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
在文學與歷史之間回眸
馬良
文學與歷史有著無可爭辯的緊密聯系,一部民族史詩亦或一個文本人物的成長歷程,有關歷史題材或現實題材的創作,都體現著作者的歷史觀與歷史體系。巴爾扎克說過:小說是一個民族的秘史。文學作品表現歷史,穿透力強,張力大,比純粹的歷史學家寫歷史更有影響力。文學的思想深度與寫作技巧,語言豐富性,使文學在觸及歷史的時候,給人留下的印象更深、也更感人,更震撼,讓人在美感中體味歷史。
《茶井溝之戀》是一個發生在長城腳下小山村的愛情故事,部分取材于遷安市五重安鄉萬寶溝村的真實故事,敘事過程中,把一個小山村從起源、發展、曲折與興盛娓娓道來。讀者欣賞的不僅是一個愛情故事,而且了解到的是一個山村的歷史。《達生堂少爺》為我們講述的是時代更迭之際一代人的際遇,一家津門藥鋪的興衰也被作者同樣從容不迫,慢慢敘來。不僅利用人物身份的多重性表現出人物豐富的個性,還展示了當時社會背景下私有實體發展的多彩畫卷。《大河滔滔》《我家住在陡河邊》等作品,其中塑造的,也都是作者生活中實際存在的人物和事件。“小說家們在虛擬的世界中以歷史為素材建構起一座真實的大廈,當小說中的生活被置于歷史背景下時,當小說中的人物與歷史人物的處境不謀而和時,這就是一部歷史小說。”依據這一觀點,上述幾部作品實際已成為文學與歷史敘事相結合的產物。
把文學與歷史編織在一起,以文學的方式回眸歷史,展示了兩者之間割不斷的聯系。歷史敘述往往會像文學敘述那樣,將構建出的歷史故事賦予社會意義、歷史意義,文學則被當做文化記憶與歷史再現的特殊形式,讓虛構的現在和歷史的過去同時并存,互為補充。以文學與歷史相契合的角度看待許多文學作品特別是小說,在橫向上是文學,縱向上則是歷史。在特定時期,當正常的歷史敘事很難展開的時候,文學恰好是一個方式,因為文學本身有虛構的特點,而且很好地彌補了史學的細節問題。以歷史的角度評判歷史文學的高低,更多的是取決于作家的藝術良知和表達技巧。
《達生堂少爺》是一篇在思想和藝術上都很有特色的小說,區別于歷史表層的一般性敘述,真而不實,虛而不偽。區別于一般性歷史敘事,作品寫出普通人在普通日子里的種種不為人注意的行為,他們的所思所感,在歷史漩渦中的救贖與奮爭值得品味。故事曲折生動,其敘事藝術特色主要有以下兩點:
一是多變且有懸念,常常有出人意料之筆。整篇小說在敘事過程中,有一個總的懸念,就是劉全德與順子、菊花三人的“結”能否解開、如何解開,這一懸念,一直到故事的結尾,就是順子去世后,劉全德與菊花的一段對話,才最后揭開。在謎底最后揭開之前,情節的發展一直具有強烈的吸引力。故事另外一個懸念是劉全德與順子的關系,行文中隱約會使讀者猜到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同樣謎底的揭開也留到了最后。
二是情節的轉換和照應,處理得比較自然細密。小說可按時間分為兩部分,解放前與解放后,前半段寫劉全德與順子、菊花少年相遇,后半段寫三人恩怨的冰釋過程。兩個部分轉換自然不生硬,有變化又有照應,顯得渾圓無跡,成為一個整體,這也很能見出作者在情節安排上的功夫。作者抓住了達生堂所有制屬性的轉換,使之在情節的組織和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達生堂充公,片中人物角色緊跟著發生變化。這不僅使情節的發展前后呼應,而且在銜接上達到嚴密的合榫,小說前后兩部分的內在聯系,在形式上也更加鮮明地體現出來。
歷史和文學兩者都具有“文本性”,如果說歷史是一條璀璨的星河,那么文學則像一顆耀眼的恒星。然而,恰恰是文學,使讀者看到了人的情感和心靈,看到他們在歷史事件中的狀態。從這個意義上說,文學似乎有可能比歷史更真實。
封面人物:魏江蓉,現任遷安市五重安鄉人大主席。1998年起開始發表作品,著有《龍山嵐山旅游文化集錦》一書,結合遷安黃帝文化研究,繪制了《山海經方國位置圖》,被北京大學歷史系作為遠古歷史研究的重要坐標,搜集整理了遷安市所有村莊地名來源,采編并創作了20余萬字的唐山民間故事和民間傳說,現受邀擔任唐山地名故事遷安卷撰稿人,中國鄉村旅游網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