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省的力量

張 敏

內省的力量

The power of relfection

張 敏

大唐電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世上的所有事情都需要對沖的力量來平衡，方方面面都是如此。有些生活常識的人可能會注意到，有擴音器的會場中，如果將喇叭對著話筒，馬上會引起刺耳的尖叫，這是由于聲音經過反復放大使得電路處于無限循環放大的狀態使得系統自激。解決這種嘯叫的辦法就是把話筒挪開不要讓喇叭直對著它。這個動作就相當于電子放大電路中加入負反饋回路，它的作用就是在當放大后的信號到達一定的強度后給系統一個反向的信號去減低系統的輸入量。

社會的萬事萬物，都符合這樣的原理。以經濟生活為例，比如股市的設計也是如此，要有做多和做空兩股力量。單純地作多，股市會瘋狂，單純地做空， 股市會蕭條。社會的整體運行也是如此。社會精英人士的內省是保證社會良性運轉很重要的要素?？v觀歷史，群體概念的知識分子通常都是社會的精英階層，他們在社會規則的制定，國家行政的參與等方面都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精英階層通常不會為日常生活的瑣碎所困擾，社會資源的豐富和社會人脈的廣闊為他們構筑了寬闊的人生舞臺，相比較于普通的民間，精英分子掌握著更多的社會資源，某種意義上對社會生活有著更多地話語權。如果精英階層脫離了民間的煙火，很容易形成相背的兩股社會力量，社會將會被撕裂。精英階層和民間的對話是處在相對優勢的地位。由于精英階層更多地會參與行政，他們的道德內省，可以成為社會自我校正的重要力量。

藝術家是某種意義上也是精英群體中的一員，他們在塑造一個時代的精神。一個時代的藝術家，作品要面對普通的大眾， 要根植于大眾，要和普通大眾共呼吸，引起他們的共鳴，這樣的藝術家才是鮮活的，是具有強烈時代感的藝術家。流傳下來的知名藝術作品大多是反映當時的社會生活如“清明上河圖”、反映當時的宗教如“最后的晚餐”、或反映重大歷史事件如“開國大典”、“八女投江”等等。宗教或歷史題材的繪畫作品或許是對記錄歷史有著重要的作用，但反映民眾生活的繪畫作品有著更為廣闊的受眾基礎，也是藝術家自我內省和對生活深度觀察的結果。

古代有唐代詩人白居易，他早年間也寫過非常華麗的詩篇，如《長恨歌》等。到了晚年，他寫了大量的用通俗的語言反映市井生活的詩篇，如《新豐折臂翁》、《賣炭翁》等，這些作品都是在自省的覺悟下完成的。從文學層面來說是嶄新的氣象，但它的意義更在于社會現實的方面。

當今我們處在一個更加復雜的社會階段?，F代的精英階層也能用藝術的方式完成內省的功效。北大原副校長吳志攀先生是一位術業有成的法律方面的學者，是我遇到的一位具有這樣內省自覺地一位大學者，吳先生是法學專業的專家，還擔任大學的領導職務，但愛好漫畫，漫畫成了他的第二思考方式，隨手把從生活中感受到的所見所聞和所感用漫畫的形式表現出來。一方面大眾喜聞樂見，老幼皆宜，也讓人在會心一笑中領悟到他的幽默或是想傳達給我們的理念或是對現實生活的所思所想。他的漫畫所涉及的題材幾乎是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從電視畫面上得到的感悟，從超市邊上聽到的話語，冷天街邊的早點攤，甚至于辦公室搬遷過程感悟

到網上購物的變化等都記錄在他的漫畫中，而這些生活的細節正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生活特色。是鮮活的生活，它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遜色。漫畫的形式也是老少皆宜，不論文化程度的高低都能看懂和領會它的含義。它是吳先生在工作之余，用自己以專業以外的眼光在觀察民間，很難量化地說這些觀察對他的法律主業的具體幫助，但有了這些觀察，他在法律上的工作肯定會考慮到這些民間的現狀。

黑龍江省書法協會駐會副主席兼秘書長胡志平先生也是我遇到的一位具有了這樣內省自覺的學者，書法是他研究的主業，倡導“生活書法”的理念，平時愛好速寫且長年筆耕不綴，筆不離手，且行且畫。當他面對一個拾荒者速寫時，拾荒者生活的艱辛會讓他流下淚來；一段母與子的日常對話能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一個公益活動場景會讓他忘記了自己的年齡。他的“市井速寫”就是現實的記錄，更是他熱愛生活的實踐，他常說一句話：不說只做。他幾乎每天都有市井速寫，“市井速寫”記錄著我們的生活。他也通過速寫的形式將大眾瑣碎生活的瞬間固化，讓人們司空見慣的場景變成了思考的對象，每個記錄的瞬間都是他對生活的一個觀察的角度， 也是思考時代的一個視角，這些速寫的社會意義大于藝術層面上意義，它是藝術家融入了鮮活的生活，是他記錄時代和觀察思考的一個縮影。“生活書法”的理念正是這樣對民間生活的長期觀察所升華得到的觀念，使得藝術的發展根植于肥沃的土壤。

正是由于每個時代都有著這樣的一批有著內省精神的社會精英，他們的目光不斷地投射到最需要關注的平民的生活中，社會在前行的過程中才能不斷地能將社會上最需要關注的群體納入到觀察的視野，使得社會能夠在發展的過程中各階層之間能有良好的互動，健康地前行。我們講一個良好的社會是人們能感受到安居樂業幸福感的社會，社會的一切行政規則能夠兼顧到社會各階層的需求，這就要求精英階層能夠有內省的能力，能夠站到各個階層來看到社會的全貌，制定的規則能夠兼顧到各階層的利益。一旦社會的精英階層脫離了平民階層太遠，一切行政的規則必將朝著占據統治地位的階層傾斜，嚴重的時候就會激化階層之間的矛盾。社會是一個群體概念，在一個良性的社會結構中，占據行政地位的一定是少數人，而絕大多數的平民階層的人是在為社會提供著財富的生產，他們在社會上是被行政的角色。一個良性的社會是精英階層和平民階層的相互關懷，這樣才能使社會生活的總體水平逐漸提高，使得社會朝著更加和諧的道路上發展，而階層撕裂的社會會朝著更加不和諧的方向發展，使得社會的行政成本更高。

在美國，特朗普總統的當選，和近期美國社會出現的對近代歷史人物的否定等現象是很明顯的社會階層分裂的案例。多年來，資本權貴的資本積累加速和民眾生活水平的不升反而降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相對于其他的第三世界國家， 美國的國民生活平均水平要高出很多，但作為一個社會來說，社會內部各階層的和諧相處才是問題的要點。忽略掉這些問題，很難去理解美國現在社會出現的亂象。

所以社會需要有內省能力的一個階層的存在，知識分子由于其善于研究的特點，也注定了他們更容易具備內省的能力，尤其是占據了社會精英階層的知識分子，他們的內省能力某種意義上更是一個社會良性的決定性力量，會使得社會更加和諧。社會要鼓勵占據優勢地位的社會成員的內省和不同階層之間相互關懷才能促進社會的和諧。宣傳媒介不能總拿“小目標”來刺激平常人的欲望，有些欲望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近玩焉，社會的絕大多數人都注定是處在基石角色位置上的，基石牢固結構才穩，塔尖的高是建立在基石的穩的基礎之上的，塔尖要知道基石的作用， 切實保護好自己的基石才能永保高度。社會的精英階層的要時時內省照顧好平民階層的利益，才能保證社會結構的穩定，否則再高的大廈也只是建在松軟的沙灘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