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鈞
1935年,巴金任上海《文化生活叢刊》主編時,與沈雁冰參加一個文藝界舉辦的酒會,人們剛剛就座,一個叫袁豫鴻的畫家突然發病,抱頭叫痛。
袁豫鴻的朋友說:“他患腦神經痛多年,發作時必須立即吃止痛藥,剛才還說來時匆忙忘了帶藥,不想真的發病了。”
巴金上前察看,說:“袁先生,我和你一樣患有腦神經痛,我的止痛藥十分奏效,吃一片馬上就好。”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小瓶,倒出一片,讓袁豫鴻吃了下去。
不一會兒,袁豫鴻的頭果然不疼了,他抹一把額角的汗水,握著巴金的手連聲道謝。
沈雁冰在一旁感到奇怪,他把巴金拉到僻靜地方,問:“從沒聽說你有過腦神經痛,怎么會帶止痛藥?”
巴金神秘地笑笑,說:“他頭痛多年,發作必須立即吃藥,已形成依賴,我覺得是神經焦慮、緊張,吃下藥心理得到安慰,神經會松弛,頭也就自然不痛了,給他的藥不過是抑制胃酸的蘇打片。”
巴金的話,讓沈雁冰想起一個《中央日報》的記者朋友,他成天要遵照上司旨意胡編亂造假新聞,患上嚴重的焦慮癥:煩躁失眠、眩暈頭痛,歷看名醫,用遍藥品都療效甚微。后來,他辭職離開了報社,不再絞盡腦汁撰偽造假,心安意順、夜眠酣穩,不用任何藥物,病癥全消。后來,沈雁冰將這段情節寫進文章,說:“我們的許多病不是因為細菌感染,而是源于自身的焦躁,遠離煩悶、緊張的環境,放松心緒,百倍勝過靈丹妙藥。”
(編輯/張金余)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