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農戶生計現狀與發展研究

鄧天仙　任曉冬

摘要：為了促進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農戶的可持續發展，以DFID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為基礎，結合草海周邊農戶問卷調查數據與訪談資料，對農戶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等5種生計資本進行界定，分析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農戶的生計狀況。結果表明，該地區農戶生計總體水平較低，各項資本差異大，農戶生計資本脆弱。基于此，對農戶生計的改善和發展提出幾點建議，為保護區生態保護與周邊農戶的發展提供參考。

關鍵詞：周邊社區；農戶；生計現狀；發展；草海自然保護區

中圖分類號：F32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17）20-3971-04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7.20.043

Abstract：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farmers in surrounding communities of nature reserves， based on DFID analysis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Framework， and combined with survey data and interview data of farmers around Caohai， five kinds of farmers livelihood capital including the natural， physical， financial， human， and social capital were defined， to analyze the livelihood situation of farmers in communities around nature reserve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overall level was low，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various capitals were significant， and the livelihood capital of farmers was fragile. On this basis， some suggestions for the improvement and development of farmers livelihood were put forward，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the ecological protection of reserve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surrounding farmers.

Key words： surrounding communities； farmers； livelihood situation； development； Caohai nature reserve

生計指的是一種謀生的手段，包括能力、資產以及一種生活方式所需要的活動。隨著生計研究的進一步發展，生計分析框架應運而生，為尋求生計脆弱性原因、改善生計解決方案提供有效的手段，特別是在扶貧領域得到了不斷發展。現存有3種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DFID可持續性生計分析框架、UNDP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CARE可持續分析生計框架，它們的研究側重點各有不同，其中當屬英國海外發展部DFID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使用最為廣泛。其認為，作為核心的資本性質和狀況決定了采用生計策略的類型，從而導致某種生計結果，生計結果又會反作用于資產，影響資產的性質和狀況[1]。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下的生計資本包括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人力資本是基礎。

國外學者利用可持續生計研究方法對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農戶生計的研究較多。主要從林業管理政策與社區農戶生計、區域林業與農戶收入關系、可持續管理與利用社區內的經濟作物、生態旅游對提高居民生計的影響等進行了研究[2-6]。而國內學者從自然保護區社區農戶的家庭經濟收入、社區農戶能源利用、農戶生計資本、農戶生計替代、農戶生計影響因素進行了大量研究[7-11]，但運用可持續生計框架對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農戶生計的研究較少。

本研究以草海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2個自然村的農戶為研究對象，進行了實地調研。需要特別強調的是，這兩個村是當地的貧困村，具有一定的特殊性。通過問卷調查和訪談相關資料，對農戶的生計狀況與發展困境進行分析，并提出相應的建議，從而為農村社區的生計改善和經濟發展提供相應的參考。

1 研究區域概況及數據來源

1.1 研究區域概況

草海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位于貴州省威寧縣草海鎮境內，海拔1 900 m以上。調研的兩個自然村處于草海自然保區內，位于草海領南部，兩村比鄰（圖1），兩村共有256戶，人口1 320人。由于社區農戶受教育程度低，無可替代性生計，基礎設施不完全，整體經濟發展落后。尤其是1985年建立草海自然保護區海水上漲淹沒耕地、禁止捕魚后，農戶的收入減少，雖有外界幫扶，但較其他村組仍貧困。

1.2 數據來源

數據收集主要是通過參與式調查、隨機問卷訪談的形式獲取，組織兩次村民訪談，與社區共同梳理社區概況。在訪問農戶時，考慮到調查質量的問題，一律采用調查員入戶調查的形式，一對一的方式地對農戶進行調查。采取隨機抽樣方法，共獲得有效問卷53份。對于所獲得的調查數據采用Min-max標準化的方法處理，主要參照李小云等[12]、杜本峰等[13]的研究成果。為了方便分析，將農戶的單項生計資本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使得所有指標標準化處理后的值介于0～1之間，再利用綜合指數法對農戶資本進行計算分析。

