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對企業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的影響

馮均科　侯瑋　馬晨

內容提要：規范的獨立董事能夠有效改善上市公司的治理結構，有助于提升公司內部控制的有效性?；趫F隊異質性、高層梯隊等理論，本文以2007-2015年我國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分析獨立董事異質性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的影響。結果表明：教育以及兼職數異質性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存在顯著正相關性，任期異質性、薪酬異質性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具有負相關性，而年齡、性別、專業背景、學術背景與職業背景異質性對其影響不顯著。上述結果不僅增強了對內部控制建設重要性的關注，還有利于上市公司從管理者團隊特征的角度加強公司獨立董事團隊的建設，有利于公司治理水平的提升，深層次地拓展了有關于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的研究。

關鍵詞：獨立董事；異質性；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

中圖分類號：F276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148X（2017）09-0127-08

收稿日期：2017-05-31

作者簡介：馮均科（1958-），男，陜西扶風人，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管理學博士，研究方向：審計理論與內部控制；侯瑋（1993-），男，陜西咸陽人，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審計與內部控制；馬晨（1983-），男（回族），西安人，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管理學博士，研究方向：審計與財務重述。

基金項目：財政部全國會計科研重點課題，項目編號：2015KJA018；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項目編號：71502138，71602160。

獨立董事的一項重要職責是監督上市公司內部控制的有效性，為了提高公司治理水平，加強董事會制衡作用，提升內部控制水平，規避管理層出現凌駕于內部控制之上的現象，我國證監會于2001年規定在上市公司實施獨立董事制度，以便獨立董事發揮其獨特的決策與監督作用。2006年我國新的公司法正式確定獨立董事是上市公司法定治理結構的組成部分，中國上市公司協會2014年9月發布了《上市公司獨立董事履職指引》，目的在于提升獨立董事的治理作用。本文擬以2007-2015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范圍，以獨立董事團隊的異質性為切入點，從團隊異質性的角度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進行檢驗，旨在分析獨立董事制度運行中主要的影響因素和存在的問題，以期更好地完善獨立董事制度。

一、研究假設與設計的提出

企業自身往往是內部控制發生缺陷的源頭，而那些規模不大、經營期短、業務繁雜、財報不佳、成長過快的企業，通常都會存在內部控制重大缺陷，內部控制缺陷的披露有助于保障投資者的合法利益。獨立董事制度被納入公司治理結構之中是為了發揮其監督效用，緩和委托代理矛盾，實現獲取相對稱信息與監督代理人的目的。因為委托人只能通過代理人所提供的各種報表、報告等資料間接地了解公司運營情況，而投資風險和收益直接受到信息量的影響，當委托人需要更多的公司內部信息來做決策時就會要求代理人披露更多的類似于內部控制信息，緩解自身在信息博弈中不利的地位。

獨立董事團隊成員的不同背景特征影響其對公司經營管理的認知、看法與態度，繼而影響其行為決策。鑒于身處繁雜的環境之中，企業團隊成員無法將組織內部和外部環境都納入其考量范疇，因而其是有限理性的，這也會導致他們采取的行為與其開始預期的行為產生不小的差錯，并且受到個人偏好和思維的限制，也有可能對看到的現象產生片面的理解。因此，若想實現企業的持續發展壯大，就不能將希望寄托于單個領導者身上，而應當組織一個涵蓋各種各樣不同個性優勢、技術能力、教育背景、職業經歷等特點的高管團隊。

從社會心理學角度講，團隊異質性是指在一個團隊之中每個個體各自不同的人口特征的總體分布情況，如團隊內各成員彼此在年齡、性別、教育背景、職業背景、價值觀等方面多樣化的差異程度。Jackson等（1991）認為異質性分為兩種：一是關系取向的異質性，即影響各成員人際關系形成的異質性，包括各種人口統計特征的計量，如年齡、性別與種族；二是任務相關的異質性，即執行相關任務所需要的個人能力的異質性，包括各種工作相關的特征計量，如教育學歷背景、專業特長、任職時限[1]。異質性可能導致其個人行為和心理模式與其他成員存在差異，而這些差異也必然會對團隊有效合作帶來挑戰。雖然異質性對團隊工作產生作用的層面不同，但當團隊成員間出現溝通與協作時，這兩種異質性均會產生作用。

