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識圖譜的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現狀及熱點透析

高天鵬+莫太林+周長霞

〔摘 要〕基于文獻計量和知識圖譜可視化視角，以CNKI《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2009-2017年所收錄的政府數據開放的期刊論文為研究對象，運用Citespace5.1軟件繪制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知識圖譜，從研究現狀、知識基礎、研究熱點及演化趨勢四個方面展開詳細分析。研究發現：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相關研究起步較晚，但后發借鑒優勢突出。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大致可以劃分為3個階段，即理論的引入和界定時期（2009-2012）；本土化理論建構和初步地方實踐探索時期（2013-2016）；理論成熟和國家層面實施推進時期（2017年及往后）。最后，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整體可以概括為如下5個方面：一是國外政府數據開放制度比較、實踐經驗總結及啟示和借鑒研究；二是政府數據開放的相關概念起源及辨析、影響因素及價值創造等基礎性研究；三是大數據時代我國政府數據開放頂層設計及推進策略研究；四是我國政府數據開放評估、現狀、問題及對策研究；五是電子政務、智慧城市與政府數據資源共享開放的協同推進研究。

〔關鍵詞〕政府數據開放；Citespace5.1；研究現狀；研究熱點；演化趨勢

DOI：10.3969/j.issn.1008-0821.2017.11.024

〔中圖分類號〕D035-3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821（2017）11-0147-09

Research Status and Hotspots of Domestic Government Data Open based on the Knowledge Map

Gao Tianpeng1 Mo Tailin2 Zhou Changxia3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Chengdu 611731，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visualization analysis of bibliometrics and knowledge map，this paper took the Cinspace5.1 software to draw the knowledge maps about the research of domestic government data open by using the journal papers published by"China Academic Journal Network Publishing"from 2009 to 2017 as the research object.This paper will carry on the detailed analysis from the research status，the knowledge base，the research hotspots and the evolution trend.It was found that the research on the opening government data in our country was starting late，but the advantages of future research were obvious.China's government data open research could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namely，the introduction and definition of the theory（2009-2012）；localization theory and preliminary local practice exploration period（2013-2016）；theoretical maturity and in-depth national level implementation period（2017 and later）.Finally，the research on the opening of government data in our country could be summarized as follows：The first was the comparison of foreign government data open system，the summary of practical experience and the inspiration and reference study；the second part was the basic research of the concept origin and discrimination，influence factors and value creation of the government data opening；The third was about under large data age China's government data open top design and the promotion of strategy research；The fourth was China's government data open evaluation，the status quo，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research；The fifth was collaborative research about e-government，smart city and government data sharing and open.endprint

〔Key words〕government data open；Citespace5.1；research status；research hotspot；evolution trend

隨著信息技術和電子政務的不斷發展，由政府信息公開逐漸邁向政府數據開放成為了歷史的必然[1]。2009年，美國聯邦政府出臺了《開放政府指令》，旨在建設開放、透明、協作的政府，不久之后美國數據開放平臺（Data.gov）正式開通，標志著政府開放數據的正式興起。繼美國之后，英國、加拿大等國紛紛頒布本國的政府數據開放法律法規、實施戰略，開通政府數據開放平臺，使得政府數據開放潮流席卷全球。我國的政府數據開放率先在地方政府取得進展和突破，2011年3月香港推出了公共數據開放網站Data.One，上海市于2012年6月正式推出了上海市政府數據服務網，成為中國大陸地區首個政府數據開放平臺，北京市、武漢市、無錫市、佛山市南海區等地隨后也紛紛建成政府數據開放平臺。2015年9月5日，國務院發布了《促進大數據發展行動綱要》，綱要明確表示2018年底前建成國家政府數據統一開放平臺，并且2020年底前要逐步實現醫療、衛生、就業、社保等10多個民生保障服務相關領域的政府數據集向社會開放[2]。2016年5月9日，李克強總理在全國推進“放管服”改革電視電話會議上，明確表示加大政府信息數據開放力度，現在我國信息數據資源80%以上掌握在各級政府部門手里，“深藏閨中”無疑是極大的浪費[3]。

