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質組學在中藥方劑藥理研究中的應用進展

劉玉倩　詹淑玉　阮鈺爾　左志燕　季曉明　王帥杰　丁寶月

[摘要]中藥方劑是中藥臨床治病的重要手段，其多組分、多靶點、整合調節的作用特點迫切需要運用現代先進的科學技術手段來揭示其復雜的作用機制。蛋白質組學系統性、全方位的研究模式正好與中藥方劑的作用特點相契合，已經逐漸廣泛應用于中藥方劑的藥理作用機制研究中。該文對近年來蛋白質組學在中藥方劑抗心腦血管疾病、抗肝臟疾病、抗糖尿病、抗癌、抗類風濕性關節炎以及其他疾病的藥理研究中的應用進行了綜述，并提出未來發展的方向，以期為中藥方劑作用機制的蛋白質組學研究提供思路和方法參考。

[關鍵詞]蛋白質組學； 中藥方劑； 藥理研究

[Abstract]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are the important means of clinical treatmen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t is urgent to use modern advanced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means to reveal the complicated mechanism of 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because they have the function characteristics of multiple components， multiple targets and integrated regulation The systematic and comprehensive research model of proteomic is in line with the function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and proteomic has been widely used in the study of pharmacological mechanism of 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The recent applications of proteomic in pharmacological study of 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in anticardiovascular and cerebrovascular diseases， antiliver disease， antidiabetic， anticancer， antirheumatoid arthritis and other diseases were reviewed in this paper， and then the futur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proteomic in pharmacological study of 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was put forward This review is to provide the ideas and method for proteomic research on function mechanism of 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Key words]proteomic； Chinese medicinal formulae； pharmacological study

中藥方劑是針對具體病證，按照組方原則選擇藥物，酌定用量，規定適宜劑型及用法的中藥組合，是中醫辨證施治的具體體現，也是中藥臨床治病的重要手段。方劑中多味藥通過“君臣佐使”的配伍規律，形成一個復雜的化學體系，該復雜體系中的各個化學成分之間通過協調作用方式，影響和調節與疾病相關的各個環節和通路的功能狀態，從而整體性、系統性地發揮其防病治病的作用。方劑特有的多組分、多靶點、多環節整合調節作用模式，是其區別于西藥的特色和優勢所在。但是，也正由于中藥方劑多組分、多靶點、多環節作用的復雜性，給中藥藥效物質基礎和作用機制研究帶來了困難和挑戰，因此，迫切需要應用現代科學發展的新技術和新手段，探索適合中藥方劑研究的新方法和新模式，才能使中藥研究真正邁向現代化[1]。

隨著生命科學的研究進入了后基因組時代，基于各種組學，如蛋白質組學（proteomics）等技術平臺的系統生物學成為了中藥現代化研究的重要工具[2]。蛋白質組學采取系統的、全方位的研究模式，通過高效率、高靈敏度、高通量的技術手段，全面揭示生物基因組表達的所有蛋白質在生命進程中的表達與功能特質，其研究特點正好與中藥方劑整體性和系統性的作用特點相契合。因此，將蛋白質組學技術應用于中藥方劑藥理作用研究，無疑將對揭示中藥方劑的作用機制，篩選藥物作用靶標以及優化中藥方劑的合理配伍等具有重要的意義[3]。近年來，蛋白質組學技術在中藥方劑抗心腦血管疾病、抗糖尿病、抗癌和抗消化系統疾病等機制研究中得到了較廣泛的應用。本文就近十幾年來蛋白質組學在中藥方劑藥理研究中的應用做一綜述。

