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花的聲音 （外一章）

>>> 連秀艷

開花的聲音 （外一章）

>>> 連秀艷

你一定聽見開花的聲音了吧？夜晚或清晨。開花的聲音藏在風里，也藏在照耀的光線里，還藏在暖暖的空氣里。風替花朵捂住耳朵，怕震壞了花的耳鼓。光線也替花纏住聲音，不松不緊繃住。空氣替花抱住那些冷，不敢撒手。花便在骨朵里膨脹，孕育，再膨脹，然后“砰”地一聲，無數個“砰”的一聲，混在一起就像一場夜里的小雨。我聽見了，在夢里，在風里，在光線的搖曳里。

于是花開的聲音在文字里炸響了，像一串隆隆的鞭炮響徹天邊。于是城市、鄉村都沸騰了。山谷喧囂了，你在一片花海里，鐘情一朵達子香，我在芬芳里醉到一片真情。我們被深入的春天俘獲了，被那片紫色的水墨，暈染了靈魂的顏色。

落花有序，依戀無聲。

失 眠

天地攜萬物喚我，讓我馬不停蹄。道路的支線伸向遠方的更深處。山巒、江河抑或沙漠，她們迅速來臨，又悄然遁去。我在馬背上馳騁，或者獨自攀援向上，渾身的骨頭咔咔作響，遍布的血流喘息又嗚咽。無數次遇見石頭、謊言，甚至恫嚇，它們用及其內部的暗語，接頭生命的密碼。

遠方，被恍若的紛亂反復折斷。我在身體的門外敲自己的門，唯一的鑰匙早已在波濤洶涌的海上遺失，魚和海風不會負責尋覓打撈。夜空在灰暗里遼闊無邊，所有的誓言被星光再次銷毀，散亂的今夜讓我在繩索回歸麻批，鐵回到礦石的路上與風一起蕭瑟。

趟過人類的月亮，再一次趟過我的內心，破碎的疼痛一寸一寸地擦亮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