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艷
生命的一種顧盼——評《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
李志艷
錢林森教授的《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是中法文學關系研究領域的一大巨著,也是錢教授在此領域數十年學術研究積累的又一碩果。全書注重史料,在文學交流還原的事件性場域中,突出作者對這些事件活動的生命體悟,以此為核心和基礎重現的中外文學交流史,必然具有開創性。
錢林森 《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 生命
Author: Li Zhiyan
is from the college of literature in Guangxi University, specializing in the Theory of Literature and Art.作為“史”的一般屬性,至少包括兩個方面:一是作為社會公知的“歷史”,它立足于事實發生和認知理性的普遍性社會認同,指向科學。二是作為私人經驗的“歷史”,它立足于歷史作者在體驗、認知歷史之余的歷史書寫,指向藝術性。在公器與私我二律背反的兩難中,卻又顯示出其中無限創新和拓展的可能,錢林森教授的《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正是在這種局促的困境中,漸漸治理出一片嶄新的天地來。
錢林森教授在中法文學交流及其相關領域的研究,時間跨度長、領域寬、積累厚,從《中國文學在法國》到《法國作家與中國》《和而不同——中法文化對話集》,乃至2015年山東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外文學交流史》叢書,已有三十余載。時間的砥礪成為學術最好的植養土壤,是以《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的成功問世僅是這篇土壤的一抹綠意,它意味著承載,更是新生。
要完成一部史學著作,首先應對的是作者與史料的關系問題,譚軍武曾論述到:“錢先生一以貫之,由中外文學和文化的文獻鉤稽入手,持之以恒,對中法文學關系做了大量的‘歷史現場’清理和重構工作,盡管沒有在理論鬧騰的時候‘笑傲江湖’,但對‘歷史現場’的親臨和體驗,使他獲得了與眾不同的真知灼見。”在數十年中法文學關系研究的浸淫中,錢林森教授在文獻占有與現場感受上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在《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這部著作中,參考文獻總數竟達340種之多,且大多數都是外文文獻。與此并重的是實地現場性的經驗,錢林森教授早在1976年就赴法國巴黎大學訪學,常年在經驗塑造的同時,也建構了中法文學交流的研究視野與方式。即在生命對話的理解與證悟中體驗時間歷史,努力恢復文學生命的歷史現場、活泛文學活動的關系程序、以最大限度的意識懸置來促進事實發生的自然性對話。在這一過程中,文學歷史以始終的活態生命存在而運動,錢林森教授的中法文學關系考察由此開始,緊扣于此。
錢林森教授的生命本位思想展現了靈動圓融的功能屬性,即在宏觀層次上,能夠對中法文學交流史形成全景式把握,如在“前言”中如此寫到:“作為東西文明交匯的心靈和精神領域,中法文學的相遇、交流,經歷了漫長的旅程。”在俯瞰與統籌的視域中,學理性地確立了文學史的基本位標及其輻射模式。在此句中,錢林森教授在繼承傳統史學時間撰寫思路之余,又以“心靈和精神場域”語序前置的方式,隱含指出了時間構成的基本元素與邏輯規律,其實質是生命本位下的“靈魂和精神”的顯現與運動發展。在此條件之下,生命軌跡構成的文學史脈絡便能浮現出基本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意義,即世界是生命的世界,所謂歷史的還原在本質上是對生命活動現場的還原,以此為基礎方能實現建基于生命對話意義之上的重構與再構。歷史走出文獻和記憶,以本體論的超構方式,顯示如“上帝”一般的全知全能。