1抗心腦血管疾病

中藥方劑多組分、多靶點、整合調節的作用特點一直在心腦血管疾病防護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但是關于其復雜的作用機制仍是目前研究、探討的熱點。近年來研究者較多采用蛋白質組學技術尋找與疾病及中藥方劑調控作用相關的蛋白靶點及信號通路，嘗試從分子水平揭示中藥方劑對心腦血管疾病的整合保護作用機制（表1）。Chen等[4]采用同位素標記相對和絕對定量（isobaric tags for relative and absolute quantitation，iTRAQ）蛋白質組技術結合LCMS/MS研究滋補脾陰方對糖尿病綜合征誘導的小鼠腦損傷的防護機制。研究結果分別在對照組與疾病組、疾病組與給藥組之間發現了24和23個差異表達蛋白，經分析得出生長因子受體結合蛋白2可能是滋補脾陰方發揮神經保護作用的分子靶點。筆者所在課題組[5]采用基于二維凝膠電泳（2DE）結合基質輔助激光解吸電離飛行時間質譜（MALDITOFMS/MS）鑒定的比較蛋白質組學方法研究了中藥復方生脈注射液對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大鼠心肌保護作用的分子機制，研究結果發現和鑒定了14個與生脈注射液調控作用相關的心肌差異蛋白，這些蛋白主要與心肌能量代謝過程相關，通過對蛋白的生理功能及其相互作用關系分析，說明生脈注射液可能部分通過調節多條能量代謝相關通路：促進糖代謝、抑制脂代謝、恢復三羧酸循環和促進呼吸鏈ATP生產功能等協同作用優化心肌能量代謝、提高心肌能量代謝效率，并最終起到心肌保護的作用。Qi等[6]運用蛋白質組學研究桃紅四物湯對氧糖剝奪腦缺血再灌注損傷PC12細胞凋亡的保護機制，經2DE分離對比找到26個與桃紅四物湯調控作用相關的蛋白質，經MALDITOF MS鑒定這些蛋白參與多種重要的生化過程，具有不同的生理功能。進一步的定量PCR驗證發現其中有6個是與NFE2相關因子2（Nrf2）調節有關的Ⅱ相抗氧化酶，說明桃紅四物湯可能是通過調節Nrf2介導的Ⅱ相抗氧化酶而起到神經保護作用。Zhou等[7]研究補陽還五湯抗大鼠冠狀動脈左前降支（LAD）結扎造成的心室重構的作用機制，通過蛋白質組學技術發現補陽還五湯能夠顯著下調心室重構心肌組織中心鈉素的表達，而上調熱應激蛋白β6（HSPB6）和過氧化物酶基因6（PRDX6）的表達。結合細胞凋亡指數的藥效研究表明，補陽還五湯主要通過調節以上3種蛋白從而增加心肌組織Bcl2/Bax的比值、降低蛋白激酶3活性而發揮減緩心室重構的作用。朱立華等[8]則運用蛋白質組學技術研究補陽還五湯促進內源性神經再生的機制，結果發現補陽還五湯給藥組蛋白質點表達較模型組主要以下調為主，其中75個點表達下調，35個點表達上調，蛋白質主要涉及相關酶類、細胞骨架等蛋白，為尋找治療缺血性腦血管疾病的新靶點和新的腦缺血保護藥物提供了理論依據。Wang等[9]采用蛋白質組學技術從分子水平考察復方雙丹（丹參和丹皮）煎劑抗大鼠急性心肌梗死的作用機制，運用2DE和MALDITOF MS結合技術分離和鑒定了23個差異蛋白，這些蛋白分別與能量代謝、氧化應激和細胞骨架有關，從而整體闡述了雙丹煎劑通過調節心肌能量代謝、抗氧化應激損傷等多途徑發揮抗心肌梗死的作用。endprint

