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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你晨與昏(二)

2017-10-26 21:43:00愛喝水
花火A 2017年10期

愛喝水

“于木朵,好久不見。”

家里待不住,收拾好東西,我飆車提前到醫院。季維方也在,和于木勝人手一個肯德基全家桶,津津有味地看著某歌唱競技類節目。

于木勝啃口雞腿,鼓著腮幫子問:“維方姐,這節目挺火,你為什么不去參加?”

“我沒紅過,不存在過氣,沒資格參加。”季維方嚼著漢堡,答。

雖說是大實話,但季維方的霸氣無人能及。一張異域特色的臉蛋,一副辨識度極高的好嗓,再加上亂吃不胖的體質,天生當明星的料。可季維方似乎又少了點企圖心,給人感覺呼朋引伴、喝酒吃肉,享受人生才是她的正經事。

“姐,你來啦!”于木勝看見我手提保溫餐盒,兩眼發光,“我最愛的炸茄盒帶了嗎?”

病床前桌板上雞骨頭堆成山,我說:“少吃點,先喝湯。”

“我也要喝。”季維方關掉電視走過來,眼尖地看到我手背上的傷,奇道,“你手怎么啦?”

“我去,姐,你不會真打知衡哥了吧?!”于木勝反應快,責備我道,“有話好好說嘛,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我白他一眼:“你面子沒那么大。”

“知衡哥……是誰?”季維方興味盎然。

“嘿嘿,我姐的高中同學,初戀。”臭小子嘴更快。

眼神示意于木勝趕緊閉嘴,我遞去大骨湯,他端著乖乖縮到一邊。再盛一碗遞給季維方,她不接,意味深長地笑著,沖我一通擠眉弄眼。于木勝也時不時地偷瞄我們,像忍不住似的,飛快道“久別重逢”,遭我狠瞪,忙賠上笑臉。

季維方托腮,一副等聽故事的樣子,“和初戀情人久別重逢,先打一頓,像是你于木朵的風格。我要聽,人家當年怎么對不起你,出軌,還是始亂終棄?”

于木勝張嘴又想接話,我甩他后腦勺一巴掌。熱湯潑灑大半,他差點跳起來,扯著喉嚨喊燙,接過季維方遞的紙巾擦擦抹抹,再不敢多嘴。

季維方笑瞇瞇地看向他:“小子,看來你姐心情很差,長點心,別再往槍口上撞。”

“就是,自己不高興,干嗎拿我一個傷殘人士撒氣。”有人幫腔,剛消停的于木勝又來勁了,“姐,你這暴脾氣再不改,以后誰敢娶你。你別不信,我真覺得知衡哥對你還有意思,你不好好把握,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而且除了他,也沒人治得了你。”

“我有病嗎,要他治!”多說無益,我強行換話題,“你明天轉普通病房,然后跟我去學校辦復學。”

于木勝撇嘴,高抬右腿:“我這樣怎么去?!”

“蹦著去!”

“姐!你不能因為自己沒讀過大學,就非逼著我讀大學吧。我說了多少次不喜歡學醫,不喜歡學醫。”他像撂挑子不管似的,兩手一攤,“退學申請書我都交了,沒法退。”

怒火中燒,我咬緊牙關強忍,耐著性子說:“于木勝,我問你,考大學是不是很簡單?我供你讀書是不是很容易?A大醫科本碩連讀,剛讀到大二,你說退學就退學,眼里還沒有我這個姐姐?好,如果這些你通通不在乎,你當初是不是向我保證,會用功念書上大學?”

“我只保證上大學,又沒保證一定畢業。”

“……”

我就不該和個胡攪蠻纏的小渾球講道理,拳頭才是實打實的硬道理。

“你不喜歡學醫,喜歡什么?”季維方拉住我,好聲好氣地問于木勝。

“我,我,”他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吞吞吐吐半晌,鼓足勇氣,“我想和老爸一樣當個水手,駕船出海。”

“你瘋啦!!”

