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付費時代已來

張洪瑞

互聯網時代下的知識付費不僅滿足人們渴望認知的需求，還填補了傳統教育模式的不足，打破了傳統教育的固有壁壘。

“本科畢業后我想出國讀研，請問出國專業及留學后的職業應該如何選擇？”一名網友在國內付費語音問答平臺——“分答”上發出這樣的提問，并指定北京電視臺《留學生》節目金牌規劃師陳華來回答。類似這樣的問題，苦于沒有專業人士的指導，困擾著不少準備出國留學的大學生。如今花費480元即可獲得有著豐富經驗的專家解答，知識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變得觸手可及。以“分答”為例，打開應用中的“問專家”，便可以看到“健康”“職場”“科普”“法律”“理財”“育兒”等分類以及崔玉濤、李銀河等可供選擇提問的各領域名人。

廣泛的受眾需求

近年來，隨著網絡信息井噴式爆發，同質化、泡沫化內容泛濫成災，對人們的學習、生活和其他社會實踐活動起不到有效的指導，人們更愿意去尋求營養化、高質量的內容。“每天面對各種有用沒用混雜的信息，實在是沒有精力和時間去篩選整理，有時真的很需要一種拿來即用的知識告訴我應該怎么做。”就讀于中國人民大學的陳夢告訴本刊記者，“現在我更愿意選擇一些問答類APP有針對性地告訴我指導意見和結果。”

中國青年報社會調查中心的數據顯示，有63.6%的受訪者支持為知識付費，73.9%的受訪者會為了獲得某一問題的答案而付費。從消費者的付費內容偏好來看，《知識付費經濟報告》指出，“能提高工作效率或收入的知識和經驗”最被認可，而“職業與學業的發展建議”緊隨其后。換言之，由更具權威的機構或者精英人士提供的“功利性”或“投資性”知識往往更受青睞。

即將離開校園、踏入職場的新人李嬌習慣了選擇知乎Live上的專題欄目，“有很多名企的招聘經理會在這里講授自己的選人、用人標準以及面試經驗，而一場講授還不到10元錢，能讓自己少走許多彎路，比在網上四處搜尋經驗帖和尋找‘職場老鳥的幫助來得直接和簡單。”平時上下班途中，李嬌還會給自己充充電，“現在有不少平臺推出短小精悍的課程，雖然需要自掏腰包，但確實比那些免費的長篇大論來得有效，符合‘碎片化學習的需要。”

市場前景可觀

知識付費將人們的認知盈余和認知渴求建構在一起用于交換，有利于人們高效篩選信息，解決實際需求。“但作為消費的對象，知識并不僅僅是文化和價值傳承的載體。當內容從介質升級為一種服務，就變身為一件可以定制化和個性化的知識商品，這種定制化需求背后的知識看起來是知識，但其實隱藏的是種服務。”“分答”創始人姬十三說。

雖為服務，但知識付費不同于出行或外賣行業“高頻+剛需”的應用場景，知識交易的頻率相對較低，但是個性化程度非常高，人們在滿足高階需求的同時，也有娛樂化需求。以“分答”為例，人們對萬達董事長王健林之子王思聰就百般好奇：“請問作為亞洲首富的兒子，你的人生還有什么買不起的？”“你選擇投資的標準是什么？”“出國留學對你來說最大的收獲是什么？”此外，還有一些涉及隱私的問題，王思聰總計回答了32個問題，累計語音長度20分鐘，總收入23.8萬元。

如此高報酬是如何實現的？據“分答”回應，提問者為提問所花費的金額如數打給答主。平臺只在“偷聽”環節參與分成。不論問題報價多少，“偷聽者”都僅需一元偷聽答案，這一元由平臺抽成10%，其余則答主和提問者五五開。目前在王思聰的“分答”中，最多有1.7萬人“偷聽”，那么這個價值4999元的答案，提問者的分成是7650元，減去提問的花費還凈賺2651元，而平臺可以分成1700元。

“從認知盈余分享的供給到人們對專業化和垂直化等優質內容的認知渴求，能夠為擁有一技之長的個體提供知識分享的平臺已日益完善，知識付費的潛在用戶市場也將得到無限拓展。”姬十三說。

相關數據顯示，2016年，有付費意愿的用戶暴漲了3倍，達到近5000萬人。截至2017年3月，知識付費（不包括在線教育）市場規模為100億至150億元。2017年，隨著用戶需求提升、市場下沉及產業鏈拓展，這一數字將有望達到300億至500億元。

對傳統教育的填補

面對如此大的市場空間，喜馬拉雅CEO余建軍認為，用戶需求一直是存在的，只不過過去滿足需求的渠道狹窄、方式不夠友好。好的內容因為渠道壁壘的限制使我們不能夠觸手可及，甚至望塵莫及。“我特別喜歡聽京劇，但是花一兩個小時去劇場，還沒有地方停車，聽完了再花一兩個小時回去，因為這個時間成本，我就不會去。”上海開放大學中文系教授鮑鵬山說。

而作家李天飛對本刊記者表示：“傳統教育不爭氣，知識付費就會興盛。”傳統教育獲取知識的時間漫長、路徑單一，知識更新慢，一名國內碩士研究生要讀7年的時間，這7年教科書使用教育部統一劃定教材，從作者撰寫到編輯審稿，然后一校二校三校、一審二審三審，再接著質檢、物流是非常長的過程。很可能這本書走完這個流程已經四五年，四五年后這本書的知識點可能被新的東西所迭代。

傳統教育自有弊端迫使學生主動去發現獲取新知識的路徑。張溪源是遼寧大學傳播學三年級的一名碩士研究生，面臨畢業的他告訴記者：“課堂上大部分講授的都是結構化、可確鑿的知識，對新生知識和信息基本沒有講授，這需要我們自己去研究和探索，有時候上課更像是一場久別后的聚會，是老師與學生間的情感交流和生活調研。”他同時表示，“這些經典意義的知識在我們離開學校走向社會、面對紛繁復雜的工作與生活環境時并不具備指導作用。比如，如何選擇一個穩賺的基金、畢業后應該如何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這些都是應用層面的知識，對我來說，我只想知道應該怎樣去做。而‘知乎‘分答等知識付費平臺的出現正好填補了學校教學的不足，也可以更有針對性地解決我的實際需求。”

在李天飛看來，互聯網的知識付費傳播方式是打破傳統壁壘的有效途徑，“我新發一個音頻，下面馬上就有朋友說你這個哪兒講錯了，下一次再講就會改過來，知識就會經歷快速迭代的過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