企業領導成員往往是差異化目標追求的個體，而這種差異化往往會影響到團隊運作效率。從獨立董事團隊成員之間的異質性程度著手檢驗其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的影響，既是對獨立董事作為第三人監督者特征的一種研究，也是對公司內部控制執行實施的一種考量，進而驗證獨立董事之間的這種差異化水平是否會實現有效監督代理人的作用，保障委托人獲得的信息是充足的，并且能給公司帶來有利的影響，降低問題和缺陷出現的概率，以便更有效地保障委托人的合法利益，保障委托與代理關系的穩固。

（一）研究假設的提出

1.人口特征相關的異質性

依據Jackson等（1991）對于異質性的分類，關注企業團隊成員年齡、性別等特征，這些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們的認知、態度、價值觀和行為觀。團隊內成員之間年齡存在差異意味著這個團隊成員在有關決策表達時可能存在相異的觀點，團隊成員的平均年齡越大，其對風險的識別也會更準確，會傾向于選擇相對較為周全保守的戰略[2]。雖然團隊成員擁有較小的平均年齡會給團隊帶來大膽冒險創新的激情，但也會存在謹慎性不足的弊病，不能很好地規制風險[3]。因此，獨立董事成員彼此間若存在著年齡上的差異，便會給董事會的決策與監督帶來不同的風格差異，而這種互補性的差異也會助推董事會內部形成一種良好的監督環境，更有助于提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水平。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1a：獨立董事年齡異質性越大，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越高。endprint

性別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人們的價值觀、認知水平與風險偏好程度，公司團隊性別比例的不同會影響團隊成員之間的溝通與工作效率，并對所在公司績效產生顯著的影響。一般來說女性會比男性表現出更多的風險規避態度，也更傾向于遵守法律法規[4]，團隊成員男女比例越均衡表明同性化水平越低，團隊決策與監督會更加有效。一般女性獨立董事在決策與監督上會趨向于風險更小、信息更完整、財務數據更細致的報告信息，而且女性獨立董事會更加關注自己任職公司的內部控制機制水平，繼而會顯著地降低內部控制缺陷的發生概率。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1b：獨立董事性別異質性越大，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就會越好。

2.學術教育相關的異質性

由于受教育程度、所學專業以及是否有學術任職經歷會給成員帶來學識、技能以及眼界上的差異，并深刻地影響他們的個人判斷與執業能力，獨立董事成員教育學歷背景的異質性表現為知識層次和認知水平的差異，這種異質性有利于提高獨立董事團隊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認識水平，有利于降低內部控制出現問題的可能性。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2a：獨立董事教育異質性越大，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質量越高。

不同學術專業背景會影響到一個如何分析和解決問題的思路，保持獨立董事團隊成員較高的專業背景差異，不僅能使整個團隊在知識層面上具有更高的多元性，提供更多豐富的認知與解決問題的方法，還能夠促進公司的創新發展。獨立董事存在較大的專業背景異質性水平意味著團隊成員擁有不同的認知風險與發現問題的視角和態度，進而影響到其對內部控制的有效監督與合理評價。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2b：獨立董事專業背景異質性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呈現正相關。

上市公司在考量獨立董事人員聘請時更加關注和偏愛于高校與研究機構的知名教授、研究員，他們擁有較高的學歷，具有較高的獨立性與充實的學術理論經驗，或許對于如何改善公司治理水平、提升公司內部控制水平的認識與研究較為深刻。因此，保持較大的學術背景異質性水平有利于不同學術背景與實務背景的團隊成員之間能夠充分發揮各自的理論與實踐經驗，推進有關公司治理問題的探討與有效解決，有利于提升團隊成員參與治理的積極性，進而提高了內部控制的實施水平與信息披露水平。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2c：獨立董事學術背景異質性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呈現正相關。

3.工作背景相關的異質性

任務相關異質性除了教育背景，還包括職業經歷、執業水平等方面，團隊成員不同的工作背景可能影響他們是否盡職盡責。獨立董事的人選多是來自高校的學者、各個專業領域的專家，每個人都擁有所屬行業豐富的職業經驗與判斷，行業差異的存在必然使其思考與認知的方式能力各不相同。獨立董事在履行其監督職責時必然要從各個方面進行檢驗，他們的職業背景異質性可以減少團隊忽視已有缺陷的可能性，從而降低了企業風險，提高了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質量與水平。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3a：獨立董事職業背景異質性越大，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質量越好。