操起手邊保溫盒蓋砸過去,于木勝也不躲,以為自己多英勇,徹底激怒了我。讓季維方先走,我有話和于木勝單獨講。她聽我口氣強硬,也不便多干涉,給了于木勝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帶上門。

病房內,火藥味彌漫。

于木勝也豁出去了:“姐,反正我不會復學,你打吧,我不還手。”

我盯著他,沒動手,也沒說話。

從小到大于木勝沒少被我收拾,調皮搗蛋,各種小錯不斷。他卻從沒犯過什么大錯,最叛逆不過逃課,一個人跑去碼頭想老爸。可再打再罵,我的話他也能聽進耳朵記上心。

反觀我自己,青春期比他更叛逆,缺點毛病比他更突出,從來不是個值得弟弟學習的榜樣。能理直氣壯地教訓弟弟的唯一原因,無非是堅信“長姐如母”。所以一直以來我把于木勝當孩子,可實際上,他已經長大了。

十九歲,有想法有主張,有權利為自己的事情做決定,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

我若有所思地沉默著,反而令于木勝發怵,幾次欲言又止。

“姐,我說真的,你打我吧。”

搬把椅子坐到病床邊,我覺得推心置腹地和他談一談,比什么都強。

“于木勝,行車走船三分險。你想和老爸一樣當水手,我不想有一天你也和他一樣,命喪大海,連尸骨也找不回來。老媽為什么離開我們,因為老爸死了,她再也受不了孤兒寡母的生活。總有一天你也會成家,有老婆有孩子,你愿意看到他們……”

“姐,你聽我說。”他打斷我,嚴肅以對,像個真正的成年人,“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有一間屬于自己的音樂工作室。當海員收入不錯,等我跑兩三年船回來,就有錢給你開工作室了。這些年你為我付出太多,以前我年紀小幫不上忙,現在長大了,總該輪到我為你做點什么。”

我很慶幸自己沒有草率行事,笑著說:“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平安,有份穩定的工作,有個幸福的家庭。”

“你呢?”

“我什么?”

“姐,我也希望你幸福。”于木勝難得顯得誠懇,眼里閃著真摯的光,認真地說,“知衡哥挺好的。”

“你懂個屁!”我垮下臉,起身,“應該不應該退學,你自己好好想想。休息吧,我回家了。”

“姐。”走到門口,于木勝叫住我,滿臉期待,“我要是復學,你能不能給我個面子,和知衡哥復合?”

“想得美!”

推門而出,只聽一聲低呼,我站定。對面的人嚇得一抖,手里的東西全部掉落在地。四十歲上下的一個中年婦女,慌張撿起大包小包的營養品,含著胸朝病房里倉促瞟了一眼,怯怯地問我,于木勝是不是住在里面。

反手輕輕關好門,我說:“我是他姐姐,你是?”

她初聽有些訝異,眨著眼看了我會兒,隨后竟一下跪倒在我面前,大放悲聲。

“姑娘,你發發慈悲,放過我兒子吧,他不是故意打傷你弟弟的。我兒子從小就乖,是個好孩子。他還年輕,在讀大學,不能坐牢啊!姑娘,你行行好,只要你不告我兒子,要多少錢,我和他爸砸鍋賣鐵也會賠給你。還有你弟弟的醫藥費,我們管,我們管!”

中年婦女的哭訴聲,在安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響亮,兩邊病房紛紛有人探出腦袋好奇張望。她低伏著看不見,也顧不上,投入在自己所營造的哀慟氣氛中,一遍又一遍苦苦哀求,伸手抓我的褲腿。

我避開,目光卻倏地定在她來不及收回去的手上。那是一只飽經風霜的手,粗厚皸裂,微微顫抖著,像無助的悲鳴,像哀怨的呻吟。

情不自禁地,我想起了那一年老媽帶著我和于木勝,坐在船務公司偌大的會議室里,也是同樣的無助與忐忑。得知老爸不慎落海失蹤,生還可能幾乎為零,我們姐弟倆哇哇大哭,老媽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無淚以悲傷。

那時老媽的手顫抖得更厲害,無論如何接不過來一張薄薄的事故說明文件,同樣也是一紙死亡通知單……

“……我兒子一坐牢,這一輩子就毀了呀!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我們兩口子下半輩子愿意做牛做馬伺候你和你弟弟!”

我看向面前這位母親淚痕斑駁的臉:“你兒子現在在哪里?”

“看守所。”

“明天上午九點我在醫院門口等你,我們一起去趟公安局。”

她愕然,戰戰兢兢地問:“你,你不告我兒子了?”