鑒于政府數據開放的快速發展和演進，國內外學者對政府數據開放在理論和實踐層面已經展開了一定研究。回顧已有研究文獻，發現已有少量關于國內外政府數據開放的研究綜述和評述。徐慧娜等基于公共管理的視角，從多個方面對國外政府數據開放已有研究進行了較為全面和深入的總結[4]。付熙雯等對2013年以前的國內學者關于政府數據開放、政府信息公開、政府信息資源再利用等相關聯的研究文獻進行了檢索和綜述，并指出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處在起步階段，存在從政府信息公開等近似概念中獨立出來并深入發展的趨勢，學術界未來應該立足中國實踐及已有研究開展跨學科、本土化的規范的理論和實證研究[5]。

目前已有的關于國內外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文獻梳理和綜述主要限于定性層面的分析和歸納，隨著時間的更迭和研究的不斷深入，這些已有的文獻在研究內容和方法上已有所不足，在研究意義上也有所褪色。因此亟待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在研究內容和研究方法上進行更新和推進。本文主要運用文獻計量法和知識圖譜分析工具，從研究現狀、知識基礎、研究熱點及演化趨勢4個方面對2009-2017年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文獻進行量化和可視化分析，以期彌補已有研究的不足和空白，為今后的研究提供有意義的借鑒。

1 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文章以CNKI《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作為檢索數據庫，檢索條件設置如下：主題詞=政府數據開放、開放政府數據、政府開放數據；時間跨度為2009-2017年；來源期刊=所有期刊；檢索方式=精確檢索；檢索時間為2017年8月1日。通過篩選剔除掉會議通知、新聞報道、書評及其他無效文獻之后，最終共檢索到有效文獻491篇。

1.2 研究方法

文章采用文獻計量法和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方法，借助citespace5.1軟件，對國內政府數據開放年度發文數量、主要作者及研究機構進行統計并繪制發文作者、主要研究機構的合作網絡圖譜，以歸納其研究現狀；梳理該領域的高被引文獻，總結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理論淵源和知識基礎；最后繪制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以揭示其研究熱點；最后結合高頻關鍵詞發展時序圖，厘清該領域的發展脈絡和演化趨勢。

2 國內外研究現狀

2.1 年度發文量分析

期刊論文是學術研究產出的主要成果之一，對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發文數量及變化趨勢進行梳理，可以直觀地展現該領域的研究現狀和研究趨勢。為了更清楚地了解國內研究產出情況及研究階段，我們按年度統計了2009-2017年國內外政府數據開放相關研究的年度發文量，具體如圖1所示。

由于2017年數據不完整故在此處不納入討論范圍。結合圖1整體來看，2009-2016年國內外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發文量基本呈連年遞增的趨勢，表明這一段時期國內外研究均處于上升時期，保持了相當的研究熱度，學界的研究在不斷深入；分別來看，這一時期國外發文量不僅連年遞增且發文數量一直較高，相關論文產出在2016年以前一直遠高于國內，這與國外政府數據開放理念萌芽和實踐均起步較早密切相關，許多發達國家（美英加等國）引領了政府數據開放的潮流，形成了一大批專門的研究作者和研究機構，基本處于引領者的地位。而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相關理論研究和實踐起步較晚，基本屬于跟隨者和借鑒者的角色，但后發優勢很明顯。2009-2013年國內研究可以說處在探索時期，發文量很少，處于緩慢上升階段，研究發文量一直遠低于國外。2014-2016年國內研究處于快速上升時期，國內研究后發借鑒優勢突出，幾乎呈連年翻倍遞增的趨勢，且在2016年到達頂峰，當年國內發文量第一次超過國外，可以將2016年稱為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爆發時期。