任期是衡量團隊成員新老的標準，任期長短也會影響到團隊成員之間的關系[5]。若獨立董事團隊成員的任期普遍較長，則易使成員之間產生相似的感知，促進和諧的人際關系既有助于工作與任務的開展，也會使團隊成員的思維和看法逐漸趨同。所以，《上市公司獨立董事履職指引》限制了獨立董事連任的時間，即不得超過六年。但是，獨立董事任期過短也不能盡到自己的監督職責。因此，獨立董事團隊各成員之間任期異質性較大，可能導致團隊成員之間的合作缺乏磨合，不利于信息的有效傳遞，進而影響到監督職責的履行與內部控制的有效性，更不利于獨立董事們發揮其對高管團隊的抑制作用。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3b：獨立董事任期異質性越大，內部控制缺陷出現的概率越大，且披露質量越差。

在一個團隊之中，若成員彼此薪酬差異較大就會使其產生不公平的感覺，并導致團隊凝聚力的下降，進而影響到內部的正常交流與溝通，致使團隊成員合作行為減少、工作出現監督效率低下、效果不佳的后果[6]。反之，當薪酬差異較小時，團隊成員更容易感知到公平，進而提高了對團隊和工作的滿意程度，這不僅有助于營造和諧的團隊氛圍，推動團隊內部的交流和合作，推進獨立董事對內部控制的關注與監督，還有利于提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質量。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3c：獨立董事薪酬異質性越小，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越好。

一個人出任不同上市公司獨立董事，不僅僅向市場傳遞出其擁有較高的能力資質與水平，還表明擁有豐富的行業、執業經驗與高的社會資本。社會資本越高越能保證信息渠道的寬泛，有利于規避信息不對稱風險[7]。但是，人的精力必然是有限的，擁有過多兼職身份的獨立董事不可能有效地同時服務于這些上市公司。所以，《上市公司獨立董事履職指引》規定“獨立董事應當確保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有效履行職責，原則上最多在五家上市公司兼任獨立董事”。這表明獨立董事兼職身份過多難以保障他們付出足夠充分的工作時間去履行他們的職責。另外，兼職數過少雖然相對來說獨立董事會傾盡全力來履職，但也從側面表明他們可能沒有豐富的實踐經驗與行業經歷，不能很好利用自身判斷優勢進行監督，不利于團隊的內部控制建設。因此，獨立董事團隊成員之間保持較高的兼職數異質性水平，既能夠保證團隊中那些擁有較多社會認可的高水平獨立董事充分發揮其咨詢監督職能，給所任職公司帶來高附加的社會資本，又能保障別的獨立董事可以付出充足的時間和精力去履行職責，逐步提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質量。由此，本文提出假設：

H3d：獨立董事兼職數異質性越大，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狀況越好。

（二）研究設計

1.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滬深A股2007-2015年的所有上市公司做樣本，這樣的選取既可以加深數據的時間縱向性，使得數據分析的結果更加全面客觀，又能涵蓋相關內部控制信息。數據主要來源于國泰安CSMAR數據庫，實證檢驗部分則采用Stata131統計軟件進行。其中，獨立董事特征相關數據來自中國上市公司人物特征研究數據庫與中國上市公司治理結構研究數據庫，內部控制缺陷數據來自于中國上市公司內部控制研究數據庫，相關控制變量數據來自于CSMAR中國上市公司財務報表數據庫。在手工整理過程中剔除了一部分信息不全的數據條目，原因如下：（1）剔除金融保險類公司，鑒于我國政府對其內部控制缺陷披露具有更加嚴格的特殊要求，與其他行業不具有可比性；（2）剔除B股上市公司，因其監管要求與A股公司存在較大差異；（3）剔除截止會計年度年底上市不滿一年的公司，考慮到實證所需要的數據信息不能可靠獲得；（4）剔除相關信息不完善的公司，數據缺失的公司不能被用于實證分析中去。最終獲得了17498個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觀測值，見表1。從年度分布上來看，2007年時觀測數據占據789%。隨著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要求越來越嚴格與規范，上市公司對于內部控制缺陷的信息披露愈加充分，觀測數據的數值也逐漸呈上升的趨勢，到2015年達到1485%的占比。endprint

2.研究設計

首先，被解釋變量的度量。本文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采用虛擬變量的方法，采取內部控制評價報告是否披露以及是否存在缺陷的既定事實來賦值，納入考慮《內部控制評價指引》中將內部控制缺陷分為重大缺陷、重要缺陷和一般缺陷的分類，定義了內部控制缺陷的披露質量（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y Disclosure Index，簡稱ICDDI），具體評價方法如表2。

其次，解釋變量的度量。根據本文的假設，將采取年齡異質性（AGEH）、性別異質性（GENH）、教育異質性（EDUH）、專業背景異質性（MAJH）、學術背景異質性（ACAH）、職業背景異質性（PROH）、任期異質性（TENH）、薪酬異質性（REMH）與兼職數異質性（PARH），作為此次實證研究的解釋變量，并采用Allison差異系數（Coefficient of Variation，簡稱CV）來對定量型的變量進行測定，計算公式如下：