“不告。”

我沒再多說什么,繞過她徑直離開,背后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感激道謝,我也沒有回頭。只是在經過一間病房門口時,稍稍斜眸。

纖瘦高挑,黑長直發,果然是熟人。

“于木朵,好久不見。”

連聲音也熟悉到令人作嘔,我頓足,沒有動。

“我們聊聊,有時間嗎?”

依然沒有回頭,我說:“沒時間。”

多停留一秒鐘,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

“人傻錢多。”

雪夜,我轟響油門,享受風馳電掣帶來的極速快感。

速度越快,人越清醒。

當年宋知衡和徐墨瑾雙宿雙飛,一同赴美,我就早該知道,他們這對“金童玉女”也會一同學成歸來。宋知衡不可能無緣無故大半夜出現在醫院,送生病的徐墨瑾就醫,當然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我想多了,宋知衡也不可能對我糾纏不休,只不過一時興起,渣男犯賤罷了。

突然想喝兩杯,急轉車頭,與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迎面錯身而過。片刻,那輛車也緊隨而來,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十字路口等紅燈,轎車慢慢滑至左車道,停在我的摩托車旁,敞開的駕駛位車窗,正好與我相對。

我推開護目鏡,不爽地道:“宋知衡,你跟著我干嗎!”

他眼角眉梢帶笑,聳了聳肩,好像在說,同路不代表跟蹤。

“你不去陪徐……”

聽出自己酸溜溜的語氣,我立即收聲,綠燈亮起的剎那,加大油門沖過馬路。

七八點鐘,“靜空”客人不多,形單影只匿于角落,常駐樂隊仍在調試設備,沒有音樂陪伴,酒是唯一的朋友。

白正非在打電話,看見我揮手示意,正要轉身又忽地定住,露出略顯驚喜的微笑,好像遇到熟人。

“Hi, Jean.”

他打著招呼走過來,和我身后的宋知衡簡單擁抱,兩個人開始用流利英文暢聊。

憑這些年聽英文歌練就的聽力水平,我完全聽不懂,徑自坐到吧臺前。不用開口,酒保小武送上加冰特其拉。一口冰冽的酒含在唇舌之間,慢慢咽下,辛辣微麻,是我想要的勁道。

小武朝我身后努努下巴,問是不是老板朋友,以前沒見過,夠帥的。

我搖頭。

白正非朋友遍天下,認識誰我也不意外,認識宋知衡倒有幾分稀奇。白正非是前華語樂壇的金牌制作人,點石成金的音樂圣手。對我有知遇之恩,長我一輪,亦師亦友。我從沒聽他提起過有一個叫“Jean”的朋友,從年齡到背景,兩個人也不像能有任何交集。

浪費腦細胞思考想不通的問題,等于庸人自擾。丟棄僅有的一點好奇心,連喝兩杯特其拉,我整個人放松不少,趴在吧臺邊,欣賞小武高超酷炫的花式炫技。

“朵兒,你騎車來的,少喝點。”

拿起我隨手放在身旁高腳椅上的頭盔,白正非坐下便道。宋知衡也坐到他另一側,搖頭拒絕小武的點單詢問,側目朝我看過來。見我正歪著腦袋懶洋洋地打量他,對視片刻后,宋知衡忍俊不禁似的倏忽一笑,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一瞬間,我有點恍惚,仿佛又回到青春年少時。

宋知衡幫我補習功課,我聽得云里霧里,常常盯著他一張好看的臉蛋,不知不覺就入了迷。被他發現,我一定抵賴不承認,說在專心思考問題。他從不戳穿我,只會像現在這樣微笑,無奈又包容。

身體放松,思想也跟著松懈。要不是小舞臺方向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嘯音,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睛仍盯著宋知衡不放。

“小武,再來一杯。”挺直腰,像為掩飾什么,我調侃白正非道,“大叔,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不管多瀟灑不羈,到老了一樣啰里啰唆。我什么量,你還不知道。擔心我喝醉,不如擔心我把你的‘靜空喝光。”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叔還真怕你喝不光,下周四,”白正非話音一頓,轉對宋知衡,“下周四小朋友們給我祝壽,你有時間也過來。”

宋知衡看我一眼:“好。”

我當然反對,但沒立場出言反對,一口飲盡淡棕色液體。

特其拉是烈的,心是冷的。

“朵兒,聽Jean說你們是高中同學。”坐在我和宋知衡之間的白正非眼波流轉,拍了下宋知衡肩膀,對我說,“想不想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認識的?”

