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身份 〔外一首〕

董喜陽

水邊池塘，藏有隆起的墓地

選一處光照好，水源殷實的給自己

那里將來要蓋房，種植莊稼

設置一個窗口對準藍天

看四季變化，賞過往云煙

每天都下地耕種，喊一下路人的名字

當有人回頭張望

挪去他們路上的絆腳石，障礙植物

讓汗珠重重地砸進土地

像我活著的時候一樣

要偷學技藝，練習語言

不當強盜，不做文盲

熱愛這個世界，就像熱愛我的欲望

放棄貪念

像我當年戒掉理想一樣簡單

在雨中

驚訝于今天的雨滴

亮相在陰冷無風的大地

好像一整天的陰郁與憂傷全在那里

根須向下，目光仰望天窗

泥里鉆出骨刺，而天空生出癤子

我就平靜地走在雨中

沒有雨傘，沒有牽任何人的手

只是晴朗的關卡在前

仿佛一萬條街道向我示好

我就從容地站在雨中，沒有向左，

也沒向右。如蘋果未落之前

呆在樹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