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瞎蒙”

童孟侯

英文我還能湊合幾句，西班牙語則一竅不通。問題是西班牙人非但不懂中文，也不想懂英文。于是，我到了西班牙只能“手舞足蹈”了。

到達巴塞羅那，我的朋友想買名牌服飾，于是去了奧特萊斯，我就跟了去，可是我想買的卻是西班牙火腿，那是舉世聞名的美食，制作考究，可以生吃，切下薄薄一片放在嘴里，甜津津的。奧特萊斯有上百家商店，幾乎沒有食品店。我看到一位黑人保安就問：我要買火腿，哪里有？他莫名其妙。我靈機一動，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一頭豬，說了個英文單詞：Pig！他還是搖搖頭。我又畫了一只火腿，然后用標頭把火腿指向豬的后腿，然后再拍拍我自己的大腿：你明白？黑人保安大笑起來：瞎蒙，瞎蒙！

我說：不是我瞎蒙啊！

其實，他不是說我瞎蒙，而是火腿的西班牙文用上海話讀正是“瞎（哈）蒙”。黑人保安點了點街口地圖的某一點：哈蒙！

我根據(jù)他的指點，果然找到了“瞎蒙”，買到了西班牙火腿。我立刻告訴驢友：要買火腿你就說“瞎（哈）蒙”，一蒙就蒙對了！

我們在奧特萊斯要停留3個小時，我和一個朋友在咖啡店坐下，并且煞有介事地曬太陽。侍者走過來問：Drink？我聽懂了，他是問我們要喝什么，這里不能白坐。我用上海話和朋友商量：皮酒（啤酒）？要么弄杯皮酒吃吃？

侍者不理我們，竟然走掉了。可是不一會兒，他端來幾杯鮮啤酒。我詫異：他怎么懂上海話？朋友說：啤酒的英文叫Beer，發(fā)音“皮兒”，跟我們上海話差不多，所以他“聽懂了”。這一回，是西班牙人瞎蒙蒙對了。

到了西班牙的一個小鎮(zhèn)，那里出售的寶劍、短刀、弓箭，名聞遐邇，據(jù)說還有精致的權(quán)杖出售。我問導游：西班牙語“權(quán)杖”兩個字怎么說？她說：塞特羅。

于是，我在那些專門賣刀劍的店里轉(zhuǎn)悠，卻怎么都找不到權(quán)杖。我問大胡子店員：我要買“奧賽羅”。店員搖頭：No奧賽羅！

上了大巴，我把我買權(quán)杖的經(jīng)過告訴導游，她笑了：奧賽羅是莎士比亞悲劇的名字呀，權(quán)杖是“塞特羅”呀！不過誰都有瞎蒙的時候。有一次，我?guī)Я艘粋€團到馬德里，有個小青年看見一輛救火車呼嘯而過，就問：這是什么車？我回答：消防車！小青年笑了：消防車我當然認識，我問的是這輛消防車是什么牌子的？桑塔納？寶馬？還是三菱？

到達下榻的賓館，導游分房牌讓我們?nèi)胱　?jù)說在西班牙喝水，水龍頭打開直接喝。可我總覺得水龍頭里放出來的不衛(wèi)生，于是就喝放在桌上的礦泉水，兩個歐元一瓶。一小瓶咕咚咕咚喝下肚，我掐指一算，這瓶礦泉水要15塊人民幣！在中國大概可以買一瓶料酒了。

吃過晚餐出去散步，路過一家超市，我進去看看礦泉水的行情。哦，1.5升的大瓶礦泉水只要4毛錢，太便宜了。這里上個廁所都要五毛錢。我買下一瓶帶回賓館燒開水喝，當我打開瓶蓋，就聽見嗤嗤的聲音，那水開始冒泡，我倒出一點嘗嘗，咸的。

我立刻打電話給導游。導游哈哈笑了：你買的是鹽汽水嘛，貪小失大！

（摘自《新民晚報》 圖/黃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