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孫中山先生《題夏府戚氏聚順堂聯》聯文的質疑

●姚蘇丹

張美材先生《孫中山對聯賞讀》文中有一副對孫中山先生題夏府戚氏聚順堂聯，聯文如下：

尉和平景象，振國是風聲，發揚章貢英靈崆峒秀氣；

恢家族規模，建明治基礎，光大楚丘宏業閥閱宗功。

我有兩點懷疑： 一、『尉』在這里不是動詞，應為『蔚』。二、『建明治基礎』不好理解。

因我手頭的幾部典籍《中國對聯大典》、《中國名聯詞典》都未收錄此聯。 只好把聯文貼到網上求證。搜索的結果，都和張先生的文稿相同。包括《光明日報》的一篇報道《江西贛縣發現孫中山撰寫的楹聯》以及一篇專門介紹這副對聯的文章《新現孫中山楹聯意蘊考》，聯文都和本文一樣。 而且文中還都具體地說『楹聯鐫刻在夏府戚氏聚順堂中廳的紅砂巖石柱上。 』這兩篇文章只是讓我知道了此聯在典籍上查不到的原因———這些典籍出版時，此聯還未被發現；而我對聯文的疑問不但沒有消除，反而被再次坐實了。

我只好采用老辦法，把自己認為較有把握的改『尉』字為『蔚』字后的聯文貼到百度上，終于找出了一個我希望得到的版本。 除首字是『蔚』字外，還有『明治』作『民治』。我認為這是糾正了一個較大的錯誤。 因為孫先生是提倡共和制的民主政治的，『建民治基礎』是符合孫先生的思想的，而『建明治基礎』，在這里就講不通了：無論是中國古代帝王的『明治』，（修明政事）還是近現代日本的『明治維新』（君主立憲制度下的現代化改革），都是在君主制度下實行的比較開明的治理，而孫中山先生是一位徹底的民主主義革命者，他追求的民主共和制是要推翻君主制的皇權的。兩者是根本對立的。 所以，『建明治基礎』不會是孫先生的用語。 因此，我認為這副對聯的正確的文字應該就是：

蔚和平景象，振國是風聲，發揚章貢英靈、崆峒秀氣；

恢家族規模，建民治基礎，光大楚丘宏業、閥閱宗功。

不過，還有許多記敘到夏府村參觀的文字都提到了這副對聯，也都是和張先生同樣的聯文。 有代表性的記載如『在戚氏宗祠的一百米左側有一座分祠，聚順堂，該祠建筑風格與總祠相似，在分祠中廳的上柱正面，刻著孫中山的親筆所書的楹聯：『尉和平景象……，建明治基礎，光大楚丘宏業閥閱宗功。 』按理說，這些親臨實地的報社記者、 研究人員和參觀者看到了孫中山的親筆所書的楹聯應該是不會記錯的。但我反復查對，『尉』可以通『熨』（『尉』的本義），可以通『慰』，卻始終沒找到和『蔚』相通的例子； 又堅信『民治』才是孫先生革命的主旨，無法認同他們的這個版本。 所以我又把我認為正確的的聯文貼到百度上去查，結果這次得到了許多不同的文章的文字的支持。 這使我堅定了認定這個版本的信心。那么，前面那個版本呢？恐怕即使不是那些文章的作者們抄錄錯了，也可能是現在聚順堂中廳石柱上的對聯已經不是孫先生手書的原件了。因為我們國家曾經經歷過一次『文化大革命』的浩劫，文物修復重建中出現訛誤的情況也多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