在中觀層次上,主要顯現為錢林森教授對書寫中法文學史的實踐性把握,展現為對中法文學交流史新的書寫空間的發掘,及其與之相對應的價值功能。中法文學交流是生命主體性的對話與共進,在客觀性面前,作者涉身其中卻又盡可能的置身事外。宏觀的“上帝”視野在此時表現為史學內部系統的比較視域,確立寫照參照從而彌補不足。是以側重性寫作、反傳統性的“法—中”錯位式寫作水到渠成。以法國為主導來撰寫中法文學交流史,勢必就是書寫位勢反向化之后的直接性創新,而這對于錢林森教授的中國身份而言,恰恰淡化了先在的中國文化與中國式思維的影響。主體強勢經驗的解構與主動他者化,并不意味著中法文學交流史中“中國訴說”的在場性缺失,而是在去中心化之后建構中法對話的平等性與和諧性。是以在整部中法文學交流史(1245—1808)中,分為上下兩篇,上篇主要是歐洲(法國)發現、想象和理解中國;下篇是西方(法國)對中國的研究,包括譯介、中國式文學創作、學習和借鑒。這一脈絡主要體現為:①方法論意義上的換位書寫,即著重強調呈現西方(法國)視野中的中國。②文學活動論與過程書寫,中法文學交流史在本質上就是文學活動的在場性動態發生,是集認知、創作、傳播、接受、反饋于一體的復合性文化運動。緊扣中法文學交流之文學活動與過程,能夠有效地規避文學史的先在性想象與目的性、功利性書寫,將文學史的價值意義歸還給文學主體自身。③將中法文學史交流史分為上下兩篇, 主要是由于思想家培爾(Pierre Bayle)等在“17、18世紀之交法國思想史和中法文化關系史上,具有無可取代的承上啟下的意義與影響”,乃至18世紀“法國人對中國知識、中國文化及文學的了解與把握進入自覺的階段”(126—129)。這首先凸顯的是此次文學活動本身的遞進深入與重大拐點;其次在目的上是突出、強化事件發展本身在時間維度上的節點斷代功能,事件的活動屬性才是文學史的時間屬性。
錢林森教授在中法文學交流史撰寫中對宏觀和中觀的要求,間接決定了其交流史微觀的處理方法,即史料運用的復合性與生態性。前者指向的是錢林森教授對于中法文學交流史史料門類收集的齊全性,它們主要包括有哲學、美學、宗教、文學、圖畫、建筑、日常生活等各個方面內容;后者主要指向的是對于這些材料之間相互關系的處理, 生態性并不意味著各類史料的絕對平等地位,而是指向在文學史特定問題論域下各類史料主體性的交互性顯現,它決定了文學史場域還原的真實性與效用度。在此條件之下,文學史以自身結構系統的純粹性來奠定了其自主性基礎,文學史能夠通過自我論證顯示其知識本體的純粹性,并且形成向他者系統言說以及顯示意義。如在論述18世紀法國文學的“中國熱”(128)之時,就插入了一張法國設計師所作的中式園林圖畫,錢林森教授并未對此作出任何解說,但卻在本單元的法國在日常生活、建筑、文學、哲學等全面興起的“中國熱”論述中意義自顯,和其他材料毫無違和之感,并能形成直觀可感的“無言”論證。
是以所謂“上帝之眼”主要包括本體論意義上的生命活態論、研究視野的作家外在主體的全知全能、研究方法上的運動發展觀以及價值意義上的自然發生論。它凸顯了錢林森教授的文學史觀,并決定了與其內在關聯的書寫方式。
文學交流史作為文學活動的在場性發生運動始終只能是一場浪漫性回憶,承載歷史的唯有建基于多種媒介材料之上的多樣化敘述,歷史的敘述性和敘述的歷史化辯證統一。于此,可以基本確定的是:①歷史不能通過自我顯示本身,顯現歷史的是系列行為事件發生的時間階段、運動周期,以及背后的邏輯規律。②所以,對于歷史的確定只能以當下為坐標參照,由于當下的恒變性,導致了歷史始終是開放的,它在理論上有一個起點,但難以追溯,或者說可以無限追溯,它在空間上沒有邊界,在時間線性上沒有終點,這先在地確定了任何既定的歷史規律都一定存在某種程度的不足和缺陷。③對歷史的研究只能立足于時間段的截取,但時間和歷史一樣都困囿于自我論證,這反過來強化了對歷史的研究唯有通過歷史顯現物來完成。④以此為基礎,要研究一部歷史著作的相關問題,本質上是在研究一種具有元史學意義的多層結構,由于中介是史學著作,所以研究的核心對象是以語言為主要媒介形成的敘述整體。錢林森教授在“后記”中也說到:“著者始終主張,與其拆西墻補東墻地‘求全史’、‘求通史’,不如依循史學研究普遍的學術規律,選取特定時段的修飾模式、集中編修,分次編修,逐步完善。”(547)也就是說不存在全面的歷史,歷史敘述的選擇對象以及敘寫方式表征的是著者探詢、認可的歷史規律。