2 農戶生計狀況與發展困境分析endprint

農戶家庭生計資產是家庭擁有的選擇機會、采用生計策略和所處風險環境的基礎，也是改善農村經濟發展的切入點。在DFID可持續生計框架下生計資本包括5部分（圖2）：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社會資本。在不同條件下，5種資本可以相互轉化。農戶生計資產的組成可以用圖2表示，五邊形的中心代表不擁有（或零擁有）價值，而外部邊界代表擁有最大化的價值[14]。

2.1 自然資本

自然資本是描述自然資源存量的術語，可分為無形的公共資本（如大氣、生物多樣性）和有形的直接用于生產的資本（土地、樹木等）。由于農戶的公共資本沒有太大差異，在此忽略不計，探討的主要是土地類型對農戶生計的影響。通過調查發現，草海周邊社區農戶所擁有的自然資本主要是土地（海子地、坡地等），但是每年雨季都會面臨海水上漲、冬季黑頸鶴破壞農作物的危險，這些對自然資本的毀壞對農戶生計會造成很大的影響，農民的生計對自然資源的依賴性普遍很強，一個地方的自然資源基礎的貧富決定人民面臨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2.2 人力資本

在農村，家庭作為基本的勞動單元，其人力資本的水平直接取決于家庭勞動力的人數、家庭規模、技能水平以及健康狀況等因素。本研究以3個指標來衡量農戶的人力資本：①基于年齡狀況來考慮的農戶家庭成員勞動力指標；②以家庭成年勞動力的受教育水平所體現的從事生計活動能力指標（表1）；③以家庭人口數來作為人力資本的測量指標。

2.3 物質資本

物質資本指用以維持生計的基本生產資料和基礎設施，農村家庭用于提高生產力以維持生計。通過對草海周邊社區農戶所擁有的物質資本進行梳理與分類，將物質資本分為農戶的住房、生活耐用性消費品和家庭全部牲畜量3項指標，按權重值對其分別賦予0.3、0.3、0.4的權重值。在住房方面，將家庭住房結構與家庭住房面積來衡量家庭住房情況。

2.4 金融資本

金融資本主要指人們在消費和生產過程中化解風險和危機的重要資源，主要是指金錢。通過3個指標來進行衡量：①農戶獲得的政府救助和補貼（包括農業補貼和低保），賦予0.2的權重值；②家庭年收入（包括農業生產性收入、外出打工收入，經商所獲得收入），賦予0.6的權重值；③從正規與非正規渠道獲得的借款，如農村信用合作社等正常渠道借款、親戚朋友借款、高利貸（數額較小），賦予0.2的權重值。

2.5 社會資本

在可持續生計背景之下，社會資本是指人們在追求生計目標的過程中所利用的社會資源。前提是這種社會資本是能夠幫助生計的資本而非任意的社會資本，農戶社會資本的大小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體現農戶在面對困難時尋求到幫助的難易。通過調查了解到2個自然村中，農戶的關系主要是建立在與親戚、朋友、技術人員和干部的關系密切程度以及人情往來次數的基礎之上。與親戚、朋友、技術人員和干部的關系密切程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農戶的社會資本，擁有社會資本較多的家庭與親朋好友、干部的密切程度較高。人情往來的次數可以反映這些社會資本對生計的作用大小，來往的次數越多表示這些社會資本對于農戶的生計作用越大。兩個指標的權重各占0.5。

2.6 生計總體狀況與發展困境分析

通過對草海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農戶生計狀況的衡量，并對社區農戶的發展能力進行探討。結果（表2）表明，草海自然保護區周邊社區的自然資本水平較低，其總水平得分為0.194 7，排在5種資本中的第四位，反映出農戶的自然資本相對薄弱。在農村，農民對自然資源的依賴性普遍很強，所以農戶所擁有的土地資源就能夠顯著地影響農戶的生計狀況。草海地處海拔較高的高寒地帶，不適宜水稻的種植，該地區主要以土豆、玉米種植為主，種植結構單一，加上保護區成立以來，海水不定期上漲與黑頸鶴數量的增多，對位于草海周邊的農作物生長造成了很大的威脅，農戶冬季種植的蔬菜常常會遭到黑頸鶴的破壞。總體來說，農戶的自然資本面臨較大的風險，具有一定的脆弱性。

