975年出生的劉桂霞是江蘇省南京市人，在一家服裝公司做銷售人員。2002年，她與王東結婚。女兒王悅出生后，王東拉了幾個朋友合開物流公司。劉桂霞四處借錢，傾力支持他。后來，公司突發意外面臨解散，劉桂霞又拿出家里所有積蓄，四處借錢給丈夫“輸血”。最終，王東獨自將物流公司撐了下來，成了大老板。家中境況好了，劉桂霞辭了工作，幫丈夫打理些雜事。眾人都羨慕她嫁了個好男人。可好日子沒過幾年，王東就出軌了，對象竟是她的好友張麗芳。有一天，女兒王悅拿著爸爸的手機玩游戲，突然來了條短信，王悅順手點開一看，對方居然稱王東為老公，內容曖昧。女兒記下號碼，把這事告訴了媽媽。劉桂霞一看，竟是張麗芳。

劉桂霞與王東對質，王東承認了。事已至此，婚姻只剩空殼，劉桂霞不愿自欺欺人，向王東提出了離婚。雖然彼時王東對劉桂霞感恩戴德，但真到了離婚分財產之際，王東早就做好了準備，將夫妻共同財產進行了轉移。愛已不在，劉桂霞無心再糾纏。最后，她只分得10萬現金，女兒和房子都歸了王東。2013年2月，劉桂霞結束了11年的婚姻。

中年離婚，經濟單薄，劉桂霞實難平靜，對婚姻失去了信心。她準備去云南香格里拉旅行散散心。

這時，馬蕭出現在了她的生活中。

2013年3月，劉桂霞去旅行社報名，工作人員說最后一個名額被叫馬蕭的人預定了，但遲遲沒來簽合同。馬蕭？劉桂霞心中閃過一絲疑問。她有個大學同學也叫這個名字，該不會這么巧吧？劉桂霞撥通了電話。果然，這個馬蕭，就是她的大學同學。馬蕭是東北鐵嶺人，跟劉桂霞是大學同班同學。十多年未見，馬蕭接到電話也很激動。當年上大學時，他就暗戀劉桂霞，但當時他家貧人微，而劉桂霞追求者云云，他不敢開口，可心中對劉桂霞始終留有一份美好的感覺。得知兩人在同一城市，他約劉桂霞一起吃飯敘舊。

三天后，兩人見了面。劉桂霞才得知，1998年畢業后，馬蕭一直在南京打工，目前在一家空調公司做售后主管。2005年結婚，育有一女，后來因妻子出軌，2011年離婚了，女兒跟了前妻。而這時，馬蕭才得知劉桂霞也已離婚。兩人感慨萬千，當年都是意氣風發的青年，而再見面時，卻都已是離異情散。雖然心生戚戚，但這次他一定要把握機會，抓住冥冥中的緣分。

既然有人同行，馬蕭建議他們來個自由行。劉桂霞答應了，反正她離婚了，有的是時間。馬蕭為劉桂霞購買了旅游裝備，對她說：“這些你不用操心，你要做的，就是一路上欣賞美景，保持好心情！”

4月初，兩人背著行囊出發了。剛開始時，劉桂霞心情沉重，馬蕭安靜地傾聽，不時開導幾句。漸漸地，劉桂霞心情好轉。一路上，馬蕭都是訂兩個房間，這點讓劉桂霞對馬蕭另眼相看，覺得他是個正直的男人。一路上吃住，馬蕭都安排妥當，劉桂霞覺得很輕松。

到大理爬完玉龍雪山后，劉桂霞半夜突發高燒。馬蕭給她吃下藥后，整晚就窩在劉桂霞房間的沙發上，時不時用吸管給她喂水，摸摸她的額頭。劉桂霞雖然燒得有些迷糊，但意識是清醒的，這一切，她都知道。天一亮，看她退燒了，馬蕭立刻去給她買小米粥。他的照顧，讓劉桂霞心生感動。