2.2 主要作者分析

本文對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主要作者進行統計，并運用Citespace5.1軟件生成研究作者合作網絡圖譜，具體如圖2所示，直觀地展現了該領域的主要研究作者及其團隊合作情況。圖中每一個圓形節點代表一位作者，節點越大表明作者發文數量越多，節點內部不同顏色的圓環表示發文年份。圖2中代表發文數量在2篇及以上的節點共59個，說明從事該領域研究的學者數量較大，而絕大部分節點較小，說明大部分作者發文還比較平均，數量很少。圖中幾個明顯較大的節點構成了該領域的高產作者，主要是黃如花（14篇）、鄭磊（12篇）、馬海群（11篇）、衛軍朝（10篇）、蔚海燕（10篇）以及劉葉婷（7篇）、夏義堃（7篇）等。圖中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作者間的合著發文，連線越粗表示合著發文量越大。圖中連線僅有31條，連線主要呈“單線狀”和“三角形”分布，網狀分布很少，而連線之外的節點大部分是單獨分布的，表明大部分作者仍處于獨立研究的狀態，并未形成團隊合作研究，而且已有的連線主要是高產作者所在學校內部或團隊內部成員之間的連線，跨院校跨團隊作者間的連線很少，已有的絕大部分連線也并不粗，這意味著已產生合作的作者間的聯系也并不密切，合著發文數量不大。上述一切均說明，該領域已經形成了一批專門的研究學者和少量高產的核心作者，但論文產出主要來自作者獨立發文和同一團隊內部發文，該領域的大部分作者間（包括高產作者）并未形成頻繁和密集的合作發文，跨院校跨團隊學者間的合作研究仍有待加強。endprint

2.3 主要研究機構分析

了解研究機構的產出和合作情況，可以進一步揭示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的研究現狀，該領域主要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具體如圖3所示。從研究機構數量和論文產出來看，圖中表示研究機構發文數量在2篇及以上的節點共有48個，說明該領域已經具有了一批專門研究機構。節點越大說明該機構發文數量越多，其中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發文數量最大，為30篇，其次是武漢大學信息資源研究中心（19篇），黑龍江大學信息管理學院（12篇），華東師范大學商學院信息學系（10篇），上海大學圖書情報檔案系（10篇），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9篇），黑龍江大學信息資源管理研究中心（9篇），復旦大學國際關系與公共事務學院（7篇）等，這些機構構成了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領域的高產和核心機構；從研究機構類型來看，國內從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機構絕大部分是國內知名高校，這與高校的學科專業設置、研究學者的集中以及研究機構的設立密不可分，且主要分布在高校的信息管理學院或研究中心、公共管理學院和圖書情報檔案系等專業對口、方向切合的院系；從研究機構的合作情況來看，圖中的連線代表機構間的合著發文，連線越粗說明合著發文數量越大。圖中連線僅有14條，大部分節點并未形成連線，說明大部分機構仍處于獨立研究的狀態，只有少量機構間形成了合作發文，圖中連線主要呈單線狀分布，網絡狀分布幾乎沒有，且已有連線也不粗，說明已產生合作關系的研究機構間的合作并不密切和頻繁。上述現象均反映出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已經具有了一批專門研究機構和少量核心機構，但論文產出多來自機構內部獨立發文，目前該領域整體上仍處于分散研究的狀態，比較缺乏跨院校跨學科研究機構間的合作研究。

3 知識基礎

對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領域的高被引論文進行梳理，有助于我們把握該領域的知識基礎，從而了解其理論淵源，這對于進一步解讀研究熱點及演化趨勢具有重要指導作用。文章以CNKI《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為數據來源，以篇名“政府數據開放”進行模糊檢索，檢索時間為2017年8月4日。根據檢索結果，梳理出2009-2017年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領域被引頻次前10的期刊論文，具體如表1所示。

