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消息 （外三首）

宋阿曼

初雪消息 （外三首）

宋阿曼

我要在這一天

這一天——

雪在證明形容詞，大地在捍衛動詞

爐火在沉默，要擺平表面的受苦者

我要在這一天宣告擁有過已失去的

已無關緊要的。由冷而生出堅強來

有人品鑒異國威士忌貴出的那部分

有人翻起衣領

有人奔跑歡笑

有人毫不知情

來北方沒有原因

來北方沒有原因，等待沒有原因

世界是圓的沒有原因，跌倒沒有原因

被攫奪沒有原因，生之沒有原因

無緣無故地穿戴，流血，熱愛和背誦

菠菜漲價沒有原因，笑沒有原因

風來就有雨，以幻覺判斷，沒有原因

一旦為死亡的原因感到迷惑——

就會無緣無故為了死亡重新誕生一回

那個抱著羔羊的人——致馬雁

那個抱著羔羊的人

比我早一步到達黃昏的牧場

騎著馬，伏著三十個四季走進云端

我把夢想的巨石一度敲碎

換來日復一日，小心地縫合

有欲望的人還在拿捏著意象

而我們只眺望著生活，正在漲潮

啞巴

看看鏡中，這個臉龐

它需要悠然古老的回應

天黑之前為它修一個冢

將血和路過的北風埋成堆

然后永遠微笑吧 否則

難道要咀嚼這模糊的血脈直到消亡

就像真知和它的同黨

依舊孤獨著在天堂同眠

你捧讀的生命和亡靈之書

在人間散成幾個難解的字符

有人難耐驚駭的撕扯

世間便多了幾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