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鳥兒的復活〔外一首〕

秦念紅

你終將被遺忘，被剪輯

被布滿鐵銹的剪刀修理

一條河流的悠長，寸發難渡

那么大的風，被陽光割裂

繞成發髻，在寒濕的氣流中狡黠地翻滾

誠實的它，去每部作品踩下腳印

它優雅地說著臟話，在罵人的時節

摘帽敬禮。所有的夢都光鮮迷人

夢里的他比它的羽毛更輕盈

“誰會在意一只鳥兒的復活”

趕在秋天結束之前，它要赴命

站在黃昏的街角

用塵埃燒制一匹野馬

再見時，它騎在馬背，塵土在下

我將告別，這側耳的驚蟄

很遺憾，我即將老去

耳亦不聰，目已呆滯

坐在唐朝的那棵老樹枝下，聽受驚的桃樹綻放第一縷春光

新墨黑的山黛，掩飾我羞愧的面

我忘了南山，忘記種在南山的種種記憶

我忘了那晚，聽竹筍拔節后輕輕的步履

最后，我忘了和誰

看南山梅，靜靜的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