結合表1和相關文獻內容分析，由時間來看，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奠基時期主要是2011-2015年，其中尤以2013年（4篇）和2014年（3篇）居多；以文獻內容來看，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知識積累和理論基礎主要發自兩條清晰的研究路線。第一條研究路線是對國外發達國家（主要是美國、英國）政府數據開放理念、制度及實踐應用經驗的總結和借鑒。如侯人華等以美國www.data.gov為例，從數據管理的視角對美國政府數據開放的管理和利用進行了分析，從數據的特點、數據采集方式、數據管理策略、數據利用方式以及優勢5個方面進行案例分析[6]。吳旻介紹了開放數據理念的背景及內涵，并總結了英美兩國對開放數據的實踐應用以及對我國的啟示和借鑒[7]。陸健英等論述了美國政府數據開放法律制度的發展演變歷程，重點分析了美國政府數據開放的重大舉措和實踐突破，即美國政府數據開放和服務平臺Data.gov網站的特色和不足，進而歸納出美國政府數據開放對中國的啟示[8]。周志峰等選擇了美國、英國等五國的政府開放數據平臺作為研究對象，簡析了政府數據開放和數據門戶的熱點與功能，對其數據管理、數據檢索與用戶參與功能進行了分析，并希望對我國政府信息公開有借鑒意義[9]。陳美詳細介紹了美國開放政府數據完備的保障機制，包括了信息自由保障機制，良好的一站式政府網站建設，跨部門、網絡化的合作和政民互動機制，高層領導的重視和推動，有效的政策執行機制[10]。張毅菁總結了全球主要國家數據開放的制度框架與立法體系、開放數據平臺的基礎設施建設及其成效、全球數據開放實踐的成果，并歸納出對完善上海政府數據服務網的啟示[11]。

第二條研究路線是立足我國國情和國內外已有研究進行的本土化理論建構和實踐探索。如沈亞平、許博雅從改革傳統的政府數據管理體制作為制度基礎和創建統一的政府數據開放平臺作為運行載體兩個方面闡釋了我國政府數據開放制度建設的路徑和方向[12]。鄭磊等基于已有研究和我國實踐狀況，從數據提供方政府一方出發，首先建立起基于基礎層、數據層、平臺層三大層面的整體評估體系，對我國已建成的13個地方的開放政府數據平臺進行了評估和對比分析，指出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現存的主要問題，并提出改進建設[13]。總之，這些高被引文獻構成了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奠基性文獻和理論基礎。

4 研究熱點及演化趨勢

4.1 研究熱點

在內容分析法和文獻計量學中，一篇文章的關鍵詞往往對其內容具有高度概括性，凝聚了文章的主要研究內容和觀點，因此關鍵詞常作為衡量某一學術領域研究熱點的重要指標。為了揭示國內政府數據開放領域的研究熱點，文章運用Citespace5.1軟件繪制了該領域學術研究的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具體如圖4所示。

如圖4所示，圖中每一個圓形節點代表一個關鍵詞，節點越大表明關鍵詞出現頻率越高，節點內不同顏色的圓環表示關鍵詞出現的年份，節點之間的連線表示兩個關鍵詞在同一篇文章中共同出現，連線越粗表明關鍵詞之間共現頻次越高。通過高頻關鍵詞聚類和相關文獻的分析和歸納，可以將我國的政府數據開放研究概括為以下5個方面：一是國外政府數據開放制度比較、實踐經驗總結及啟示和借鑒研究；二是政府數據開放的相關概念起源及辨析、影響因素及價值創造等基礎性研究；三是大數據時代我國政府數據開放頂層設計及推進策略研究；四是我國政府數據開放評估、現狀、問題及對策研究；五是電子政務、智慧城市與政府數據資源共享開放的協同推進研究。