到了麗江，兩人夜游束河古鎮。璀璨的月光，灑在古鎮小河中，夜色靜好。馬蕭鼓起勇氣對劉桂霞說：“桂霞，當年我錯過了你，現在，不知道你能否給我個機會？”劉桂霞心跳不已，但仍有些猶豫，答應考慮一下。就這樣，兩人走茶馬古道，游香格里拉，玩得很開心。返回南京那天，劉桂霞答應了馬蕭的追求。馬蕭激動地說：“桂霞，以后我會給你幸福的！”

相處一年后，劉桂霞覺得馬蕭是個可信可托付之人，2014年2月，兩人領取了結婚證。而自從離婚后，除了跟女兒見面，劉桂霞就沒再跟前夫聯系過。一天，王東喝得醉醺醺的，給劉桂霞打來電話恭喜她，劉桂霞冷漠地說了聲謝謝，就掛斷了電話。此生，她不想與這個男人再有其他糾葛，只想過好眼前日子。但天意弄人，她的生活，卻還是和前夫揪扯在了一起。

病魔來襲遇救星，開出的條件是什么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幸福。劉桂霞找了份商場銷售員的工作，馬蕭上下班途中，順帶接送她。回家后，兩人一起做飯做家務;周末時，他們一起郊游，徒步。每月工資一發下來，馬蕭盡數交到她手中。雖然兩人收入有限，物質生活跟她以前沒法比，但劉桂霞覺得跟馬蕭在一起很踏實，很幸福。兩人還商量著，過兩年要個孩子，這樣就更加圓滿了。

然而，噩運卻猝不及防地降臨到了他們頭上。

2014年開始，馬蕭開始覺得乏力，沒食欲，但一直沒當回事。在年底的體檢中，他被查出腎功能衰竭。拿到報告，馬蕭不敢給劉桂霞看，又自己到南京軍區總醫院復查，結果還是一樣。而且醫生告訴他，他的腎衰已經到了三期，要盡快做透析，最好是做腎臟移植。

馬蕭悲痛而絕望，前段婚姻不幸，好不容易碰到志趣相投之人，結婚才一年，難道就要與幸福擦肩而過嗎？他覺得對不起劉桂霞，現在他不僅兌現不了他的承諾，還要拖累她。他沒有權利這么做。思索再三后，馬蕭提出了離婚。劉桂霞驚訝極了，大聲問他為什么。馬蕭不忍看到劉桂霞滿眼淚水，將頭轉向一邊，說：“我覺得跟你在一起不開心。”

見她這般難過，馬蕭情難自禁，轉身將她摟在懷里。劉桂霞覺得不對勁，追問之下，馬蕭這才告訴了她實情。劉桂霞聽完后，含淚對馬蕭說：“你怎么這么傻呀！既然你我結成夫妻，就要風雨同舟，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再苦再難，我會和你一起面對。”

接下來，夫妻倆開始了漫長冗雜的診治之路。

因疾病，馬蕭乏力，貧血，劉桂霞包攬了所有家務，讓他多休息，每頓都做很多菜給他吃。此外，馬蕭到醫院做各項檢查，劉桂霞也要請假陪著。醫生說馬蕭目前病情發展迅猛，盡快移植為佳。醫生私底下一再告訴她，如不做移植，馬蕭估計還能活兩三年。

聽到這話，劉桂霞愣住了，她跟馬蕭的幸福才剛開始，上天為何如此狠心？她連忙問醫生，要是做移植呢？醫生說，馬蕭要是可以做腎臟移植的話，預后一般不錯。末了，醫生補充說：“移植也不容易，一是要有合適的腎源，二是費用不菲，前后大概需要60萬。”馬蕭一聽，費用如此高昂，連說就做保守治療。劉桂霞知道，這種時候，求生是每個人的本能，丈夫之所以這么說，也是怕給她壓力。她一再對馬蕭說：“咱們先做透析，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做移植手術。”