我:“不想。”

“想!”小武興奮地湊過來。

不知是誰高喊一句“白叔叔講故事時間到”,只消片刻,我們周圍便圍滿了人。站的站,坐的坐,啜飲的端杯,空著手的都是服務生和樂隊成員。

作為“靜空”的保留節目,“白叔叔講故事”一直大受歡迎,不僅因為白正非肚子里有貨,而且還因為他是個帥大叔。扎一束小辮子,留兩撇小胡子,只穿山本耀司,懂音樂會寫詩,迷妹無數,尤其深得女文青的青睞。

季維方說,如果他肯動筆寫寫雞湯段子,也就沒張嘉佳、大冰之流什么事兒了。

別人寫故事賣情懷,他講故事只為熱場。

白正非轉身面向眾人,高舉玻璃杯:“叔今兒高興,在座各位今晚的第一杯,我請!”

眾人歡呼,舉杯暢飲。

我沒有動,眼尾余光里宋知衡也靜靜坐著。我們成為“靜空”里,僅有的未被活躍氣氛感染的兩個人。

白正非看了看他,又睨我,笑容意味悠長,然后食指抵唇請大家安靜,不疾不徐地開了口。

“很久以前,我在美國做某位天后的新專輯后制。一天深夜失眠逛音樂論壇,無意中看到個帖子。有人發了一段手抄的四小節曲譜,尋高人相助,要求用吉他演奏并錄制成手機支持的播放格式,酬金五百刀。

“對于做音樂的人來說,這活兒沒難度,正因為太簡單,反而沒人接,估計以為發帖的人是個騙子。我閑得無聊,順手幫了個忙,沒想到第二天還真有人聯系我,要付我五百刀。一聊起來,我才知道他也是中國人,也在波士頓。我覺得挺巧,這事兒也挺有趣,約他見面吃飯。

“見了面之后,我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那段譜子,是不是對他有什么特別的意義。他告訴我,那是他高中喜歡的女孩寫的,他想做成手機鈴聲,留作紀念。”

故事講到這兒,有人性急,插嘴問:“大叔,他們現在在一起了嗎?”

沒等白正非回答,又有人道:“你是不是傻,聽不出來大叔講的就是他身邊那帥哥,要是在一起了,用得著一個人跑來解悶?”

“也不一定是一個人。” 白正非說著,目光幽幽朝我投來,“你說對吧,朵兒?”

感覺到自己變成視線焦點,我牽動嘴角謝謝白正非沒把話講得太清楚,繞過他看向宋知衡。旁若無人的他低著頭在玩杯墊,長指翻動,像一場豪賭,僅有的一張制勝王牌捏在他的手里。

似乎敏銳感知到我的注視,宋知衡轉眸,微笑。

我寒下臉,用只有我和他聽得到的聲音,緩緩吐出四個字:“人傻錢多。”

冬季夜晚冗長,像女人腰間臃腫的肥肉,多余又乏味。

空虛的都市人消磨長夜的方法不外乎美食,買醉和看對眼后的你情我愿。

越夜越美麗,趁情迷氣味變得濃郁前,我帶著微醺發酵出的身心舒爽離開“靜空”。夜風一吹,不覺得冷,我肚子倒餓了,意識到自己還沒吃晚飯。我跨坐上摩托車,被白正非喊住。他送宋知衡出來,提議讓宋知衡開車送我回家,安全第一。

我不樂意:“大叔,你要再啰唆下去,真成名副其實的大叔了。”

他小胡子一抖,也不跟我廢話了,直接拿走我的頭盔,甩下句“聽我的”,轉身回“靜空”。望著他的背影,我哭笑不得,忽覺摩托車一沉,回頭,宋知衡半倚在后座,雙手在胸前交疊,歪著腦袋看我,目光綴笑。

“于木朵,你的琴技比以前強多了。”

事實如此,我沒必要謙虛:“謝謝。”