第一,關于敘述對象的選擇,錢林森教授走得是事件事實的動作性與意義性相結合的路子。比如說第一章“蒙元世紀的‘契丹’追尋和‘大漢行跡’”,第二章的“16世紀對中國的發現”;第三章“人文主義作家拉伯雷、蒙田的中國想象與描述”;第四、五章“古典主義作家、思想家的中國思考”等,在這些章節中,錢林森教授在回歸相應歷史語境的前提下,徹底放下歷史就是巨細無遺記載的包袱,事件的動作性被突顯,其實質就是在呼應事件自身元屬性的同時,讓歷史在事件的運動中展露活態特征,運動連帶相關場域,進而實現歷史的還原性書寫,而意義則在運動整個運動過程中顯現意義,而讀者闡釋已然被納入之中。
第二,關于敘述本身。在敘述視角上,適應于對史料掌握的全面性,錢林森教授主要采用了全知全能的敘述視角,其優勢在于能夠更為靈活地處理和運用史料,并由此形成著者觀點的直接陳述;然而缺陷也在于此,即容易導致歷史認知的先在形成,在大量的史料占有之余,卻又習慣性地遮蔽了史料。對此,錢林森教授在敘述時間與敘述話語等方面進行了有效處理。在敘述時間上,主要都以人物與事件為中心。在整部著作中,所有標題幾乎都緊扣人物及其事件,如第十五章主要講孟德斯鳩、第十六章講伏爾泰、第十七章講阿爾讓等,錢林森教授壓縮了歷史原有的發展時間,而對人物及其事件的敘述時間進行了適度延長,并由此承載相應的史料以及有足夠的空間呈現相應的事件運動變化過程,敘述時間的針對性延長有利于在細節真實的前提下捕捉歷史軌跡與潛在意蘊,并對全能性的作者言說形成解構作用,如在第七章研究弗雷萊時,錢林森教授就基本上是讓弗雷萊講述自己的故事,“弗雷萊告訴法國讀者:‘中國文字最早的發明者們就鐘愛那些任意的、與所表示事物之間只存在于認為規定關系的符號……’”,“弗雷萊說,中國文字作為‘只對眼睛說話的一種真正的語言’……”(172—173)。事件人(故事人)敘述中,直接性引語的使用直接造成了對讀者親口言說的幻象,這種幻象成功在喚起讀者對話欲望之時,激發起讀者一探究竟的認知訴求和動力來源。不僅如此,事件人敘述與作者敘述不僅是簡單的交叉補充的結構方式,而是在埋藏于歷史脈絡二元屬性下的主次關系,在整體性的前提下,構筑歷史的層次梯度感與比較視域,消解歷史時間的線型單性,提供歷史呈現與審視的多元視鏡成為其潛在目的。這已經顯示了錢林森教授對時間線型單性模式的消解,而且在處理敘述中事件與事件之間的勾連關系時顯得更為徹底和具有認知理性。當然,其中還要面臨兩個主要問題:一是傳統史學著述的時間線性敘述;二是文字語言敘述本身也一定是時間線性,如何在時間線性中呈現中外文學交流史的立體性成為一大難題。錢林森教授解決的辦法是,在以事件為中心的歷史敘述中,強調同一事件的多元視點與不同看法,以多個視面的組合構建歷史的立體性。如在研究“中國古樂的西傳”時就先后引用了美納斯特里埃、馬若瑟、杜赫德、韓國英等人的著作,就把中國古樂西傳主要通過宗教領域來傳播敘述得非常清楚。不僅如此,錢林森教授的歷史斷代問題一方面繼承了“治早期史學研究研究所常用的文藝復興啟蒙時段的歷史敘事模式”(547);另一方面,錢林森教授注重歷史事件的發展序列與因果更迭,以此進一步細分歷史的時間斷代并呈現出情節的結構特性。當然,這個情節中的情感,應該是著者對中外文學交流史中人物及其事件,乃至諸多相關研究者的趨同性體會。錢林森教授在這種復雜的情感狀態中漸漸凝練出一條新的中外文學交流史路徑,即上編是中外文學的相遇、相識,下編是傳播、弘揚、創作和研究等,這條路徑,在本質上是不同地域文明的集體人群之間的自然性吸引與逐漸推進,體現的是具有情感溫度的歷史自主言說的可能和空間。