由表2可知，周邊社區的人力資本總水平為0.285 4，說明農戶家庭人力資本對其他資本產出和效率有一定的影響，通過分析可知，人力資本在數量上有一定的優勢，勞動力較多。從質量來看，成年勞動力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文化程度大多在初中以下，外出打工主要集中該群體之中，由此說明該地區留守在家中的人口質量較低，人力資本薄弱。草海周邊社區家庭人口數多在1～3人、4～6人、7～9人3個區間，其中4～6人的家庭占56.74%，家里孩子較多，在教育支出上存在一定困難，削弱了家庭人力資本積累。

周邊社區農戶的物質資本的總水平得分為0.228 2，偏低。說明農戶的物質資本不擁有量少，在風險來臨時，無法將物質資本轉換成可用于交換的資本來降低其風險。

周邊社區農戶的金融總水平為0.014 9，是5種資本中最低的。說明農戶家庭年收入綜合水平不高，作為風險的儲備金，農戶手頭持有的可交易性強的貨幣資金積累較少，同時農戶之間的收入差距大。調查中發現，工資性收入占家庭收入的60%以上的農戶有31戶，占總戶數的占58.49%；只有7戶家庭做生意的，收入較高，除此之外的農戶家庭收入較低。政府的救助和補貼相對較少，甚至沒有。農戶從正常渠道獲得借貸少，主要是不具備貸款抵押條件，貸款主要用于購買生產性資料（肥料、農膜等）及建房，遇到急缺資金的時候，向親戚朋友借是主要的借貸途徑，農戶金融資本脆弱、匱乏。

周邊社區的社會資本總水平最高，為0.341 4，這說明農戶基于血緣關系的家庭網絡、基于地緣關系的鄰居網絡和基于情感關系的朋友網絡的質量關系較好。一方面基于親朋好友來往的密切程度說明農戶對社會關系有強烈認同感，草海周邊社區居住較為集中，彼此間相互照應方便；另一方面農戶人情往來是農村地域增進情感交流的重要途徑，人情往來的頻數越高，其情感關系越穩固。社會資本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農戶生計資本的增強，可以幫助其抵御風險。endprint

3 建議

3.1 建立濕地生態效益補償機制

周邊社區農戶家庭為草海自然生態的保護作出巨大貢獻，相關受益群體應對他們進行一定的補償。當地政府應采取相應的對策，增加公共財政對生態補償的投入，積極引導社會各方參與，積極利用國債資金、開放性貸款以及國際組織和外國政府的貸款或贈款，努力形成多元化的資金格局，以貨幣幫助或實物補貼的形式長期持續地幫助社區農戶。

3.2 提供專業的技能培訓服務

農戶家庭生產方式單一，政府各部門應對農戶進行專業的技能培訓，增加其就業機會及生產機會。根據社區目前的情況，可以從4項技術培訓來提高社區的生計資本：①建立蔬菜協會，整合社區農戶種植資源；②防病蟲害技術的培訓，對農戶普及一些作物種植上的防災知識，減少潛在的危險，增加收成；③種養殖技術培訓，畜牧部門應對有期望發展種養殖的農戶進行技術上的指導，形成小規模的養殖產業；④勞務輸出技能的培訓，針對長年外出務工人員，進行基本技能知識的指導，增加他們外出就業的機會。

3.3 推廣替代性種植

相關部門應根據周邊社區的氣候條件與土地資源概況，對土質、孔隙度等因素進行系統分析，試找出可以替代的農作物以抵制自然災害及動物的侵害，政府來提供種苗、技術等方面的支持，利用高海拔地區的特點，種植豆角、蘿卜等反季節蔬菜，以增加農戶的生計資本，改善生計策略。

4 結論與討論

通過可持續分析框架，利用草海自然保護區周邊2個自然村農戶生計資本數據，定量評估了農戶的生計基本現狀。研究發現，總體水平較低，各項資本差異大，農戶生計資本脆弱。保護區周邊地理環境的約束，導致農戶的自然資本普遍較薄弱，再加上人力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的匱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農戶生計的多樣化選擇。因此，為了社區農戶在生計上得到改善，政府應對農戶為濕地生態保護做出的貢獻給予一定的補償，為農戶提供專業的技能服務，推廣替代性種植等，從而推動保護區農村經濟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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