4.1.1 國外政府數據開放制度比較、實踐經驗總結及啟示和借鑒研究

由于開放獲取、開放數據、開放政府等理念和實踐均源自國外非營利組織的倡導和政府機構的推動，美國、英國、加拿大等國引領了政府數據開放的潮流，各國因地制宜地創設了大量成功的政府數據開放理念、制度和戰略舉措，積累了豐富的實踐應用經驗。國外研究是典型的實踐領先并推動理論革新，與國外相反，我國的政府數據開放屬于典型的理論先行而實踐后發，政府數據開放在我國基本屬于“舶來品”，學界的研究基本屬于跟隨者和效仿者的角色。因此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不同階段都十分注重國外理論和實踐經驗的比較、總結和借鑒，對國外政府數據開放概況、制度比較、實踐經驗總結及啟示研究始終是學界的研究熱點。如羅博概述了主要國家地區以及重要國際組織的開放政府數據行動的進展，并比較了各個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的異同，最后從關注公眾的數據需求、豐富數據格式、拓展數據應用、提高公眾參與、結合社交媒體等方面提出對我國推進政府數據開放的借鑒意義[14]。張涵等通過對典型國家開放數據制度舉措進行比較，總結其先進經驗，指出我國應完善政策法規體系保障開放政府數據，引導開放數據應用服務社會公眾，搭建政府數據共享開放統一平臺[15]。endprint

4.1.2 政府數據開放的相關概念起源及辨析、影響因素及價值創造等基礎性研究

政府數據開放與信息公開、大數據、信息資源開放利用和共享、政務公開存在緊密的聯系，關于政府數據開放的概念起源及辨析、影響因素和價值創造等方面的研究是該領域的基礎性研究和持續性的研究熱點。當開放政府遇到開放數據，二者看似無意實則必然的融合，誕生了開放政府數據的概念和實踐。大部分學者一致認為政府數據開放是政府信息公開發展的新趨勢，由政府信息公開逐漸發展為政府數據開放在國內外已是大勢所趨，政府數據開放可謂是政府信息公開在大數據時代的新的發展階段，而政府信息公開則是政府數據開放的基礎和前提，政府數據開放將政府信息公開在內涵和外延上都大大拓展了[16]。傳統的“政府信息公開”更強調信息層面的公開，側重保障公眾的知情權，政府信息公開更多強調的是政府單方面的作為，信息一旦公開即完成目標；而“政府數據開放”則強調原始數據層的開放，側重社會公眾利用數據的權利，注重政府和公眾之間的互動，挖掘政府數據潛在的經濟與社會價值才是最終目的，開放政府數據歸根到底將是政府提供的一項公共服務[17]。黃璜等主張在不否認信息公開強調公民知情權，數據開放側重數據資源的開發利用的前提下，認為數據開放無論從內涵、法律、價值和管理上都是信息公開的一部分[18]。政府數據開放的最終產出是服務于民的公共價值，旨在開放政府數據以實現在經濟、社會、政治方面的長遠效益，而政府數據開放價值創造的過程要同時受到來自數據開放者和利用者及外部環境等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的影響[19]。

4.1.3 大數據時代我國政府數據開放頂層設計及推進策略研究

凡事預則立，注重政府數據開放的頂層設計和統籌規劃是世界各國的共同舉措。學者們在關于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頂層設計及推進策略方面展開了深入探討，涵蓋了法律法規及標準化體系、管理體制和機制、數據管理、數據開放平臺、數據安全及個人隱私保護等多個方面。

1）政府數據開放的法律法規及標準化體系

推進政府數據開放涉及諸多利益相關者和面臨多方的阻力，必須依靠法律法規來提供制度保障和行政動力，并依靠國家標準規范引領政府數據開放的建設。而已有的《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并沒有對政府數據開放作出明確要求，應加快完善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法律法規及標準化體系。肖衛兵詳述了國際上已經存在的政府數據開放的3種立法模式，并認為我國在修改信息公開法的同時，探索制定政府數據開放專門立法應當是可行選項[20]。

2）政府數據開放的管理體制和機制

在組織文化上，必須轉變以往偏重于安全保守的行政文化，樹立開放透明的行政文化。在管理體制和機制層面，我國應堅持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對國家信息化發展的集中統一領導，各相關部門責權界定明晰，在地方政府設立或指定專門的政府數據開放主管部門和首席數據官職位，以形成統籌有力、前后銜接、總體聯動、協同推進的管理體制和領導協調機制[21]。