CV=S/M×100%，即標準差與均值的比值，CV越大，異質性水平越高。

Richard和Chadwick（2004）、Campbell和Mínguez-Vera（2008）使用Blau指數（Blau Index，簡稱BI）測定群體多樣性，并且將性別作為多樣性的一種類型，再檢驗其對組織或公司績效的影響水平[8-9]，Blau指數用來測量定性型變量的多樣性水平是合適的。Blau指數的基本思想是當群體中的一個人與他人所處的狀態是相似時，多樣性水平較低；反之，每個人都處于不同的狀態之下，多樣性程度較高[10]，即異質性水平較高。本文采用Blau指數來對定性型的變量進行測定，計算公式如下：

BI=1-∑pi2，即pi代表了第i個類型的人數在整個團隊人數中所占的比例，BI越大，異質性水平越高。

此外，本文選取以下會影響到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其他因素作為研究的控制變量：公司規模（SIZE）、盈利能力（ROE）、股權集中度（FIRST）、風險程度（DEBT）、獨立董事比例（IDR）、成長性（GROW）、上市年限（LIST）、年度虛擬變量（∑YEAR）、行業虛擬變量（∑INDU），具體變量的說明如表3所示。

3.模型構建

依照本文的研究假設，被解釋變量采用的是定序變量，實證分析中選用Ordered Logit回歸模型，予以研究假設的實證檢驗：

ICDDI=β0+β1AGEH+β2GENH+β3EDUH+β4MAJH+β5ACAH+β6PROH+β7TENH+β8REMH+β9PAR+β10SIZE+β11ROE+β12FIRST+β13DEBT+β14IDR+β15GROW+β16LIST+β17∑YEAR+β18∑INDU+ε

其中β0是常數項，β1到β18分別是各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的系數，ε則是殘差項。

二、實證檢驗結果

（一）描述性統計

從表4可以看出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的均值為2853，中值為4，這意味著樣本中的上市公司內部控制缺陷披露在整體上呈現出較高的質量，內部控制效果表現比較良好。年齡異質性在0013與0343之間，均值為0153，中位數為0149，說明年齡異質性水平不是很高，即獨立董事團隊內各成員之間的年齡水平差異程度并不大。性別異質性的均值為0175，并趨向于0，這表明獨立董事團隊在性別上的異質性程度很低，基本呈現同質性的狀態。教育異質性的均值為0379，中值為0444，表明獨立董事團隊在教育學歷上存在適中的異質性，并且差異還尚且明顯。專業背景異質性的均值為0187，中值為0，反映出成員間在專業背景上有差異不夠顯著。學術異質性的均值為0290，中值為0408，說明團隊中存在一些有著學術背景的獨立董事，并將理論踐行到實際工作之中。職業教育異質性的均值為0604，中值為0667，說明職業背景異質性水平比較顯著。任期異質性在0與1283之間，均值為0310，暗示任期存在差異，但水平不是很高。薪酬異質性在0與1369之間，均值為0201，中值為0，意味著團隊成員之間的薪酬差異程度不大。兼職數異質性在0與2449之間，均值為0724，表明團隊中獨立董事各自身負的兼職董事身份數存在著顯著不同。

（二）相關性分析

為分析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之間的相關性，提高實證研究的準確性和合理性，本文對其進行Pearson相關性的檢驗。結果顯示之間相關系數都小于05，表明解釋變量整體上相關性較弱，排除了多重共線性問題。但限于篇幅考慮，未列示相關性系數表。

（三）回歸分析

在驗證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之間具有相關性之后，本文進一步展開Ordered Logit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在005顯著性水平下，P值為0，拒絕原假設，表明該回歸擬合效果很好。

表5列示了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的影響作用。第（1）列至第（9）列分別檢驗了獨立董事團隊異質性的九個指標，第（10）列將所有立董事團隊異質性指標納入回歸分析。在第（1）列中，年齡異質性（AGE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389，不符合預期方向；同時，系數檢驗并不顯著，假設1a不成立。在第（2）列中，性別異質性（GEN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27，與假設方向不一致且不顯著，假設1b未得到滿足。在第（3）列中，教育異質性（EDU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684，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可知教育異質性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產生出十分顯著的正向作用，滿足假設2a。在第（4）列中，專業背景異質性（MAJ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84，雖然與預期方向相一致，但不顯著，因而未滿足假設2b。在第（5）列中，學術背景異質性（ACA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25，不僅與預期方向不一致，也不顯著，因而假設2c不成立。在第（6）列中，職業背景異質性（PRO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59，也與預期不一致且不顯著，假設3a未得到驗證。在第（7）列中，任期異質性（TEN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352，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可知任期異質性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存在顯著負相關關系，假設3b成立。在第（8）列中，薪酬異質性（REM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224，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可知薪酬異質性則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有著積極顯著的影響，假設3c得到驗證。在第（9）列中，兼職數異質性（PARH）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105，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可知兼職數異質性則與被解釋變量呈現強顯著的負相關關系，滿足假設3d。endprint

