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

李 芊， 王瑩瑩

(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55)

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

李 芊， 王瑩瑩*

(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55)

為了從眾多PPP模式中識別出與綜合管廊項目特征最匹配的模式,以保障綜合管廊PPP項目順利運行，首先，分析綜合管廊項目特點和PPP模式特征，初步識別出7種適用于建設綜合管廊的PPP模式以簡化篩選過程； 其次，建立影響模式選擇的評價指標體系，運用OWA算子賦權計算指標權重； 最后，引入可拓物元，量化PPP模式關于各指標的私有化程度，運用關聯函數確定每種PPP模式對于綜合管廊項目的適用程度。西安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的實證案例，驗證了該方法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

城市地下綜合管廊； PPP模式； OWA算子； 可拓物元； 模式選擇

Abstract: The selection of public-private-partnership (PPP) modes is very important for successful operation of PPP project of urban underground utility tunnel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utility tunnel project and the PPP modes are analyzed; and 7 kinds of PPP modes suitabl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utility tunnel to simplify the filter process are identified. And then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PPP mode selection is established; and the weights of indexes are calculated by ordered weighted averaging (OWA) operator. Finally, the extensible matter element is used to quantify the privatization degree of the indexes of PPP modes; and the correlation function is used to determine the suitable degrees of every PPP mode to utility tunnels. The application of PPP mode selection to Xi′an underground utility tunnels has verified the scientificity and operability of the above-mentioned method.

Keywords: urban underground utility tunnel; public-private-partnership (PPP); ordered weighted averaging (OWA) operator; extensible matter element; mode selection

0 引言

綜合管廊是建于城市地下用于容納2類以上城市工程管線的構筑物及附屬設施[1]，是新型城市市政管理基礎設施建設現代化的重要標志之一。在經歷城市試點建設后，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逐漸迎來建設高峰。但綜合管廊的前期建設和后期運營成本都比較高，單靠國家財政撥款已不能滿足需求，融資難成為制約地下空間開發建設的關鍵難題。PPP模式因具有充分調動私人資本資金解決政府財政匱乏問題、引入私人資本管理理念和專業技術提升基礎設施水平、采取公私雙方風險共擔加快基礎設施的供給等優勢，得到政府部門的積極探索、實踐和推行。

近幾年，關于運用PPP模式建設城市地下綜合管廊的文獻主要有： 文獻[2-3]比較分析目前城市綜合管廊項目的融資現狀及存在問題，針對該現狀提出健全法規、引入私人資本等方面的建議；桂小琴[4]運用“囚徒困境”模型、激勵理論對綜合管廊建設的資金分攤問題進行研究，并進行了相應的融資激勵機制設計；王曦[5]通過建立博弈模型求解納什均衡，提供了綜合管廊收費對策；閆云輝[6]從收費機制、融資風險等角度出發，定性分析了BOT、TOT和PPP 3種融資模式的異同；張秋玲[7]提出適合我國綜合管廊建設的PPP模式類型是建設期補償模式(SB-O-T)和運營期補償模式(B-SO-T)；劉慧慧等[8]建立VFM評價模型，結合實際案例驗證了PPP模式下綜合管廊項目的可行性。

盡管諸多學者從不同角度研究了城市地下綜合管廊PPP項目，但關于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的文獻幾近空白。PPP是一個大的概念范疇，包含BOT、DBFO等眾多具體模式[9]。公私合作項目運作過程中，模式選擇一直是公私雙方關注的重點，它直接影響著項目參與主體的權利和義務，進而影響項目的投資回報[10]，故本文提出運用OWA-可拓物元評價的方法進行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

1 PPP概述

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直譯為“公私合伙制”，簡言之是指公共部門通過與私人部門建立伙伴關系來提供公共產品或服務的一種方式[11]。

由于每個國家PPP發展的程度不一致，對PPP模式的劃分也各不相同。例如，世界銀行[12]將廣義PPP分為服務外包(service contract)、管理外包(management contract)、租賃(lease)、特許經營(concession)、BOT/BOO和剝離(divestiture)6種模式；聯合國培訓研究院[13]則認為以上僅有特許經營、BOT和BOO 3類模式屬于PPP的范疇；歐盟委員會[14]將PPP分為傳統承包、一體化開發和經營、合伙開發3大類；加拿大PPP國家委員會[15]按照轉移給私人資本的風險大小，將PPP細分成了12種模式。在各國分類基礎上，學術界也形成了其他PPP模式分類，目前具有代表性的是王灝[11]的研究分類方法。王灝根據基礎設施項目的權屬關系，結合國內應用現狀，將PPP模式分為外包、特許經營和私有化3大類。明確PPP模式分類是選擇具體模式的前提，本文以王灝的模式分類為基礎進行PPP模式初識別。