3）數據管理

完備的數據管理機制是保證數據資源質量，滿足公眾的數據需求，提供優質數據應用服務的基礎。學者們多從數據質量控制、數據格式標準、數據集來源和分類、元數據等方面進行數據管理的探析。數據質量是實現數據增值利用和服務功能的關鍵，將質量低下甚至錯誤的政府數據開放給社會不僅不能創造價值，還可能造成風險和損失，因此開放的政府數據質量必須嚴格控制，一般認為開放數據的質量包括原始性、完整性、及時性、可用性、可靠性和可持續等方面[19]。在數據標準和格式方面，首先開放的數據必須具有合法性，即滿足官方開放許可，并符合法律對信息公開的規定；其次必須是非歧視、非專有的、免費獲取的數據；然后政府開放的數據應具有格式上的多樣性，包含CSV、RDF、XML等；同時數據應具有機器可讀性，以便用戶或第三方開發者進行分析和利用，實現數據混搭、可視化和關聯數據發布等[6]。統一集成的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的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央、省、市、縣等發布的縱向數據集和公安部、財政部、民政部等部門發布的橫向數據集以及平臺生成的數據；數據開放平臺應根據主題、機構進行數據分類，并建立一套完整的元數據分類體系，依據元數據標準，對數據進行詳細的元數據描述，從而提高數據的精確性和適用性[22]。

4）政府數據開放平臺

建立統一集成的政府數據開放平臺以開放數據實現數據增值利用，創新社會服務，已經成為各國推進政府數據開放的普遍做法和成功經驗。學者們主要圍繞開放平臺的數據獲取、數據應用服務、用戶互動交流及反饋、界面友好性等方面展開了一系列探討。政府數據開放平臺一般采用“開放數據集+提供功能服務+數據應用”的模式設計，以數據為基礎，為用戶提供功能服務，實現數據應用[23]。通過政府數據開放平臺實現一站式地提供跨部門、跨層級、多主題、多種格式的政府數據[24]。注重界面的友好性和易用性，提供便捷的數據檢索途徑、方法和豐富的下載格式，完善檢索結果呈現，提供基于用戶需求的APP應用和API應用接口，嵌入平臺分析與統計功能，加強移動互聯網用戶體驗和應用[25]。最后強調平臺的交流互動，提高用戶參與度，融入社交媒體，完善平臺的定制、分享、互動以及個性化參與機制，同時要加強數據開放平臺的宣傳推廣[26]。

5）數據安全及個人隱私保護

數據安全和個人隱私保護也是政府數據開放當中不可回避的重大問題，學者們圍繞數據安全和隱私保護的問題及對策、政策法規、組織機構、技術標準及許可等方面展開了探討。黃如花等從美國開放政府數據行動中個人隱私保護的法律法規、政策和組織機構設置3個方面對美國個人隱私保護實踐進行了調研與分析，并提出我國應該制定個人隱私保護法律法規，建立整個數據生命周期的隱私分析和審查機制，開展政府數據開放的隱私影響評估等建議[27]。黃如花等繼續從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相關法律法規、政策、組織機構設置以及數據安全標準等方面對我國數據安全保護現狀進行了調研與分析，總結了我國開放政府數據中安全保護的經驗與不足，提出我國應該出臺專門的數據安全保護法律與政策，加強現有機構的建設并成立專門的隱私保護機構，統一數據安全技術標準和制定政府數據開放許可協議等政策建議[28]。endprint

4.1.4 我國政府數據開放評估、現狀、問題及對策研究

準確評估我國政府數據開放，摸清現實狀況，發掘深層次問題，才能找準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命脈。圍繞大數據時代我國政府數據開放評估、現狀、問題及推進策略，學界展開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如黃思棉等探究了當前我國政府數據公開所面臨的阻礙因素，并有針對性提出解決問題的對策和建議，指出應當完善法規體系，加快推進數據開放平臺建設，建立完善的考核評估體系，以民生需求為導向，找準政府數據開放的著力點[29]。鄭磊等通過對國內外11個最具代表性的評估項目進行整理和歸納，從評估框架、各級指標和評估方法3個方面著手，初步構建起系統完整的基于基礎、數據、平臺、使用和效果5個維度的評估框架[30]。