2抗肝臟疾病

近年來，研究者采用蛋白質組學技術開展了中藥方劑抗肝纖維化、肝硬化、非酒精性脂肪肝等保肝作用的機制研究（表2）。Xia等[19]采用iTRAQ技術結合強陽離子交換非液相色譜質譜（SCXnonLCMS/MS）的蛋白質組學方法研究護肝清脂方抗游離脂肪酸誘導的L02肝細胞損傷的分子機制。研究結果鑒定出多種與護肝清脂方保肝作用相關的蛋白質，其功能涉及微生物代謝、脂肪酸代謝、過氧化物酶體增生物激活受體信號和胞外信號調節激酶信號通路等，進一步的研究揭示熱應激蛋白27（HSP27）可能在該方抗L02肝細胞損傷的藥效中發揮了重要作用。Xie等[20]運用蛋白質組學技術研究中藥扶正化瘀方對二甲基亞硝胺（DMN）誘導的肝纖維化大鼠肝組織蛋白質表達的影響，經分離和鑒定，發現12個蛋白在DMN誘導的肝纖維化組織中發生了表達改變，扶正化瘀方可使其中8個蛋白的表達有不同程度的恢復。這些蛋白主要與物質代謝、壓力反應以及肌紅蛋白激活有關。該研究為肝纖維化的病理生理學以及扶正化瘀方的抗肝纖維化作用機制研究提供了有益的線索。丁賽丹等[21]為了解析下瘀血湯對硫代乙酰胺誘導的肝硬化進展期大鼠肝臟的保護作用及其機制，采用比較蛋白質組學技術分析肝組織總蛋白，結果鑒定了18個蛋白，分別與氧化應激、物質代謝、細胞骨架、炎癥反應以及細胞增殖凋亡相關。通過機制解釋說明過氧化損傷以及其造成的物質代謝異常是硫代乙酰胺致大鼠肝硬化的重要病理環節，提高機體內在的抗氧化能力及逐步恢復物質代謝能力是下瘀血湯逆轉大鼠肝硬化的主要機制之一。

3抗糖尿病

章常華等[25]采用基于nanoLCMS/MS的蛋白質組學技術篩選葛根芩連湯防治胰島素抵抗作用的血清差異表達蛋白。通過質譜鑒定分析，發現76個差異蛋白，其中上調49個，下調27個，主要涉及細胞周期調控、炎癥反應、信號通路調節等生物過程。其中上調蛋白磷脂酰肌醇3激酶、胰島素受體底物蛋白以及下調蛋白載脂蛋白CⅢ、肝型脂肪酸結合

中藥方劑動物或細胞模型病理狀況靶點或信號通路蛋白質組方法參考文獻

四物湯大鼠心肌組織慢性心衰Suclg2 protein，pyruvate dehydrogenasecomplex，myosin light chain 2，serine protease inibitor A3N2DE，MALDITOF/TOF MS2017[10]

滋補脾陰方小鼠前腦樹突棘糖尿病相關認知功能減退protein processing inendoplasmic reticulum，PI3KAkt signaling pathway； growth factor receptorbound protein 2iTRAQ，LCMS/MS2017[4]

生脈注射液大鼠心肌組織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glucose metabolism proteins，lipid metabolism proteins，TCA cycle protein，RspChain protein2DE，MALDITOF MS/MS2015[5]

丹七片小型豬血漿心肌缺血apolipoprotein A1，apoliopoprotein E2DE，MALDITOF MS2014[11]

苦碟子注射液大鼠腦組織缺血性腦卒中火毒證熱休克蛋白，1433蛋白，果糖二磷酸醛縮酶C2DE2014[12]

桃紅四物湯PC12細胞氧糖剝奪再灌損傷Nrf2mediated phase II enzymes2DE，MALDITOF MS2014[6]

補陽還五湯大鼠腦細胞缺血性腦血管疾病相關酶類，細胞骨架蛋白，熱休克蛋白及分子伴侶等2DE，MALDITOF MS2013[8]

補陽還五湯大鼠心肌組織結扎冠脈左前降支致心室重構atrial natriuretic factor （ANF），heat shock protein beta6 （HSPB6），peroxiredoxin6 （PRDX6），Bax and caspase 3 activity2DE，MALDITOF MS2012[7]

雙龍方MSCs心肌間質干細胞分化Cytoskeleton，energy metabolism andsignal transduction2DE，MALDITOF MS2010[13]

芪參益氣方大鼠心肌組織大鼠急性心肌梗死能量代謝，氧化應激，細胞骨架構成等2DE，MALDITOF MS2009[14]

平肝潛陽方大鼠腎上腺組織高血壓肝陽上亢證異檸檬酸脫氫酶，類固醇合成急性調節蛋白，鐵輕鏈蛋白，Tu翻譯延長因子，鳥苷酸解離抑制因子，黃素還原酶，Basic轉錄因子32DE，MALDITOF MS2008[15]

血府逐瘀湯大鼠血清氣滯血瘀證2DE2008[16]