2 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初識別

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包括改建擴建項目和新建項目，目前城市地下綜合管廊正處于廣泛新建階段，本文的研究重點為新建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PPP模式3級分類達15種，為了簡化篩選過程，首先進行PPP模式初識別。新建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重點關注PPP模式對新建項目的適用性以及全壽命周期內對私人資本、專業技術及管理理念的吸收利用，秉承該原則，在王灝分類的基礎上，初步識別適用的PPP模式。

2.1外包類

模塊式外包，由政府負責投資和建設，僅將部分工作諸如設備的采購與安裝、管道的監視與維護、項目的運營管理等工作委托給私人資本。整體式外包，由政府投資，私人資本承擔整個項目中的一項或幾項職能。外包類模式不能吸收社會資金，且除DBO外，其他模式均將項目的幾項職能打斷，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私人資本的專業優勢降低項目全生命周期成本，提高服務質量。

2.2特許經營類和私有化類

TOT(轉讓-經營-轉讓)和PUO(購買-更新-經營)，適用于已建成項目的轉讓，此外其他模式均不同程度地利用了私人資本的資金資源和技術優勢。

綜上，排除無融資職能且未能充分利用私人資本全壽命周期技術能力的外包類模式以及僅適用于已建成項目的TOT和PUO，初步適合新建綜合管廊項目的PPP模式有DBO(設計-建造-經營)、DBTO(設計-建造-轉移-經營)、DBFO(設計-建造-投資-經營)、BLOT(建造-租賃-經營-轉讓)、BOOT(建造-擁有-經營-轉讓)、股權轉讓和BOO(建造-擁有-經營)7種。

3 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指標體系構建

3.1項目性質特征

項目性質特征即綜合管廊的公共產品屬性。純公共產品和擁擠型準公共物品，由于非排他性程度很高，在自由競爭市場條件下將導致供給不足，為了公眾的福利，政府提供是最優選擇，這時可以通過外包類模式利用私人資本的先進技術或管理經驗。俱樂部型準公共產品，由于可以通過實施收費將部分管線單位排除，具有較強的排他性，因此適用于私人資本參與程度較高的特許經營模式。競爭性和排他性程度都很高的可擁擠型俱樂部產品，由于其性質更偏向私人產品，因此更適合BOO等完全私有化模式。3級指標為綜合管廊的偏私人物品程度，其主要取決于當地政府對綜合管廊的定位，可以從入廊是否收費以及收費水平大致判斷，偏私人物品程度越高，越適合私有化程度高的PPP模式。

3.2風險轉移程度

風險轉移程度即由于風險發生給項目造成的損失由私人資本承擔的程度。但并不是所有的風險都會影響PPP模式的選擇，胡振等[16]研究指出，與模式選擇有關的風險存在風險事件的產生與民間實體無關和通常由政府和民間實體分擔等特征，其進一步定量研究結果表明，隨著模式私有化程度的提高，這些風險向民間實體分配的比例逐漸增加。本文在其研究基礎上篩選3級指標為法律變動風險轉移程度、稅制變更風險轉移程度、居民反對風險轉移程度、不可抗力風險轉移程度、利率變動風險轉移程度、物價變動風險轉移程度和收益風險轉移程度，除以上風險外，將收益風險計算在內，是考慮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的特殊性。目前大多數項目處于不盈利的狀態，不能將預測市場風險作為企業的基本職能而將損失全部轉移給私人資本，應由政府與之一起分擔。

3.3政府的政策傾向和資源能力[17]

