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孫姐要把博遠介紹給我做男朋友,我爽陜答應。彼時,我大學畢業四年,二十八歲,在服裝公司做設計。
孫姐給了我博遠的QQ,我們互加了好友。他獨子,中醫大夫,視頻里的他文質彬彬,慈眉善目,博遠打字快,也挺會說話,我很滿意。就線下見了面。
都說跟一個人合不合適,吃一頓飯的工夫就知道了。面對面時,博遠很是木訥,飯桌上只會讓我吃吃喝喝,我的情況他一概不問,很是矜持。這讓我感到有種淡淡的疏離感,完全沒有在網上聊天時的熱隋。
那頓飯后,我跟孫姐說博遠讓我感到很失望,跟個木頭差不多,我老家有句話叫“寧嫁一只虎,不嫁一畝土”,不愛說的人,將來女人累。孫姐說看來是不投脾氣,不勉強我。她去跟博遠說分手的事,博遠沒糾纏我,我也沒有難過的感覺,一切風輕云淡。
后來,母親托親戚給我介紹一位男士,只說他的家里有四層樓的旅館,父母有退休金,年歲相當,非讓我接觸接觸。那天我去親戚家,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這個他居然是博遠。他淡淡笑了,臉羞紅。我們沒跟親戚說以前的事,聊了會兒。博遠說家里旅館是父母經營的,他有工作有理想,不會啃老的。還說以前對我的感覺就很好,但是怕問多了我反感,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了解,誰知道我一見面就想“休”了他。但他透露了知道這次是我,就來相親了。再見是緣,我信,我們就開始了正經八百的戀愛。
那段時間,博遠的醫院很忙,我的公司正研發新產品,我們的愛情在繁忙的事業夾縫里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夜夜電話粥煲到能聞到糊味為止,我很享受這戀愛的甜蜜。沒想到,他父母催婚,說明年沒春,今年辦最好。我當然不同意結婚,結婚后有家牽絆,我的事業就會半途而廢,我的大學就白上了,一年半載再生個孩子,那我這輩子就徹底沒戲了。博遠說我們感情都這么好了,早晚是要結婚的,生孩子有什么不好,女人生孩子晚了對大人孩子都不好。他的不理解讓我氣憤,我對他說:“你們說白了就是找個生孩子的機器。”博遠說我把他的家人想得太齷齪了,然后和我說了分手。“分就分!”氣頭上的我也沒了淑女范。事后我也后悔,跟他解釋,他說考慮考慮。那好吧,我就暫時把他給忘了,全心投入了到工作中,我想好了,博遠要是不給我打一百個電話,我絕對不回頭。
那個夏天我貪涼腰中風了,到博遠所在的中醫院去按摩,收費處碰見了博遠。他埋怨我為什么不早告訴他,他給我介紹了最好的按摩師傅,又告訴我用大粒鹽炒了然后熱敷腰,就能絕根。我答應他回家照辦,回家后就忘了這偏方,博遠電話里追問,又埋怨我太不會照顧自己。那天晚上,博遠給我送來了醫療鹽袋。他來時加熱了三分鐘,到了我宿舍,鹽的溫度正好,讓我平時只加熱一分半鐘正好,時間長了容易燙傷。這之后,博遠天天來給我熱敷腰,他說知道我粗心大意會燙到自己。我的腰經博遠一個夏天熱敷,徹底好了。博遠卻多了個毛病,像嘟嘟機似的愛囑咐我這個叮囑我那個,仿佛我是個不能自理的孩子。
說起未來規劃,那天博遠說要到鄉下老家開個診所。我斜著眼問他我怎么辦,他說:“你當然也去。”我嘟嘴,可憐兮兮地問:“我又不懂醫,干嗎去?”他壞笑道:“點燈說話兒,吹燈做伴兒。”
如今我和博遠過著“夜微醺,月初涼,蟲鳴傍我入夢鄉”的幸福生活。
真好,有緣的人,兜兜轉轉,還在這里。
(摘自《桂林晚報》2017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