馬蕭開始了每周三次的透析，隔天就往醫院跑。單位得知后，派同事協助他，說是給他減輕壓力，實際上是要換人的前奏。不能工作就成了半個廢人，馬蕭心里挺不是滋味。還好，劉桂霞一直陪在身邊。

劉桂霞將兩人的積蓄算了算。離婚時，因孩子跟著前妻，馬蕭把房子給了母女倆，后來他自己付錢買了個50平米的房子，可還是期房。兩人目前還是租房住，手里積蓄也就10萬左右，除去前期的透析治療費用，他們手上只剩下5萬。可移植要60萬啊！劉桂霞將親友借了個遍，才借到5萬塊錢，而且不少親友勸她，結婚才一年，趁早離了，以免被拖累。但劉桂霞不肯，她曾被拋棄過，深知那種被棄之如敝屣的絕望和心痛，她絕不會放棄丈夫！

但現實擺在眼前，他們兩人每個月的收入只有六千左右，馬蕭的父母和兄妹都是農民，拿不出什么錢，而馬蕭每個月的治療費用就要四千左右，要攢夠60萬，得到何年何月啊！

馬蕭等不起！劉桂霞心急如焚，寢食難安。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2015年3月，劉桂霞接到了前夫王東的電話，約她見面，說有關于女兒的要緊事談。一見面，王東不緊不慢地說：“女兒一切都好。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麻煩。馬蕭那個病，不是一兩天可以治好的，你真的要往火坑里跳嗎？”劉桂霞說：“他現在是我丈夫，我理應照顧他，幫扶他！”劉桂霞的語氣，讓王東又回想起了當初那個不顧一切支持他的妻子，他看了劉桂霞幾秒，說：“我可以借給你50萬，救他一命。”劉桂霞愣了一下，問他為何要幫忙，他這樣做張麗芳是否知情。王東回答說張麗芳無權干涉他的事。劉桂霞這才了解到，跟她離婚后，王東并沒有跟張麗芳結婚。

劉桂霞猶豫了，有人伸手相助，她求之不得，可那畢竟是她的前夫。劉桂霞問他為什么要幫馬蕭。王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釋說他出手相幫是看在劉桂霞的面子上，不忍心她日日愁苦。劉桂霞聽完后一言不發，不知道怎么回答。可他們實在需要這筆救命錢。要還是不要，她一時拿不定主意。

那天她回家剛進門，馬蕭就給她遞水，接著又去給她弄吃的。看著眼前忙來忙去的丈夫，再想想兩三年后他就將離開她，劉桂霞頓時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挽留住丈夫的生命！她擔心丈夫知道后會不同意，于是，她瞞著丈夫，又跟王東見了一面。她告訴前夫，他借給她的50萬塊錢，5年之內，她會連本帶息分期還給他。王東看了劉桂霞一眼，說：“你還是這么剛烈，利息就不用了，就當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劉桂霞也沒再爭什么，對他說了聲謝謝，拿出事先擬好的協議，雙方簽了字。

第二天，王東就將錢打到了劉桂霞的賬戶上。

拿到錢后，劉桂霞告訴馬蕭，這是她一個要好的初中同學，家里拆遷成了暴發戶，答應計息借錢給她，只要按期五年內歸還即可。馬蕭一開始有疑慮，但劉桂霞都給圓了過去。馬蕭的親人得知后都很高興，覺得馬蕭有救了。但這時，王東又約劉桂霞吃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劉桂霞只好前去。幾杯酒下肚，王東開始對劉桂霞懺悔，說他離婚后不久就后悔了……劉桂霞打斷了他，提醒他注意兩人身份。王東見劉桂霞不為所動，直接說：“我還是放不下你，我可以借錢給你，去救馬蕭。但我也不是圣人，我有個條件……”

王東的借款條件是什么？劉桂霞接受了嗎？馬蕭后來得知錢的來源了嗎？他做手術了嗎？

欲知詳情，請看《知音》2017年27期9月月末版，或關注微信公眾號“知音女神經”，回復“1”提前看下集。

編輯/楊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