一句“人傻錢多”之后,我就跟著樂隊回到小舞臺,過了把主音吉他的癮。彼此相熟配合默契,其間樂隊唱了首我寫的歌,間奏時我秀了一段主音即興。效果不錯,掌聲不少。

那年老媽和宋知衡相繼離開,像兩把鋒利匕首先后刺穿心臟。夜不能寐時,瘋狂練琴爬格子成了自我治愈的唯一良藥。練到十根指頭冒血也不自知,于木勝以為我入了魔。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百零五天,如同一場漫長而煎熬的告別。我記得清清楚楚,不是因為痛徹心扉,而是因為到了第一百零六天,我突然醒悟,對不告而別者最大的報復,應該是沒有他們,我能活得更好。

我想,我做到了。

短暫沉默后,宋知衡再度開口:“記得嗎,你剛學彈吉他的時候,每次彈給我聽,我都覺得像魔音入耳。”

回憶殺對我不管用,我不但沒忘記,而且寫了很多關于初戀的歌。也許我應該謝謝宋知衡,給了我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從云端到谷底,從燃燒到湮滅,所有體會到的悲歡迸發出源源不斷的靈感,寫成歌賣了錢,才得以養活我自己和于木勝。

思及此,我大方笑了:“宋知衡,吃晚飯了嗎?你送我回家,我請你吃飯,地方我定。如何?”

他一怔,露出微笑:“好。”

我對美食沒有執念,首先是填飽肚子最重要,其次是上菜不能慢。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便決定請宋知衡吃過橋米線。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連鎖店位于小區附近,快餐式服務迅速便捷。米線遠談不上美味,不過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也能驅散渾身上下的寒氣。

我和宋知衡面對面而坐,埋頭各吃各的,沒說幾句話。我吃得快,滿頭冒汗,率先放下筷子,到店門口抽根煙回來時,宋知衡也吃完了。湯喝得一滴不剩,見底的大碗邊沿附著一層辣油沫兒。他也沒少出汗,額間晶亮亮的,兩瓣薄唇微張,紅得像在滴血。

說實話,挺誘人。

印象中,宋知衡和我一樣,吃辣但不嗜辣。他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呷口茶,解釋說在國外待久了,特別懷念祖國的重口味。

我不置可否地彎彎嘴角,坐回原位。

“有話說?”他問。

我點頭。他說等等,喚來服務員撤走碗筷,擦拭桌面,只余兩杯淡茶。

店里很安靜,我沉淀情緒,慢慢道:“宋知衡,你以前問我為什么學吉他,我總是說因為會彈吉他的女孩很酷,其實是因為我老爸。我老爸是個海員,大副,每次出海前都會對我說,等回來就教我彈新的指法。我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句話會變成他的遺言。初二那年暑假,老爸沒回家,回來的只有一把木吉他和本他手寫的一曲譜。”

這一段往事我從未曾對宋知衡提起,那時候的于木朵敏感又要強,遇到近乎完美的宋知衡之后,更是變本加厲,把自己不完整的家庭都當成缺點加以掩蓋。

宋知衡默默聆聽著,既沒露出意外之色,也沒有用同情的眼光給我安慰。

這很好,我很釋然。

“后來那把木吉他被徐墨瑾擦花了,她說她不是故意的,我還是很生氣要動手打她,然后你出現了。我覺得自己在犯賤,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你。想法也天真,認為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去追求他,互相喜歡就應該在一起,什么都不考慮,什么也不在乎。”

我沒有太多顧慮,想到哪里說到哪里。也許因為世上的事,最令人回味的,是始和終這兩端。男女戀愛,也是如此……

為不辜負老媽的期望,不愛念書的我拼盡全力和一點運氣考入重點高中。喜歡上天之驕子的宋知衡,原形畢露,高一的時間都用來追求他。追得熱烈,盡人皆知。所有人都說不可能,一個經常被通報批評的壞學生,怎么可能得到一個出類拔萃的好學生的青睞,但我成功打了所有人的臉。

因為愛過,所以不后悔。

我笑笑,回首往事有些唏噓地道:“宋知衡,我那個時候真的是很喜歡你啊。現在可以敘舊的人,也只有你。”

宋知衡沒有笑,眼底岑寂,如風平浪靜的海。“我從小就過著衣食無憂,同時也一成不變的生活,經歷的最大變故是父母意外雙亡。姑姑撫養我長大,讓我繼續按部就班地生活,專心完成初高中學業,接著出國留學,學成歸來進公司工作。”他頓了頓,似自嘲般淡笑,“于木朵,如果沒有遇到你,這就是我的人生。”

“按部就班也沒什么不好,而且,你已經回到了你正確的人生。”宋知衡提到他姑姑,他父母雙亡的事,最早我也是從他姑姑口中得知的。

思考片刻,我繼續道:“你出國前,我見過你姑姑。她說你老爸是她最敬重的大哥,你是她最疼愛的侄子。她知道老媽拋棄我們姐弟倆,還拿走了老爸所有的撫恤金,所以給了我一大筆錢。我和于木勝得生存,沒理由不收,你說對嗎?”

