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語言與言語的關系

柴子倩

摘要：語言與言語的關系一直是語言學術研究中的一個重要課題，本文在參閱前人理論研究的基礎上，從語言與言語的相互獨立、相互依存，以及研究語言與言語關系的重要意義等三個方面進行了具體分析與闡述。通過分析得出，語言和言語關系密切，對立統一的辯證關系，對于語言學的研究起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關鍵詞：語言； 言語； 相互獨立； 相互依存； 區分意義

一、語言與言語的相互獨立

（一）社會性與個體性

語言是對同一集團所有人所說的話的抽象，排除了一切個體差異，是存在于全體社會成員之中的相對完整的抽象符號系統，對于社會成員來說是全民的，無論從語言的創造者、使用者，還是從語言本身來說，語言都具有社會性。

如果說語言在某種意義上是被動的，即它是社團引導的一套社會代碼，是將言語組織化，把人的言語機能現實化的工具，那么言語就是主動的和充分個性化的。①言語具有個體性，是個人運用語言形式和規則的過程和結果，每個人說話都具有個人特點，如性別、年齡、地域、文化素養、社會地位等，所以也有人將它譯為“個體言語”。

因此，語言一定是社會的，而言語則不一定是社會的，語言的本質的是“社會獲得性”，是否具有“社會性”是最確切的區分言語和語言的方法。②

（二）概括性與具體性

語言是一個具有規則性的、系統性的研究言語的工具；而言語則是在系統規則的指導下對語言工具的具體運用，是語言的具體化。“語言”和“言語”，猶如“動物”和“貓、狗、豬……”。“動物”是對“貓、狗、豬……”的抽象概括，我們說“動物”有頭、身軀、四肢，說動物有靈性，都是對“貓、狗、豬……”的特點的抽象概括。而我們能看到的只能是“貓、狗、豬……”等一個個具體的動物，看不到抽象概括的“動物”。

語言和言語亦如此，我們聽到的只能是從人們嘴里說出來的一句一句的話，看到的也只能是書面上寫著的一句一句的話。口頭上說的話與書面上寫的話都是“言語”。

（三）有限性與無限性

語言是一個有限語言單位的集合，其按照一定規則組織成一個相對穩定的音義結合的詞匯系統和語法系統。它是比較固定且有限的，人們的一切言語活動都在這個系統中運行。

而言語活動的特點是利用有限的符號及規則說出無限的話語。在具體的言語活動中，人們所能說出的話語的數量是無限的，每句話語的長短在理論上也應該是無限的。因此，言語是無限的、自由的、靈活的、不受限制的。

（四）靜態與動態

在人們運用語言的活動中，語言的規則都是現存的，約定的，不允許處于經常的變動之中，這是言語活動得以進行的前提和基礎，否則人類就無法正常進行交際，無法組織社會。因而語言在一定時期內處于靜止狀態。

言語活動總是在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展開，每個人聽到的語音，都夾雜著大量的個人發音特征，它們是繁復的音位變體，從說到聽是一個動態的過程。

二、語言與言語的相互依存

（一）語言源于言語，存在于言語之中

語言的建立基于言語，它本身看不見、聽不到，人們聽到和看到的只是它的表現形式“言語”。即語言源于言語，存在于 “言語”之中，存在于人們的交際過程之中，存在于言語行為和言語作品之中。語言的生命在于廣大社會成員的運用，我們只有通過言語才能認識語言和學會語言。無論是研究語言，還是學習和講授語言，都必須以言語為對象，從言語入手。

（二）語言作用于言語，對言語有著強制性的規范作用

語言是從無數具體語句中概括出來的社會共同的語音單位和語義單位以及這些語音單位與語義單位的組合規律。而言語則是對語言的運用，是將詞匯系統中的部分詞語按照語法系統中的部分語法規則進行線性組合的結果。因此語言作用于語言，并制約著言語，指導人們進行言語實踐，二者不可分離。

（三）言語依賴于語言

言語依賴于語言，必須有全社會共同的語言作為基礎，達成語言共識，言語才能為人所理解，并產生它的一切效果。正如實際交際中，每個人所說的話語千差萬別的，但每個人都必須遵守共同的語言規則，否則就無法正常交際。

三、區分意義

（一）有助于明確語言研究的對象和范圍

索緒爾嚴格區分“語言”和“言語”，純化了語言學的研究對象，他在無限的言語中提煉出語言系統，提出了語言的語言學和言語的語言學，明確了語言研究的不同領域，并進一步明確了現代語言學研究的對象是抽象的語言，而不是瑣碎的言語，對語言學研究具有深遠意義。

（二）有助于語言學學科建立

區分語言與言語，有助于語言學作為獨立學科的建立，并促進其他語言分支學科的發展，為他們的發展提供基礎。語言內部具有規律性，從聲學角度分化出了語音學，從結構角度分化出了句法學，這些都是從不同視角對語言這一總的研究對象研究分析的產物。因而區分語言與言語有助于學科內部子系統的分化，促進語言學的科學化和繁榮發展。

（三）有助于尋找語言內部的普遍規律

語言是抽象的，是全體社會成員約定俗成的產物，其內部有自己的規律和組織層次。語言研究的任務是把交談中反復運用的材料和規則找出來，把隱藏在話語中的語言找出來，使其整體和部分都清楚地展現在人們眼前。如果不能嚴格區分語言和言語，很容易將偶然的言語現象當做普遍真理，影響語言學自身的發展。

（四）有助于語言規范化

嚴格區分語言和言語，可以讓人們更好地從事語言研究，同時為語言的學習和研究提供“言語—語言—言語”的新模式，這是每個嬰兒學習說話的必經過程，也是學習外語的有效途徑。通過言語事實去認識語言體系，通過各種復雜的言語現象提煉出語言內部規律，和言語結果，有助于人們更好、更規范地使用語言。

注釋：

①索緒爾.1990-1991 索緒爾第三度講授普通語言學教程[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

②申小龍.索緒爾“語言”和“言語”概念研究[J].《中國海洋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6）.

參考文獻：

[1]華邵.語言經緯[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2]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2.

[3]吳為章.新編普通語言學教程[M].北京：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1999.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