4.1.5 電子政務、智慧城市與政府數據資源共享開放的協同推進研究

隨著我國信息化建設水平的不斷提高，尤其是物聯網、移動互聯網、云計算及大數據應用等新型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由數字城市逐漸過渡到智慧城市成為了時勢，而智慧政務是智慧城市時代電子政務的發展方向，智慧政務理念上和電子政務第五階段不謀而合：跨部門的政務整合，而二者均對政府數據共享與開放提出了強烈需求。學者們在政府數據共享開放與新階段的電子政務、智慧城市建設協同推進方面展開了一定研究。姚樂等認為如果將政府數據開放與智慧城市建設有機結合起來，不但可以實現政府數據的有效公開和深層增值開發利用，而且可以實現數據資源的便捷獲取和對公眾需求的有效引導；不僅能提高政府治理能力和效率和城市發展的智能化水平，而且將大大提升城市公共服務水平[31]。顧磊等提出智慧城市作為城市發展的高級階段，需要活化碎片化數據并充分挖掘潛在價值，建設能實現數據共享、交換和開放以及系統協同的平臺[32]。汪夢指出為了適應政府數據開放的大環境和趨勢，電子政務必須在實現部門間信息的互聯互通、提供多渠道服務、數據質量和信息安全、個人信息數據的保護等方面做出變革[33]。

4.2 研究演化趨勢

國內政府數據開放領域的研究主題和研究階段也是不斷變遷的。通過繪制國內政府數據開放領域的高頻關鍵詞發展時序圖（具體如圖5所示），可以進一步揭示該領域的研究演化趨勢，厘清其發展脈絡。結合圖4、圖5和相關文獻內容分析，根據研究主題變遷和研究深度，大致可以將我國的政府數據開放研究劃分為3個階段：相關理論引入和界定時期（2009-2012）；本土化理論建構及初步地方實踐探索時期（2013-2016年）；理論成熟及進一步國家層面實踐推進時期（2017年及往后）。

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作為獨立研究對象可以說起步于2009年，2009-2012年該領域的研究基本處在萌芽階段。在這一時期，我國的政府數據開放研究主要聚焦于探索開放數據運動的淵源及發展演變，政府數據開放相關概念（如關聯數據、開放獲取）和理念（如大數據、政府2.0、開放政府）的引入和界定。主要表現為政府數據開放、啟示、現狀、特點、開放獲取、關聯數據、開放數據、開放政府等關鍵詞開始涌現并成為焦點命題。由于開放數據運動源于國外非營利組織倡導和發起的由科技文獻、科學數據、教育資源，再到政府數據的開放獲取。開放獲取理念正是開放數據的理論源泉，而關聯數據是未來實現開放政府數據的主要方式。如張曉林等率先介紹了國外開放獲取理念的內涵演變，并論述了開放獲取的經濟、科學和政治責任和意義以及實施戰略[34]。吳玥等闡釋了關聯數據理念與國外開放政府數據具體實踐，結合國內沒有實現政府數據開放和共享的原因，總結出基于關聯數據的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的工作流程[35]。周和詳盡地解讀了開放政府理念和政府數據開放戰略的實施[36]。在此基礎上，上海市于2012年6月正式推出了政府數據服務網，拉開了我國政府數據開放地方實踐的序幕。

2013-2016年是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快速發展時期，學界的研究大體上從初期的理論引入和界定過渡到理論建構、摸清現狀和初步的地方實踐應用階段。諸如門戶網、開放門戶、數據開放、智慧城市、頂層設計、政府治理等關鍵詞開始出現。學界一方面深入總結國際政府數據開放的理念、實踐經驗及對我國的啟示和借鑒，尤其注重不同國家地區城市間政府數據開放制度規范、管理體制、平臺現狀及實施策略的比較研究。如楊東謀等對主要發達國家或地區政府開放數據網站的運作實踐進行了觀察，從相關法令規范、分享方法、數據維度、推廣方式、分享機制和實踐經驗等方面對國際政府數據開放進展作了初步探討與介紹[37]。