雙丹方大鼠心肌組織大鼠急性心肌梗死energy metabolism，oxidativestress，cytoskeleton2DE，MALDITOF MS2007[9]

復方丹參片冠心病患者血漿冠心病免疫球蛋白，纖維蛋白原，粒酶，細胞表面糖蛋白2DE，MALDITOF MS2006[17]

復方丹參方血管平滑肌細胞TNFα刺激的血管平滑肌細胞功能失常鈣調蛋白依賴蛋白激酶，Nras，基質金屬蛋白酶9，p53腫瘤抑制因子，周期素依賴激酶抑制因子p212DE，MALDITOF MS2006[18]

中藥方劑動物或細胞模型病理狀況靶點或信號通路蛋白質組方法參考文獻

護肝清脂方L02 hepatocyteL02肝細胞損傷heat shock protein 27，microbial metabolism，fatty acid metabolism，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 signaling，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 signalingiTRAQ，SCXnonLCMS/MS2017[19]endprint

黃芩&大黃醇提方大鼠肝組織肝纖維化oxidative stress，cytoskeleton dysregulation2DE，MALDITOF MS2015[22]

扶正化瘀方大鼠肝組織肝纖維化aldehyde dehydrogenase，vimentin isoform（CRA_b），gammaactin，vimentin，fructosebisphosphate aldolase B，aldoketo reductase，Sadenosylhomocysteine hydrolase isoform，HSP902DE，MALDITOF MS2013[20]

扶正化淤方大鼠肝組織肝纖維化物質代謝，神經內分泌，細胞增殖凋亡等2DE，MALDITOF MS2006[23]

下瘀血湯大鼠肝組織肝硬化氧化應激蛋白，物質代謝相關蛋白，細胞骨架蛋白，炎癥反應相關蛋白，與細胞增殖、凋亡相關蛋白2DE，MALDITOF/TOFMS2012[21]

黃芪湯大鼠肝組織肝纖維化過氧化還原蛋白6，熱休克蛋白70，過氧化氫酶2DE，MALDITOF/TOFMS2010[24]

蛋白等可能參與了胰島素信號傳導通路，為研究葛根芩連湯防治胰島素抵抗的分子機制提供了新靶點。Shi等[26]運用比較蛋白質組學研究滋補脾陰方抗大鼠糖尿病相關的認知衰退。結果發現了12個差異蛋白，其中利用質譜鑒定出9個蛋白，這些蛋白主要涉及能量代謝、細胞骨架調節、氧化應激等，該研究為抗糖尿病相關認知衰退的分子水平研究提供了重要思路。Zhang等[27]采用蛋白質組學技術研究天芪降糖膠囊對2型糖尿病大鼠血清蛋白表達的影響，通過2DE和MALDITOFTOF/MS技術分離和鑒定了11個與糖尿病相關的差異蛋白，其中包括載脂蛋白E、載脂蛋白A在內的7個蛋白在糖尿病模型大鼠血清中的表達發生了改變，而天芪降糖膠囊可以有效回調這些表達改變的蛋白，為該方抗糖尿病作用提供了分子機制解釋。

4抗癌

李華成等[28]運用2DE分離、分析膈下逐瘀湯加減方（GXZY）含藥血清作用于人肝癌細胞SMMC7721后的相關蛋白質表達變化情況。發現GXZY血清組和空白對照組各有33個蛋白質點高表達，經MALDITOFMS鑒定出6個差異蛋白，其中包括AHCY，PGAM1，STMN1等5個下調蛋白質，1個上調蛋白質TPM4，推測這些差異蛋白可能是GXZY抗癌治療的作用靶點。陳天池等[29]運用蛋白質組學技術，研究消痰散結方對裸鼠人胃癌MKN45皮下移植瘤模型血清蛋白質組表達的影響。研究結果各組間比較共找到9個差異表達蛋白點。與正常組比較，在模型組中表達上調、在干預組表達回調至正常組水平的3個，鑒定為結合珠蛋白、泛素蛋白連接酶、組蛋白甲基轉移酶；與正常組比較，在模型組中表達下調、在干預組表達恢復至正常組水平的有6個，其中3個鑒定為載脂蛋白A1、過氧化物酶1和超氧化物歧化酶。推測消痰散結方對載脂蛋白A1等功能蛋白表達的綜合性調節可能是其發揮抗胃癌作用的重要機制。曹永艷等[30]運用血清藥理學方法結合蛋白質組學技術研究復方斑蝥膠囊對人肝癌SMMC7721細胞蛋白質組表達的影響，結果找到了47個差異蛋白，經質譜鑒定，發現了4種與腫瘤的增殖、免疫、凋亡相關的差異表達蛋白質，為復方斑蝥膠囊的抗腫瘤作用機制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了線索。