在控制變量方面，公司規模（SIZE）以及上市年限（LIST）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呈現顯著的負向關系，而盈利能力（ROE）、股權集中度（FIRST）、風險程度（DEBT）、獨立董事比例（IDR）以及成長性（GROW）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之間的關系不顯著。

（四）穩健性檢驗

鑒于我國證券市場之中，中小板與創業板公司在相關制度、條例等規范要求的推進落實上主動性較差，內部控制報告披露的規范性明顯低于主板上市公司，并且亟待加強內部控制規范性建設。因此，本文為提高結論的可靠性而將中小板和創業板上市公司進行了剔除，并重新進行回歸，即穩健性測試。從整體來看，教育、任期、薪酬以及兼職數異質性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顯著相關，假設H2a、H3b、H3c、H3d都得到了充分驗證。此外，穩健性檢驗中年齡、性別異質性與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呈現顯著負相關，說明年齡與性別的異質性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質量的高低。但限于篇幅考慮，未列示回歸結果。

三、結論與展望

（一）主要結論

2006年我國兩大證券交易所發布內部控制相關規定之后，已經有部分上市公司開始公開發布當年的內部控制自我評價報告，并對是否存在缺陷做出明確的披露。隨后，各部委也對上市公司內部控制制度建設、監管與披露做出了明確的規定。本文的實證結果發現：

1.獨立董事的教育異質性以及兼職數異質性均對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的影響十分顯著，并呈現正相關性，說明獨立董事成員之間保持多層次的教育程度以及兼職身份數上的差異，是有利于改善上市公司內部控制制度建設，降低控制缺陷產生的可能性，更好地改善內部控制缺陷披露質量。

2.任期異質性與薪酬異質性則對被解釋變量產生了顯著的負向作用，說明獨立董事成員之間的任期時長差異性越大，即獨立董事團隊成員構成出現波動，成員間缺乏默契，阻礙了溝通與合作，影響了監督效力；同時，獨立董事之間薪酬差異的不均衡不利于公平意識的形成，致使成員們都出現漠不關心、消極怠工的狀態，進而阻礙了監督職能的發揮，增大了上市公司內部控制存在缺陷的風險，降低了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質量。另外，年齡異質性、性別異質性、專業背景異質性、學術背景異質與職業背景異質性均不顯著，這可能是由于數據不充分導致的。

（二）政策與建議

根據以上的研究結論，上市公司在獨立董事的聘用上應更加注重成員彼此在教育、任期、薪酬以及兼職數等方面的差異程度，保持多層次水平，避免不必要的沖突，提高決策與監督的質量，進而強化獨立董事整體所能產生的積極影響，強化獨立董事改善公司治理水平的作用，提高內部控制的有效性。此外，政府有關部門應強化政策引導，進一步規范內部控制缺陷披露的內容與質量，加強對違法違規的處罰強度，提高監管的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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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ffects of Independent Director Team Heterogeneity on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ies Disclosure

FENG Jun-ke， HOU Wei， MA Che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Northwest University， Xi′an 710127，China）

Abstract：The standard independent directors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governance structure of the listed companies， and promote the effectiveness of internal control. Based on the theories of Team Heterogeneity and Top Management Team， this paper takes China′s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from 2007 to 2015 as samples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effect of independent directors heterogeneity on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ies disclosure. The study finds that education heterogeneity and part-time number heterogeneity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ies disclosure， tenure heterogeneity and remuneration heterogeneity have a nega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ies disclosure， and age heterogeneity， gender heterogeneity， major background heterogeneity， academic background heterogeneity and professional background heterogeneity have no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ies disclosure. The results above not only draw much attention to the importance of internal control construction， but also help the listed companies to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independent directors tea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nagement team characteristics and improve the level of corporate governance. Also， this paper further expands the research on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ies disclosure.

Key words：independent director； heterogeneity； internal control deficiencies； disclosure quality

（責任編輯：關立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