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故鄉（外一首）

※ 凌斌

風吹故鄉（外一首）

※ 凌斌

稻穗低下金黃的頭

寬出一條田埂

沉甸的腳步，在他方

每向前邁步，都踩得風聲陣陣

跟在身后吼叫，鄉愁無處藏身

風總是以高姿態

篩落一粒粒飽滿的月光

穿過故鄉的身體

歲月拆下神樓上的鐘，咔嚓一聲

也拆下了父親風雨擺動的一生

一片葉子飄向秋天的山谷

連同他的一生，生成季候風

夜夜鑿開老屋兩扇木門

母親摘下一根白發

死死地拴住，微弱的燈火

唯恐我在黑夜回家

找不到被風吹落的門牌

遠去的炊煙

升騰和矮伏在屋檐的炊煙

經不起風的誘惑

換一身行裝，坐上列車遠離了故鄉

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鄉間移動

在火中烤得模糊

我對著鍋里喊，隔著遠山

聞到鼎沸的回聲

一縷輕煙捂住了喉嚨

讓我嗆了幾下，差點咳出紅花

從此，家里的土灶日夜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