5抗類風濕性關節炎

Wang等[31]嘗試運用2DE結合MALDITOFMS/MS的蛋白質組學技術尋找中藥Qingfu Guanjieshu（QFGJS）方抗風濕性關節炎（RA）的蛋白靶點并建立相關的蛋白質組網絡。研究結果組間比較共發現了89個差異蛋白，鑒定了其中63個蛋白，并應用基因本體論（GO）方法對其中的32個蛋白進行了功能分類，最后對14個蛋白運用生物信息學進行分析，建立了QFGJS方抗RA作用相關的蛋白質組網絡，推測Pgk1可能在QFGJS抗RA藥效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楊波等[32]運用蛋白質組學觀察痹腫消湯干預膠原誘導性關節炎大鼠滑膜病變的蛋白質改變，發現并鑒定了正常組、模型組和痹腫消湯組大鼠滑膜的差異蛋白質點55個，主要涉及物質代謝、能量產生、物質轉運、抗氧化應激、信號轉導及細胞骨架蛋白。分析表明實驗性關節炎的關節滑膜病變可能與annexin1，aldolase A蛋白有關，痹腫消湯可能通過調控大鼠滑膜相關蛋白質的表達而達到治療目的。蔣勇前等[33]通過觀察痹腫消湯干預前后的早期活動性類風濕性關節炎（RA）患者外周血單個核細胞（PBMCs）蛋白質2DE圖譜，尋找RA疾病相關蛋白。經質譜鑒定出14個差異表達蛋白，其功能主要涉及參與物質代謝或能量產生的生物酶類、細胞信號轉導蛋白、細胞骨架蛋白、抗氧化蛋白和血液蛋白等，揭示RA發病機制可能與這些蛋白質表達異常有關，而痹腫消湯可能通過對RA患者PBMCs中某些蛋白質表達的調控達到治療目的。

6抗其他疾病

除了以上主要疾病外，近年來，蛋白質組學技術也在中藥方劑抗骨質疏松癥、血虛證、高血脂癥、肺病、哮喘、胃病、痛經以及延緩衰老等藥理作用研究中得到了應用，涉及的中藥方劑包括黃芪三仙湯、四物湯、茵陳五苓散、補肺益腎方、消肺清炎丸、胃康寧、香附四物湯以及瓊玉膏等（表3）。

7結語

自從1994年澳大利亞學者Wilkins 與Williams 提出蛋白質組概念以來，蛋白質組學已經歷了20 多年的發展，該技術已逐漸趨于成熟，被應用于多種學科的研究。目前，蛋白質組學技術在中藥研究領域的應用主要包括2個方面：一是中草藥生物學研究，闡明中草藥藥效活性成分的生物合成途徑；二是中藥藥物作用靶點的發現和確認，闡明中藥多組分、多靶點、整合調節的作用機制。近年來，與蛋白質組學研究相關的技術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如蛋白質樣品制備中的分級純化技術[45]；蛋白質分離中的高分辨率2DE技術[46]、色譜分離技術、毛細管電泳和微流控芯片技術[47]等；蛋白質鑒定中的各種質譜技術[4849]；以及蛋白質組學整體解決方案中的iTRAQ[50]和同量異序標簽（tandem mass tag，TMT）[51]等高通量定量蛋白質組學技術。這些技術的發展使蛋白質組學的研究更加精準、深入，也為中藥的蛋白質組學提供了更加有利的研究策略和工具。endprint

