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鄰居〔組詩選三〕

曹立光

喜鵲鄰居〔組詩選三〕

曹立光

夜的火花

我們談論古米廖夫

阿赫瑪托娃

白銀時代的星空和偶爾

書本深處

傳來馬拉爬犁的鈴聲

間或

舉杯，為這相聚的夜

彼此活著

還能夠有朋友擁抱

鼓勵，與囑托

寫詩的路上

我們自我流放

自己是自己的遠方

不糾結肉體

不戕害人生

就像窗外散步的松鴉

每天定時

享受光陰的碎渣

偶爾還會

嘎嘎地，把夜啄出火花

他在燈光下寫作業

門口蜷縮的老狗

成綹灰色的毛發遮蔽了雙眼

嘴角沾著飯粒

風在窗外走動

松動的窗框狠命抓著玻璃

易碎的玻璃和人的一生何其相似

灶炕里的火還在燃燒

久病的爺爺需要火炕撫慰

噼啪響的柴火在呻吟

手機充電在飯桌上

沒有聲音的電視機飄著雪花

墻上的媽媽又用目光撫摸了他一下

冰排遠去

該來的一定會來。當我在

湯旺河邊站定

山后霹雷遠遠地接踵而至

倏忽間，冰排

擠著擁著大聲喊叫

這突然的撕裂

和暢快

讓我忘記了誰是冰排，誰是我

依稀記得

你指著浩浩蕩蕩遠去的冰排說：

你要幸福和大海

然而，現在

二十年過去了

我僅僅，只能給你詩歌

和眼前

你能看到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