政府的政策傾向和資源能力即地方政府在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和服務提供方面對于私人資本參與的政策傾向以及政府的財政、技術管理能力等。設置當地政策傾向、當地PPP合作經驗2個指標，政策越開放，PPP項目合作經驗越豐富，越能接受私有化程度高的PPP模式。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需要大量的資金和技術投入，設置當地政府財政能力和當地政府技術管理能力2個指標，資源能力強的地方政府參與PPP項目的程度深范圍廣，外包類等私有化程度低的模式即可滿足需求，而資源能力不足的地方政府則不得不選擇較高的私有化程度來保證綜合管廊項目的運行。

3.4預期合作伙伴關系

預期合作伙伴關系即私人資本參與項目的方式與程度，包括特許經營期、特許經營期間和之后的經營權、所有權歸屬、資金回收方式等方面。3級指標為特許經營期長度、獨立回收資金能力、私人享有控制權程度和VFM指標。一般來說，PPP模式私有化程度越高，項目特許經營期越長，私人資本往往會要求擁有項目的所有權，運用消費者付費的資金回收方式，承擔絕大部分的收益風險，同時VFM指標也將達到最高。

基于以上分析，構建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指標體系

4 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評價模型的構建

4.1采用OWA算子賦權為指標體系賦權重

OWA算子理論由Yager提出，本文采用經王煜等[18]改進的基于組合數的OWA算子賦權方法。該方法不僅考慮了參與評價者的個人偏好和經驗，同時又削減了主觀數據偏差過大對于賦權結果的影響，得到的權重值科學合理。賦權步驟如下：

1)假定m個專家對評價指標ci(i=1,2,…,n)的權重評分值數列為{a1,a2,…,am},對數列從大到小排序得到新的數列{b1,b2,…,bm},即b1≥b2≥…≥bm。

2)利用組合數確定有序數列{b1,b2,…,bm}的權重向量

(1)

3)通過有序數列和權重向量合成指標的絕對權重值

(2)

4)計算指標ci的相對權重

(3)

通過以上方法，可以對整個指標體系賦權重。

4.2可拓物元評價法

可拓物元評價法常用于解決多個特性的擇近選擇問題，是多目標決策中應用較多的一種方法。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實質是多指標評價下私人資本參與程度的確定，可拓物元評價中物元的概念與私有化程度的劃分不謀而合，通過量化每種指標下PPP模式的私有化程度，結合關聯函數計算各PPP模式與綜合管廊項目的關聯度，定量地描述不同PPP模式適用于城市地下綜合管廊的程度，從而可確定最優PPP模式。

4.2.1 確定物元

物元是可拓學的邏輯細胞，它以有序的三元組R=(N,c,v)來表達[19]。假定需要進行優度評價的PPP模式有m個，評價指標有n個，則建立的n維物元模型R可描述為

式中：Nj為待選PPP模式的項目；j=1,2，…，m；ci為評價指標；vji為Nj關于ci所取的量值。

4.2.2 確定經典域

經典域是指對應于某類別各評價因素取值的變化范圍[19]，這里指各PPP模式對應各評價指標的取值范圍，研究對象的經典域物元為

式中：NOj為j種不同私有化程度的PPP模式；ci為第i個評價指標；i=1,2,…,n;xOji=〈aOji,bOji〉為對應于NOj各評價指標的經典域。

4.2.3 確定節域

節域是指各評價指標所對應的全部取值范圍，即相應經典域的并集。節域物元表示為

式中：Np為物元系統中PPP模式的全體；xpi=〈api,bpi〉為各評價指標的值域，即節域。

4.2.4 確定待評價物元

根據待選PPP模式針對各評價指標的實際數據，可以確定待評價物元為

式中：N為待選模式的PPP項目；xi為各評價指標的實際數據。

4.2.5 計算待評價物元關于各PPP模式的關聯函數值

在可拓學中，通常采用關聯函數來刻畫待評價對象各項指標關于各評價等級的隸屬程度，其計算公式為[19]：

(4)

(5)

(6)

|xOji|=|aOji-bOji|。

(7)

式中：kj(xi)為第i個評價指標與第j個PPP模式的關聯度；ρ(xi,xOji)為點xi與區間xOji的距；ρ(xi,xpi)為點xi與區間xpi的距； |xOji|為區間xOji=|aOji-bOji|的模。

4.2.6 確定綜合關聯度

假定第i個評價指標ci的權重系數為wi，則待評價對象N關于PPP模式j的多指標綜合關聯度Kj(N)為

(8)