言下之意,宋知衡有位“好”姑姑,我沒白如火如荼地愛一場,臨了還得到高額“分手費”做補償。金錢往往是送愛情走入死亡的最后一擊,這也是目前為止,我能想到的和宋知衡徹底了斷的唯一說辭。

宋知衡似乎不太相信,眉峰輕蹙:“有了錢,你為什么還過得那么辛苦?”見我詫異不解,他進一步解釋道,“你上午說,寫歌是你討生活的工具,你還說,你奔波夜場,做過草臺子歌手,小電影配樂……”

“那都是我的工作。”我快速打斷他,“有錢不代表不用工作,這個道理你比我懂。我也不是那種會坐吃山空的人。”

“于木朵,不要騙我。”

“我不需要騙你!”

我有點激動,不由得提高音量,一對大學生模樣的情侶剛跨進店門,便嚇得站住腳,奇怪地朝我望來。我告誡自己不可以自亂陣腳,暫時也沒收回視線,大眼瞪小眼和他們對望。于木勝說我臉色難看的時候,殺人不用刀,無刀勝有刀。小情侶大概從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教導主任的身影,彈開,轉身,眨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以過來人的心態想著不禁發笑,宋知衡扭頭看了門口一眼,轉回來恰對上我的笑臉,也了然于心,抿唇莞爾。

“高二上學期月考你進步了十個名次,我們去吃肯德基慶祝,遇到班主任和他女兒。怕他們誤會,你把我拉到女廁所躲了起來。”

同樣是追憶往事,宋知衡的聲音里卻聽不出唏噓,透著點翻看老照片的愉悅,仿佛隨時會被照片里記錄的某一幕觸動,會心一笑。

誰年輕時沒愛過幾個渣男,我也坦蕩,接著他的話道:“然后你就把我推開了,結果被班主任女兒撞個正著。我威脅她不準亂講,她特別有眼力見兒,找你不找我要封口費。巧的是,她和于木勝是高中同班同學。”

“聽說過完年要開同學會,你參加嗎?”宋知衡似不經意地問。

“不參加,沒意思。”從來也沒參加過,我不假思索地搖頭,適可而止,是時候結束和他的飯后敘舊,“你應該知道我是個愛憎分明的人,愛起來果斷,恨起來也不含糊。你想敘舊,我滿足你了。今天打了你算兩清,我不想再追問當初你為什么不告而別。”

“就這樣吧,我走了。”

我邁步走向店門口,只揮手不回頭。

無聲細雪洋洋灑灑,踩在腳下嘎吱作響。走出很遠,我站在昏黃的路燈光暈里,呆呆出了神,不知寒冷。天與地,黑與白界限分明,唯有雪地反射的光,熠熠閃閃。

宋知衡何其敏銳,我的確撒了謊。

他那位“好”姑姑,事實上一分錢也沒有給我。她只告訴我,青梅竹馬的宋知衡和徐墨瑾快出國了,一個讀麻省理工,一個讀伯克利音樂學院。我一個前途渺茫的高考落榜生,麻雀變鳳凰的夢可以醒了。

兩句話命中要害。我那時剛十八歲,即便再會逞能耍威風,面對一個深諳人心又世故精明的女強人,仍舊只是一只弱雞,任憑宰割。換作現在,我絕對不會再在她面前掉眼淚。可那又怎樣呢,我和宋知衡已經結束了,即使七年前是未完待續,現在也該曲終人散。

下期預告:

因為一首歌的恩怨,于木朵與昔日交惡的高中同學徐墨瑾相遇,徐仍不知悔改,兩人不歡而散。另一方面,于木朵正為弟弟復學之事忙得焦頭爛額,又在醫院重遇宋知衡,再次遭遇他牛皮糖似的緊跟不舍。即便于木朵對他冷漠不睬,宋知衡仍耐心十足地沉默著,等待著,等于木朵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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