第三,敘述實踐的最終完成自然是話語。作為一位在中法文學交流史研究領域的先行者和具有重大貢獻的史學家來說,錢林森教授在“歷史還原”的問題上面臨的最大障礙其實是自己。歷史是主體認識的“歷史”,同時又是歷史自身的“歷史”,在這個普遍的悖論中,錢林森采用了如下方式來求取二者的平衡,第一是敘述句式中修飾語的謹慎使用,如“柏朗嘉賓和魯布魯克都沒有到過中國,在他們提及或描述起擔任之后,歐洲人差不多等了半個世紀”(14)。在人物及其事件行為標示的時間中,修飾語被淘洗殆盡,在純凈的主謂結構中,著者的主觀意志被極大程度的消解,著作中的絕大多數陳述句表現為敘述與敘述對象在認知之“真”維度上的統一。不僅如此,為了能夠更好的明晰陳述之“真”,錢林森也特意在著作的前言與后記中集中闡述了中法文學交流史研究的時間斷代、主要對象、主要問題、思維路徑、研究訴求等。對比起整部中法文學交流史而言,它是“史中之史”,既是總括,又是微縮,與主文本形成二元式的呼應,同時又是一種話語上的牽制手段,由此潛在地設定了宏觀與微觀相融合的語義場,話語的語體特征及其文本結構方式確定了中法文學交流史中人物與事件的意義區域與邊界。此時,歷史和歷史的顯現完整的結合在一起,也反向的呈現出敘述并非一個工具論的問題,它自身的性質特點本就是特定時間和空間的顯現,就是一種歷史;同時,它在呈現中法文學交流史的同時,發生著巨大的影響功能。在面對歷史這個問題上,敘述本身似乎就具備了一種兼容性,或稱之為普泛性的母體功能。即在承載與繁衍的雙向上,它意味著中法文學交流史敘述實踐的終結,但又在言說的接受中不斷開啟新的世界,而這當然又都可以歸于歷史。
對于錢林森教授的《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來說,以生命及其活動事實為核心本位去貫穿對史實資料的占有、歷史書寫的方法方式、歷史書寫的敘述實踐,到最終都要面臨歷史與科學、藝術的關系問題。從其文本寫作來看,錢林森教授并不排斥科學、藝術對《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掣肘制約關系,相反的,他一直正視科學與藝術的矛盾性恒久存在,并以此形成《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書寫的坐標體系。反觀自省,在一條寬闊而又逼仄的道路里固守、跨越,形成了《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之科學、藝術的跨學科寫作。而這主要表現為,在研究方法上,以實證為基礎的影響研究方法,“中外文學關系研究,就學科屬性而言,屬實證研究,從比較文學研究傳統內部系統和研究范式來看,歸于‘影響研究’”(4)。在對待史料的科學甄別上,強調材料占有的“第一手性”“整一性”和“真實性”。在研究角度上,為了更好地解構中國主體中心論,錢林森教授的中法文學交流史采用的是反向性研究視角,即著重站在法國的立場上去審視中法文學交流史,這一來如前文所說,最大限度地剔除本土文化的先在性影響、前定性思維、慣習性價值評判。二來從比較學科的角度來說是比較要素與層次的疊加與積淀,即以中國視角來研究中法文學交流史本就是一級比較跨越;從中國視角向法國視角轉化來研究是為二級比較跨越;站在法國立場上研究中法文學交流史根本目的并非是為了建構研究視角的法國立場,而是為了消解作家、國家身份有可能帶來的單面性影響,進而建構趨向于“零度”意義上、純粹理性認識上的中法文學交流史,是為三級比較跨越。每一級比較跨越的形成就都意味著科學屬性的提升。在研究問題上,拋開一般性的“中外文學和文化關系研究課題”(5)不談,還主要包括:從發生學來看,中法文學交流史始源于“13世紀柏朗嘉賓奉教皇之命出使蒙古”(7),在本質上是“緣事功用說”,它從一開始就決定了中法文學交流史的研究對象、重心以及方式方法;在發展論上,中法文學交流史呈現的是以交流、對話、相互影響、相互建構為基礎的情節性動態并進論;在研究類型上,表現以中、法兩國文學交流為中心所衍生出來系列跨學科問題:在問題產生與提出的本質屬性上,指向的是以事實關涉為中心的實踐本體論;在目的意義論上,指向的是交流之后的融通與共同發展,是一種文化生態觀。