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氏
學與思
文/彥氏
戰國時期,趙國大將趙奢曾以少勝多,大敗入侵的秦軍,被趙惠文王奉為上卿。他有一個兒子叫趙括,從小熟讀兵書,但不愿參與實踐。他張口閉口談論軍事,別人往往說不過他,因此他很驕傲,自以為天下無敵,甚至對父親豐富的實戰經驗都不屑一顧。父親趙奢很替他擔憂,認為他不過是紙上談兵,曾斷言:“如果用他為將,一定會使趙軍遭受失敗。”趙括不僅喜談兵學,還熱衷于著書立說,收了很多“軍迷”做他的學生,在趙國名聲越來越大。趙奢死后,惠文王賜趙括襲封馬服君。
公元前259年,秦軍大舉進犯趙國。趙國方面由廉頗負責指揮全軍。廉頗年事雖高,打仗仍然很有辦法,使得秦軍無法取勝。秦國知道拖下去于己不利,就實施反間計,派人到趙國散布“秦軍最害怕趙奢的兒子趙括將軍”的話。趙王上了當,派趙括替代了廉頗。趙括自認為很會打仗,死搬兵書上的條文,不結合實戰進行變化。他到了長平后完全改變了廉頗的作戰方案,草率進攻,結果被秦軍包圍,斷絕了糧道,40多萬趙軍盡數被殲滅,他自己在突圍的時候也被秦軍射中身亡。趙括正是敗在“學而不思”啊!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一味學習而不思考,就無法深刻理解所學的知識,甚至會漸漸迷茫;如果一味空想而不去鉆研,終究如沙上建塔,一無所得。只有把學習和思考結合起來,才能學到切實有用的知識。
楊絳本名楊季康,作家、文學翻譯家和外國文學研究家,同時也是一位治學態度非常嚴謹的學者,世人尊稱她為“楊絳先生”。
楊絳先生一生勤學篤思,她最反對有些人治學漂浮、不讀典籍、一味狂想。曾經有個人給她寫了一封長信,在表達自己對她的仰慕之情的同時還傾訴了很多人生困惑。楊絳用淡黃色的豎排紅格信紙回復了這位仰慕者,除了寒暄和一些鼓勵晚輩的話以外,楊絳的信里其實只寫了一句話:“你的問題主要在于讀書不多而想得太多”,意思就是“思而不學則殆”!
楊絳出身于無錫的名門望族。她不僅國學根基深厚,還通曉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由她翻譯的《唐吉訶德》是公認的最優秀的翻譯佳作。她不拘泥于學術,能夠活學活用所學的知識,在晚年一改翻譯文風,創作了散文隨筆集《我們仨》,風靡海內外,發行了100多萬冊。她在96歲時出版了哲理散文集《走在人生邊上》,102歲時出版了250萬字的《楊絳文集》8卷。錢鍾書先生去世后留下的幾麻袋天書般的手稿與中外文筆記,多達7萬余頁,也被她接手過來,整理出版了《容安館札記》3卷、外文筆記178冊、《錢鍾書手稿集·中文筆記》20卷。
王夫之自幼跟隨父兄讀書,學識極其淵博。舉凡經學、子學、史學、文學、政法、倫理等各門學問無不精深,天文、歷數、醫理、兵法乃至卜筮、星象,亦旁涉兼通,且留心當時傳入的西學。他“每讀史到一半,便掩卷思其成敗,然后再看;有不合處,又更思之”,這便是他訓練獨立思考能力的一種方法。他相信,在讀書的過程中多思、精思、善思,就會有所發現。
王夫之認為“學愈博則思愈遠”,學有益于思,思有助于學,治學必須學思兼致。他主張,對于前人的思想成果需要虛心學習、為我所用,但在繼承借鑒的過程中,必須加上自己的獨立思考,而不能一味盲從,以免失去自己的學術個性。他認為,古人的學術思想,盡管“先我而得者已竭其思”,但后來者仍不能就此卻步,而要“度之于吾心”,加以反復追問,看古人講的是否真有道理,還有哪些問題需要進一步研究。
在學與思的結合中,王夫之尤其重視思的主體作用,他認為學的過程就是要發揮主觀能動性,辨其大義,察其微言,以掌握修己治人的至道妙理。如果不思考,讀書的效用就會大打折扣。因此,王夫之讀書時,總是“以肅然之心臨之,一節一目,一字一句,皆引歸身心,求合于所志之大者”,思貫穿于學的始終。
王夫之,字而農,與顧炎武、黃宗羲并稱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他著有《周易外傳》《黃書》《尚書引義》《永歷實錄》《春秋世論》《噩夢》《讀通鑒論》《宋論》等。
三位名人的故事告訴我們,在學習中最好能夠做到邊學習邊思考,既不要做只會讀書、不會思辨、不會實踐的“書呆子”,也不要一味地虛浮妄想,成為“頭重腳輕根底淺,嘴尖皮厚腹中空”的淺薄之人。

彥氏,吉林大學文學博士,曾在北京、上海、浙江、福建、廣東等地游學10年,將語文、歷史、國學、書法融會貫通,創立“彥氏私學”,用新國文、新私塾的理念教授國文、宣講國學,普及作文、書法知識,其新穎的教學方法受到了學生們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