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是我的芳鄰,某音協負責人。前不久,單位組織職工合唱團,要參加市里的慶“十九大”演出,想請她來當指揮加藝術指導,找到她一問,卻得知她已接受四家單位邀請,自己還要代表單位參賽,時間和精力上忙不過來,無奈之下想另聘良師。可玉玲在市聲樂界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單位領導非她不請,只好加價相邀。再一打聽,她指導的那些部門,開出的酬勞,少的3萬元,多則達5萬元,我們按最高標準另加1萬元,總算請來這位“大咖”。
事實上,玉玲指導的幾家單位,成績并不盡如人意。原因雖然多方面,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玉玲本人,有較長一段時間,不是生病住院,就是分身乏術,將近一半的訓練,只能由她的學生代替。
市里幾乎每換一任主要領導,都要辦一次全市性的紅歌合唱比賽。由于有領導參賽,從上到下極為重視。比賽都是現場直播,為增強舞臺效果,要求統一購置服裝。百來號人的團隊,僅服裝費就得花十來萬元,還只限一般性的品牌。如果加上排練過程中的誤餐補助、化妝、交通費、指導費等開銷,少說也得30多萬元。80多支參賽隊伍加起來,便是一個天文數字,這些開支,絕大部分要由財政買單。
為取得好名次,除在編排上下功夫,各家單位暗里從公關上較勁。先是從一些高校聘請一些科班生魚目混珠,雖然舉辦方三令五申禁止請外援,仍然有相當一部分人通過各種方式蒙混過關。再是弄人情分,參與打分的評委,基本上是本地聲樂界人士,與各單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以玉玲為例,許多評委是她的學生,她指導的隊伍,多少有些不看僧面看佛面。因參賽單位眾多,像玉玲這樣水平較高、人脈頗廣的藝術指導,到處趕場子,組建經紀人連鎖公司,“腳踩多只船”,漫天要價,甚至左右賽事結果,帶來負面影響,有損社會形象。
合唱賽從組織到比賽,少則半個月,多則兩個月。由于待遇較好,多數在崗職工參與熱情高,每日編排訓練,成了一件麻煩事。訓練太頻影響工作,訓練不足影響比賽成績,訓練的時間安排在晚上,影響居民休息。更重要的,對合唱過程中各項開支的標準,很難有統一具體的硬性規定,給一些部門濫發福利提供了可乘之機。
以我所在城市為例,不到四年時間,打著各種紀念名義,就主辦全市性的大合唱三次,耗費大量的人、財、物力。此外,對參賽人員身份從嚴把關,對各項開支的審計立規,對一些“走穴”成風的藝術指導引進監督機制等,均應有明確規定。
湖南 一讀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