中藥方劑治病符合現代治療學的發展趨勢，并將成為今后藥學研究發展的亮點，而探索現代研究新技術、新方法則是中藥方劑現代化深入發展的關鍵。如上所述，蛋白質組學技術已經在中藥方劑抗心腦血管疾病、抗肝臟疾病、抗癌和抗糖尿病等多個領域的藥理作用機制研究中得到了應用，并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分析現有研究可以看出，目前蛋白質組學技術在中藥方劑作用機制的研究中仍然處于初級階段，大部分研究僅局限于探討中藥方劑調控相關的蛋白質表達譜的變化，揭示可能的蛋白靶點，而沒有更深入的對機制的探索。筆者認為要想運用蛋白質組學技術真正闡明中藥方劑多組分、多靶點、整合調節的作用機制，至少在2個方面需要深入研究，一是需挖掘各個蛋白靶點之間的網絡聯系，

相關病癥中藥方劑動物或細胞模型靶點或信號通路蛋白質組方法參考文獻

骨質疏松癥黃芪三仙湯大鼠成骨細胞Nformyl peptide receptor 2，heparan sulfate （glucosamine） 3Osulfotransferase 3A1，alphaspectrin，prohibitin，transcription elongation factor B （SIII），polypeptide 12DE，MALDITOF/TOFMS2015[34]

EXD煎劑osteoblastic UMR106 cells，osteoclastsinduced from RAW 2647 cellsheatshock protein 1，high mobility group protein （Hmgb1），acidic ribosomal phosphoprotein P0，histone 2，carbonyl reductase 1，ATP synthase，aldolase A，Rho GDP dissociation inhibitor （GDI）alpha2DE，MALDITOF/MS2010[35]

血虛證四物湯大鼠肝線粒體熱休克蛋白60，電子轉移黃素蛋白，抑制素，過氧化氫酶，NADH脫氫酶等2DE，MALDITOF MS2010[36]

四物湯血虛證小鼠骨髓蛋白碳酸酐酶I，annexin A1，肌動蛋白結合蛋白，peroiredoxinV2DE，MALDITOF MS2006[37]

高血脂癥茵陳五苓散大鼠血漿lipid metabolism，blood coagulation，antiinflammation and substance transport2DE，MALDITOF MS2016[38]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補肺益腎方大鼠肺組織lipid metabolism，inflammatory response，oxidative stress and focal adhensioniTRAQ，LCMS/MS2016[39]

哮喘清肺消炎丸荷蘭豬肺組織Hsp90α，Mapk3，VIM，focal adhesion pathway，cellextracellular matrix interactions pathway，TGFbeta signaling pathways，NK cellmediated cytotoxic pathway2DE，MALDITOF MS2013[40]

胃病胃康寧大鼠胃腸道組織glutathione Stransferase，pi2，superoxide dismutase 2，aenolase and voltagedependent anion channel2DE，MALDITOF MS2011[41]

痛經香附四物湯小鼠卵巢組織ADRM1蛋白nano LCLTQOrbitrapMS/MS2016[42]

延緩衰老瓊玉膏大鼠下丘腦ST18，Ptprc，PSMB8，INPP4B，Shc3，Pik3r1，PIP5K1C，Nampt，Rasgrp2，Asah2，Pdpk1，Map2k7iTRAQ2016[43]

瓊玉膏大鼠下丘腦synapse formation protein，mitochondrial protein，energy metabolism related protein，antioxidant protein，cytoskeletal protein2DE，MALDITOF/TOF MS2014[44]

比較不同有效成分之間靶蛋白及其生物功能的相關性，借助網絡藥理學、生物信息學等技術來闡述中藥方劑各組分在分子水平的協同作用，從而更精確地闡述藥物作用機制。二是開展中藥方劑靶點蛋白翻譯后修飾的研究，蛋白質翻譯后修飾是蛋白質發揮功能的主要方式，對經過翻譯后修飾的蛋白質及蛋白質組的調控過程進行深入研究是未來蛋白質組學的主要發展方向，而對中藥方劑作用機制的蛋白質組學研究也必然需要向這一方面發展。相信隨著蛋白質組學技術的不斷進步，必將為中藥方劑這一復雜物質體系的藥理作用提供更加精準的機制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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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寧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