另一方面在此基礎上，立足我國國情和已有研究，學界展開了本土化的理論建構和初步地方層面的實踐探索，旨在探討大數據時代下推進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現狀、問題及實施策略、制度和機制保障、評估體系、平臺構建及完善等重大問題。2015年以來中央連續出臺多項政策為政府數據開放保駕護航，地方政府積極推進政府數據開放。北京、上海、武漢、無錫、佛山市南海區、貴州省、浙江省等地已經先后推出了數據開放平臺。周大銘指出政府數據開放對于我國爭取戰略主動、提升政府治理能力、推動創新驅動發展等重大作用，也解析了我國政府數據開放存在的法律法規空缺、管理方式粗放等問題，并從建設法律法規和標準體系、改善政府數據開放管理方式、加強數據安全保障和推進數據應用等角度提出對策建議[38]。

2016年7月《國家信息化發展戰略綱要》進一步提出，2018年形成公共數據資源開放共享的法規制度和政策體系，建成國家政府數據統一共享交換和開放平臺，2020年實現民生保障服務等領域的政府數據集向社會開放[39]。因此，2017年及往后可以歸納為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的理論成熟和進一步的國家層面實踐推進階段，逐漸從前期的理論建構、摸清現實情況過渡到加快形成國家統一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當年已經出現開放政策、法律法規等關鍵詞。在這一時期，一方面學界對國際政府數據開放實踐經驗的總結和思考不再是全面性的、照搬式的借鑒，開始針對典型國家的政策法規、開放許可協議、個人隱私保護、數據安全、元數據標準等進行提煉和思考。如蔡婧璇等[40]、陳萌[41]、胡逸芳[42]等先后對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等國的政府數據開放的政策法規保障進行了總結，并歸納出對我國的啟示及借鑒；另一方面，學者們也更加注重完善本國政府數據開放的政策法規配套和標準體系，優化頂層設計，完善我國已有數據開放平臺的數據管理與保護機制，拓展數據應用服務，增強公眾交流反饋，優化評估體系等。在實踐中吸取國外和地方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的經驗，加快建成國家統一的政府數據開放平臺。endprint

5 結 論

由上述可知，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相關研究起步較晚，但后發借鑒優勢突出。國內目前已經形成了一批專門的研究作者和機構，核心作者和研究機構突出，但仍比較缺乏跨院校跨學科跨團隊間的合作研究。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研究大致可以劃分為3個階段，理論的引入和界定時期（2009-2012）、本土化理論建構和初步地方層面實踐探索時期（2013-2016）、理論成熟和進一步的國家層面實施推進時期（2017年及往后）。最后，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研究大致可以概括為以下5個方面：一是國外政府數據開放制度比較、實踐經驗總結及啟示和借鑒研究；二是政府數據開放的相關概念起源及辨析、影響因素及價值創造等基礎性研究；三是大數據時代我國政府數據開放頂層設計及推進策略研究；四是我國政府數據開放評估、現狀、問題及對策研究；五是電子政務、智慧城市與政府數據資源共享開放的協同推進研究。

學界在響應國家政策法規和緊跟國際研究前沿的前提之下，使國內政府數據開放的研究廣度和深度不斷拓展，并且取得了一系列理論、制度和實踐成果，但仍存在諸多不足和有待突破創新之處。文章認為可以在以下方面繼續突破創新：一是繼續加強政府數據開放的跨界融合性、跨學科交叉性、跨團隊合作性研究；二是研究方法上不斷更新，實證研究更能夠反映現實情況和問題，要突出實證和理論研究的結合；三是在研究觀念上，要更加注重本土化理論建構和創新；四是在研究內容上，要加強我國政府數據開放的頂層設計研究，關于元數據標準、數據安全、個人隱私保護等方面也應該進行更深入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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