這些問題的提出,都意味著錢林森教授立足于中法文學交流史的深度理性思考,但也必須強調的是,它趨向于科學化程度越來越高的同時,卻并不完全回避中法文學交流史的藝術色彩,因為在一般意義上,科學和藝術都是要面對“人”的問題;在中法文學交流史中,錢林森自始至終都是以“人”為中心的事件活動為考察半徑的,在本體論、發生發展論以及價值意義論上,“人”構成了科學與藝術同一性。反過來,錢林森教授對人的高度重視,也就是直接宣示了他的中法文學史,既是科學的,同時又是藝術的。
總的來說,錢林森教授的《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不僅直接提出并解決了其專業領域的諸多問題,譬如中外文學關系研究中的基本概念、史料與研究范疇等。更為重要的是,錢林森教授內在隱含的指出了中外文學交流史在深層次上依然是人之生命本位,以此為邏輯起點,以社會實踐化的行為活動為輻射領域,形成多種學科的同一性與交互性。因此,錢林森教授敞開自我生命的大門,在經驗寫作與學術寫作相結合的基礎上,對中法文學交流史回首顧盼,進而面向將來,這本身就是生命之間直接的對接、碰撞與對話交流。
注釋【Notes】
①錢林森:《中外文學交流史——中國—法國卷》,山東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第1頁。以下只在文中注明頁碼,不再一一做注。
Qian Linsen's The Exchange History of China and Foreign Literature (China – France) is a great work in the study of the literary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 and France. It is another fruitful research result of professor Qian in this fi eld. The book emphasizes historical materials, and it highlights the author's awareness of these events in the event-field of literary communication. These are the core and foundation of the communication history between Chinese literature and foreign literature,which must be groundbreaking.
Qian Linsen The Exchange History of China and Foreign Literature (China – France) Life
李志艷,廣西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為文化研究和文藝理論。
作品【Works Cited】
[1]譚軍武:《憂郁的平衡——評錢林森〈和不同——中法文化對話集〉》,載《中國比較文學》2010年第1期,第134—136頁。
[2]錢林森、周寧:《走向學科自覺的中外文學關系史研究》,載《中華讀書報》2007年5月16日,第019版。
Title:
A Stare of Life — A Review on The Exchange History of China and Foreign Literature: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China and Fr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