Kj(N)值越大，表明待評價對象N與PPP模式j的關聯程度越高。maxKj(N)所對應的PPP模式即為綜合管廊項目最適合的模式。

5 模型應用分析

5.1項目概況

西安市擬采取PPP模式吸引社會資本參與西安市地下綜合管廊建設項目的投資、建設、運營維護和管理。本項目分為2個標段，西安市地下綜合管廊建設PPP項目Ⅱ標段包括新建干支、支線管廊73 130 m，纜線管廊182 500 m，項目全生命周期30年，投資估算80.96億元，其中社會資本11.55億元，投資回收方式為入廊單位付費+政府補貼。

5.2為指標體系賦權

邀請5位研究城市綜合地下管廊PPP項目融資的專家，對各指標的重要度進行打分，打分結果見表2，采用OWA算子賦權計算指標權重。

將各專家對指標評分值按順序排列，b1=(50,56,58,62,65)；n=5，由式(1)計算權重向量為λ=(0.062 5，0.25，0.375，0.25，0.062 5)；利用式(2)計算指標c1的絕對權重值ω1=b1·λ=58.44。同理，可以計算其他指標的絕對權重值，最后根據式(3)計算出16個指標的權重為(0.068，0.022，0.021，0.029，0.041，0.043，0.066，0.102，0.084，0.095，0.102，0.035，0.063，0.110，0.076，0.042)。

表2 指標重要度評分表

5.3可拓物元評價

5.3.1 確定經典域和節域

初識別的7種PPP模式的私有化程度依次遞增為DBO、DBTO、DBFO、BLOT、BOOT、股權轉讓和BOO[9]，按照百分制均分原則，7種PPP模式關于各指標的經典域和節域如表3所示。

5.3.2 確定待評價物元

打分采取百分制，重要程度區間依次為(0～20)、(20～40)、(40～60)、(60～80)、(80～100)，不同區間打分值代表該指標在模式選擇中的影響程度依次為很低、低、一般、高、很高。通過專家打分法，統計確定該項目各指標的分值，得到待評價物元

5.3.3 計算各項指標關于各PPP模式的關聯度

根據式(4)—(7)計算各評價指標關于各PPP模式的關聯度，計算結果見表4。

表3 各指標的經典域和節域

表4 西安綜合管廊項目關于各PPP模式的關聯度

5.3.4 確定該項目與各PPP模式的綜合關聯度

結合各個指標的權重，根據式(8)計算該項目與各PPP模式的綜合關聯度為(-0.514，-0.399，-0.236，-0.007，-0.094，-0.174，-0.403)。

綜上，該項目與BLOT模式的關聯度-0.007為7種模式中最高，因此確定為最優運作模式，西安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實際運作時選用的PPP模式也為BLOT，從而驗證了模型的科學性。

6 結論與討論

1)OWA和可拓物元相結合的評價方法，在指標權重的確定上削弱了主觀偏差帶來的誤差，同時引入可拓物元的基本概念對PPP模式進行私有化程度的刻畫，定量計算每種PPP模式對于綜合管廊的適用程度。研究表明，該方法的可操作性和科學性較高，具有一定的推廣意義。

2)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PPP模式選擇模型的構建，避免了出現PPP模式特征與綜合管廊項目特征不符以及簡單套用PPP模式而誤入BOT陷阱等問題，為政府部門在項目前期確定合適的公私合作模式提供依據，有利于推動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平穩順利的運行。但限于篇幅，本文缺乏每種PPP模式的制度特征和運作流程，在后續的研究中將補充具體的流程指南，以便更好地推進城市地下綜合管廊項目中政府與社會資本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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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ectionofPublic-Private-Partnership(PPP)ModesforUrbanUndergroundUtilityTunnels

LI Qian, WANG Yingying*

(CollegeofManagement,Xi'anUniversityofArchitectureandTechnology,Xi′an710055,Shaanxi,China)

U 455

A

1672-741X(2017)09-1076-07

2017-04-05;

2017-06-29

李芊(1967—)，女，陜西西安人，2012年畢業于北京交通大學，管理學科與工程專業，博士，教授，主要從事工程造價、建筑經濟與管理等領域的教學與科研工作。E-mail： 582188211@qq.com。*通信作者： 王瑩瑩， E-mail： 389266240@qq.com。

10.3973/j.issn.1672-741X.2017.09.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