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金融對外開放：破冰再遠行

王宇

中國金融對外開放不能停頓，更不能倒退。自覺遵守國際市場規則和慣例，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實現金融市場更高層次開放，建設開放型經濟新體制，應當成為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點。

一、中國金融對外開放：揚帆向世界。從理論上講，對外金融開放包括兩個方面：一是金融服務業開放；二是資本賬戶開放。前者是指允許外國金融機構在國內獨立或合資建立商業存在，并通過發放牌照等方式允許其提供金融服務；后者是指資金的跨境自由轉移。多年來我國堅持協同推進擴大金融業對外開放、完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減少資本管制，取得輝煌成就。關于中國金融業對外開放。中資金融機構發展壯大，國際化經營水平明顯提升，中國銀行、中國農業銀行、中國工商銀行、中國建設銀行已經躋身全球系統重要性銀行。2016年末22家中資銀行共開設了1353家海外分支機構，覆蓋全球63個國家和地區。在華外資金融機構數量增加，地域覆蓋拓寬，2016年末外資金融機構在國內共設立37家外商獨資銀行；13家中外合資證券公司、45家中外合資基金管理公司以及56家外資財產保險公司和合資人身保險公司。關于資本賬戶可兌換。黨的十八大提出“逐步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加快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要求，“有序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提高可兌換、可使用程度”。截至2016年底，在7大類共40項資本項目交易中，我國已實現可兌換、基本可兌換、部分可兌換的項目共計37項，占全部交易項目中的92.5%。關于人民幣國際化。2009年我國開始進行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并取得重大進展，隨后人民幣國際化穩步向前推進。通過雙邊本幣互換、貨幣直接交易、人民幣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人民幣清算行、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等制度安排，有效降低了匯兌風險，促進了貿易和投資便利化。2016年10月1日人民幣正式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特別提款權貨幣籃子。

二、中國金融對外開放：不能停頓更不能倒退。中國金融對外開放的道路是艱難曲折的。近年來金融服務業整體開放水平提升較慢，有些領域甚至出現了停頓和倒退。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外資銀行資產占比為2%左右，2016年降至1.38%；一些合資證券公司出現外資撤股；保險業外資占比也從2005年的8.9%下降到2016年的5.6%。這其中固然有危機后國際金融市場劇烈分化的原因，也有外資金融機構自身的原因，但我國投資成本較高、監管約束較多、制度環境不完善也是原因之一。比如，世界多數國家在銀行、證券、保險領域已經取消了對內資和外資的持股比例限制，我國是為數不多的在持股比例和業務范圍等方面仍對外資金融機構實行區別對待的國家。再如，我國股票市場開放仍以合格境內機構投資者、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滬港通、深港通等形式為主，不同程度地存在著行政審批。

三、中國金融對外開放：啟航新征程。新形勢下，中國向世界全方位開放的方向應當是明晰的、信心應當是堅定的、步伐應當是扎實的。放寬外資金融機構準入限制。按照內外資同等對待的標準，在持股比例、設立形式、股東資質、業務范圍、牌照數量等方面對中外資機構一視同仁，為外資進入中國市場提供公平和公正的環境。放開銀行業、證券業和保險業的外資持股比例限制，允許設立外商獨資證券公司和獨資壽險公司。取消對外資銀行股東總資產的要求，取消對外資銀行開辦人民幣業務的最低開業年限要求，取消對合資證券公司中方股東必須有一家是證券公司的限制。不再通過牌照數量限制合資壽險公司發展。提高中資金融機構國際化水平。完善完善國內金融機構公司治理，提高國際競爭力，支持有條件的中資金融機構走出去，優化全球網點布局。推動跨境金融服務從傳統業務向新興業務發展。加強中資機構走出去的合規管理，遵守國際規則，規范投資行為。

加大金融市場開放力度。一是擴大債券市場開放，支持符合條件的國家和地區主權機構和商業機構等投資境內債券市場，支付符合條件國家和地區的政府、企業和金融機構在境內發行人民幣債券。二是擴大股票市場開放，完善跨境投資制度安排。逐步取消合格境內機構投資者和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的資格和額度審批。在完善“滬港通”和“深港通”的基礎上，研究“滬倫通”和“滬新通”，吸引經驗更豐富、更專業、更注重長期投資的機構投資者來華投資。三是擴大保險市場開放。支持中資保險公司參與國際資本市場投融資，擴大保險服務出口。

有序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正如周小川行長所說，我國距離基本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并不遙遠，以下三項改革措施至為關鍵。一是放寬境內個人對外投資的過度管制，推出合格境內個人投資者境外投資；二是參照“負面清單+國民待遇”方式，加快《外匯管理條例》修訂工作；三是結合股票發行注冊制改革，在與現有政策和國內股票市場發展銜接基礎上，允許少量符合條件的優質外國公司在境內發行股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