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沃露
過去的幾年,在別人眼里也許只是個平常而普通的年份,可是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上海女詩人冬青而言,無疑是一次飛躍,是一個盆滿缽滿,喜獲豐收的好年頭。
冬青是學理工出身的,她前20年在大連,后30年在上海。她的作品既有北方的豪放、大氣,又有南方的柔軟、瀟灑;她的詩歌有著特有的亮度、寬度和厚度。與其他年輕女詩人相比,冬青的作品不但散發著文雅溫婉的女性情懷,更具有一種難得的開闊視野與宏大氣魄。
2015年6月,冬青的詩作《熱帶雨林》被中國作協、中國作協出版集團主辦的《中國詩歌網》推薦為“每日好詩”;同年,她的詩集《冬青詩選》獲上海作協年度作品獎。
2016年冬青的詩作《別父》獲《中國詩歌網》暖家征文特等獎,獨得桂冠;同年5月,她在上海舉辦了《女詩人冬青的詩與攝影人光影里的上海映像》展覽。與此同時,她的作品發表于《詩刊》《綠風》《揚子江詩刊》《文學報》等報刊;還收入《中國年度優秀詩歌》(201 1、2012、2013、2014、2015卷)、《海上詩壇六十家》及《上海詩人三十家》等多種年選和選集;出版了個人詩集《紅塵蟬吟》、《矮小的幸福》和《大海究竟有多老》等四部;并獲得首屆上海市民詩歌大賽十佳作品獎,《城市讓生活更美好》全國詩歌大賽二等獎,以及“2016上海作協會員年度作品獎勵”等殊榮。
2017年6月,冬青的組詩《光陰擺渡》又上了《上海文學》“新詩界”的頭條,其中《穿旗袍的上海女人》等作品是具有沖擊力的、耐讀的,也是有著內在的差異和張力的,其水準已經有了不小的提高。今年9月揭曉的“第十一屆《上海文學》獎獲獎名單”中,冬青的《在泥沼中呼吸》也是榜上有名,可喜可賀。
2015年8月12日,4位上海女詩人作品講談會在上海作協舉行。寫許多詩不難,但要寫許多好詩就不容易了。冬青不容易,她上世紀80年代初從北方來到上海工作,生存環境的巨大變化,不能不在她的心靈深處烙下各種印記,發而為詩,就顯得真切而動人。“故鄉寬懷允許沉向大地也可以飄往天堂。”“一群江鷗忍不住多嘴扶搖直上看誰先咬到月亮的耳朵。”“向南方女子學習穿衣吃飯/學會用吳儂軟語使小性子。”“響油鱔絲八寶辣醬、腌篤鮮/光吃也能吃成個江南美女。”“在衡山路,找一個酒吧坐下/等于為疲憊,找了一個出口。”“花草舉起手托著落日的紅腮若有所思/一株藤蔓攀爬躡手躡腳準備從背后抱住月亮。”“拎著上個世紀的行囊、東張西望/顧不上往事以不被察覺的速度、日益泛黃”,“一個二十一歲的姑娘/做了一個夢,被一個叫上海的地方喊醒/卡通信封、香味橡皮、高彈巧克力/以及糖紙上、國際飯店的神秘/獨自一人,海上漂泊38小時,將疲憊和青春一起靠泊公平路碼頭”……而詩人現在的故鄉,是上海,亦是大連;是大連,亦是上海;這個“把家安在黃浦江邊上”的女子,她對上海的深情已然猶如大連故鄉了。
我讀過、聽過冬青的不少佳作,她充沛的感情,她準確的著眼點,以及她的大視野、大手筆和細膩的描寫,多次深深感染了我。她的詩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每首詩都有一個實實在在的載體或者外灘、或者張江、或者碼頭、或者旗袍、或者南京路、或者新天地、或者老房子、或者放生橋……有這個載體與沒有這個載體是不一樣的;其實,這也是詩的傳統。
她的成功是自己把自己“逼”出來的。她說:上海是拜金的繁華,所幸我于繁華間觸摸到了上海的淵源和它的深厚掩蓋了的詩意。這詩意緩慢、安靜、優雅,它的若即若離、縈懷的溫潤,帶著上海體溫的貴氣,隱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深處。我循著氤氳的氣息和沉積,帶著敏銳、多感、隱衷、內斂、秘密地凝視著詩歌,忘記浮世,寧馨,激越,嬰兒般純凈,努力沉浸于生死契合的語境大美。
