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璋
我姥爺一輩子雖沒做過什么轟轟烈烈的大事,但他一生都在用實際行動詮釋著什么是共產(chǎn)黨員的信仰。每當端詳姥爺臨終時留給我的那枚中國人民解放軍入朝作戰(zhàn)紀念章時,他老人家的故事就像電影一樣在我眼前回放。
姥爺1949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50年參加抗美援朝,1963年轉(zhuǎn)業(yè)后,相繼在縣服務公司、第一飯店、糖酒公司工作。我從小在姥爺家長大,常聽鄰居喊他“倔老李”。起初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么稱呼我姥爺,長大后我才體會到其中的意味。
常聽姥姥說,姥爺?shù)摹熬蟆痹趩挝皇浅隽嗣摹诳h第一飯店當黨支部書記時,一個月交上幾塊錢就能在單位食堂吃午飯,單位三四十號人都在那兒吃,可姥爺偏偏要走上半個小時回家吃。姥姥對此很不理解,可姥爺卻說:“我是飯店的負責人,要帶好頭,不能占公家的便宜。”
母親也常對我說起姥爺?shù)摹熬蟆薄D赣H小時候,姥爺總是因工作外出,“整黨工作隊”“支商工作隊”“促生產(chǎn)工作隊”……只要縣委成立各種工作隊,里邊一準兒有姥爺?shù)拿帧K幌锣l(xiāng)就是好幾個月,而且去的地方總是別人不愿去的偏遠地方。那時候沒有汽車,他靠兩條腿把當時全縣的13個公社全跑遍了。那段時間,姥爺工作沒少做,苦沒少吃,可有時遇到問題和矛盾,只要他認準的理兒,他連領(lǐng)導都敢頂撞,為此沒少得罪人。
小時候,對于姥爺?shù)木髲姟笆论E”,我只是一聽了之。直到2009年,一件“小事”使我對姥爺?shù)木髲娪辛烁畹捏w會。當時,我在電視臺當記者,在一次社區(qū)采訪中得知,退休職工黨員只要把黨組織關(guān)系轉(zhuǎn)到社區(qū),一年能少交不少黨費。
我“如獲至寶”,當天就給姥爺打電話,告訴他這個信息,誰知卻遭到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當天晚上,他還專程去我家給我好好上了一次“黨課”:“我1949年就入黨了,一輩子都聽黨的話,跟黨走,黨讓干啥就干啥。咱們一家人都是黨員。現(xiàn)在總說要對黨忠誠,啥叫忠誠?就是不能破壞黨的紀律、黨的規(guī)矩,我的黨組織關(guān)系在哪兒,就應該在哪兒交黨費,決不搞歪門邪道那一套!”
姥爺?shù)囊环瑖绤柦陶d,讓我至今想起來都臉頰發(fā)燙。
好的家風總是像蒙蒙細雨般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們,現(xiàn)在細想,姥爺?shù)木髲娂仁枪⒅钡男愿瘛⑤^真兒的態(tài)度,也是執(zhí)著的信仰與追求。姥爺生前沒給這個家留下什么值錢的物件,也未曾對我講過太多大道理,但他一生對信仰的追求和對黨忠誠的態(tài)度,卻是一筆讓我受益終生的無形財富。
如今,姥爺去世已經(jīng)6個年頭了,我也成長為一名紀檢監(jiān)察干部。每當我遇到一些為利益糾結(jié)的情形時,姥爺?shù)哪且幌捒偸窃诙吇仨憽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