同年11月28日,由上海作協、上海圖書館共同主辦的“她們為詩意綻放:上海女詩人張燁、徐芳、孫思、冬青、楊繡麗作品朗誦會”又在上海圖書館隆重舉行,這五位女詩人是上海詩壇的中堅力量,她們是上海詩壇的五朵金花。她們是上海這座城市的夜鶯,也是這座城市的月亮;她們用詩歌點亮我們心的城堡,她們筆下的每一個漢字閃爍著星光。特別是心靈因為詩歌而明亮的冬青,她的詩句不僅傳遞著真情、愛意和善良深深地感動著無數的讀者;經過表演藝術家的再創作,情緒跌宕、繪聲繪色的朗誦,也使在場的每一個人感覺到了心靈的震撼。
2016年5月下旬,中華《橋》雜志社作為傳揚上海海派文化系列工程在上海市工人文化宮策劃主辦了《詩意上海——女詩人冬青的詩與攝影人光影里的上海映像》展覽,冬青所創作的24首關于大上海“新容舊貌”的詩歌,結合上海知名攝影人所拍攝的近兩百幅上海城市圖片,既講述了大上海變遷和詩情畫意,也表達了這一代人對上海的眷念與熱愛之情。展覽上,詩歌里的上海情調,攝影圖片中的上海顏色,融合成詩意情懷與鏡頭映像交織的詩性上海情境。因為冬青和知名攝影人的用心,使我們在這里擁抱了一個詩與畫融合境界中的美麗上海。
在這個展覽現場,我看到一些從遠郊而來的市民,有的用獻花向女詩人冬青表達她用美麗詩篇歌詠他們美好生活的感激之情;有的還當場寫了一首藏頭詩,表達對女詩人冬青用詩歌講述詩意上海與城市溫情的敬意。據了解,冬青這天在三個小時里,就簽贈專為本次展覽贈送讀者而編印的詩集達300余冊,平均每一小時100冊左右。讀者捧書等待詩人簽名排隊猶如長龍,媒體“長槍短炮”爭相采訪,令女詩人冬青應接不暇,其場面之紅火感人,讓人驚嘆不已,當屬上海詩壇之少見。這也說明,詩本身也可以從小眾走向大眾,與普通人照面、擁抱,并且受到歡迎。正如《詩刊》前主編,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委員會委員、中國作家協會詩歌委員會主任葉延濱先生在《融煉生命的詩性光芒——讀冬青的詩》文章中所說:“冬青是一位值得詩壇關注的優秀的女詩人。”他說,冬青向讀者展示了難得的詩歌品質,寧靜而富于哲思,高貴而氣宇清明:“草籽一樣的命啊獨有一顆悲憫的心/世界因此飽滿而多汁。”多好的詩句,令人過目難忘!這是天下真正詩人的命相啊,這兩句詩也托起了冬青詩篇的高度。
詩意上海,不僅是歷史的上海,更是接續歷史再生長、再發展、再輝煌的上海。當然,應當很鄭重地說,冬青的詩意與攝影人的鏡頭映像,雖然豐富,對于千面上海及其不斷更新的萬象,終究還只是大江萬頃,只掬起之中一瓢。不過,這里歸集的絕不只是上海城市的俯拾性碎在這里,詩歌里的上海情調,攝影圖片中的上海顏色,已經融合成詩意情懷與鏡頭映像交織的詩性上海情境。最值得我們心悅的,是上海城市基于歷史不斷向生命的新高程衍化的觀象,而上海的最美,就在于這樣的生長性和活力充盈的年輕。
《詩意上海一女詩人冬青的詩與攝影人光影里的上海映像》展覽的成功舉辦,不僅證明上海有詩、有詩人;同時也表現上海城市與城市生活本身,就是一篇宏大的、流光溢彩的詩章。因為冬青的詩與攝影人的努力和用心,使我們可以在這里擁抱一個詩與畫融合境界中的美麗上海。
女詩人冬青的作品,粗看平實無華,細讀卻韻味悠長,樸實凝練的文字構筑成鏗鏘的節奏,新奇繽紛的意象折射出內心的向往,思維的觸角常指向出人意料之處。作為一個上海人,我讀她的那些寫上海的詩,感覺新鮮出奇,我欣賞他的風格;她所創作的24首關于大上海“新容舊貌”的詩歌猶如一股清流,帶給讀者久違的驚喜,收獲了人們極高的好評和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
上海就是世界的美人胚子,一襲旗袍,也成為不經意宣示優雅高貴的意象。而詩意,使上海更嫵媚。女詩人冬青告訴我們:感謝老天,讓我的名字在詩歌里有了詩意,不論是海上詩人還是上海詩人,堅持蔚藍和遼闊之下的蒼茫生長,即是冬天的我,冬天里的常青。我和詩歌有個契約。此生注定,來日方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