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給側改革視域下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及其化解

梁勤超，李 源，石振國

供給側改革視域下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及其化解

梁勤超1，李 源2，石振國3

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是制約社區體育發展的桎梏所在，現實中，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主要體現為供需失衡。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既有量的短缺，在社區體育公共空間先行供給過程中，沒有充分考慮社區體育發展對空間的潛在需求，加之在法律上沒有給予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明確的定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也沒有剛性的供給制度，使得現有的空間供給難以滿足社區體育發展的需要。同時，也有結構性矛盾，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時并未顧及到集體性社區體育活動開展對空間的特殊需求，引發了一系列群體性社區體育活動沖突。此外，更有制度的缺失，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機制還不完善。對于體育公共空間的供需矛盾，可通過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側改革予以化解。在宏觀層面，政府需要作為供給主體，通過資源合理配置解決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供給問題。一方面，需要增加供給量，滿足社區體育發展對空間的需求；另一方面，需要通過調整結構，化解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結構性矛盾。在中觀層面，需要體育行政部門與體育社團協同，通過公共服務、治理制度與組織供給，解決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與服務問題。在微觀層面，需要社區居委會與居民協同，解決社區公共體育空間的微觀治理問題。

供給側改革；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

隨著健康中國與全民健身國家戰略的縱深推進，我國社區體育迎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近年來，以廣場舞為代表的社區體育活動更是如火如荼，深受中老年女性群體的青睞，風靡全國。但廣場舞活動場地和設施結構欠缺、噪聲擾民、引導扶持和管理機制不健全等問題日益凸顯[1]。廣場舞，一項原本深受追捧的社區體育活動，由于噪音擾民引發了一系列的權利沖突。現實中，如“糞襲”“鳴槍放獒”“高音炮還擊”等一系列廣場舞沖突問題相繼上演，使之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從表面來看，廣場舞擾民事件是廣場舞參與主體與城市居民之間的權利沖突，而實際上深層次的原因還在于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與治理缺失[2]。在一定程度上，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成為了制約社區體育發展的桎梏所在。基于此，本文擬從供給側改革視角切入，結合廣場舞問題實證分析，深入剖析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供需矛盾，以期尋求合理的化解路徑。

1 供需失衡：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剖析

1.1 量的短缺：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難以滿足社區體育發展的需要

我國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并非是一個固有的社會問題，而是城市社區社會與社區體育快速發展對空間需求大幅增長的結果。首先，城鎮化的發展促進了城市社會結構的改變，特別是在我國深化城鎮住房制度改革（1998年）以來，城市社會開始從單位社會向社區社會加速轉變，使得社區已成為城鎮社會的基本生活單元。城鎮社會社區生活單元的形成，給社區體育活動的開展奠定了強大的社會基礎。其次，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使得社區居民經濟收入水平逐步提高。在滿足基本生活的前提條件下，越來越多的人更加重視身體健康，參與體育鍛煉，增進身體健康，作為社區居民閑暇生活的首要選擇。國際大眾體育發展的經驗表明，當人均GDP超過3 000美元的時候，民眾的健身需求會被釋放出來[3]。我國經過30多年的改革開放，經濟高速增長。據國家統計局公布數據，2008年我國人均GDP就突破3 000美元，到2015年我國人均GDP已達到8 016美元，這為我國大眾健身需求的釋放奠定了經濟基礎。特別是進入21世紀第2個10年以來，全民健身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熱潮，在這一過程中，社區體育作為全民健身活動的有機組成部分，也得以勃興。社區體育的勃興，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以中老年群體為例，隨著我國社會人口日趨老齡化，中老年群體對體育健身需求日益增加。據《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報告（2013）》數據顯示，2012年老年人數量為1.94億（14.3%），2014年達到2.02億（14.8%），60歲以上人口為1.78億[4]。在全民健身活動群體分化與分層演進過程中，形成了一個以中老年女性為參與主體的、規模龐大的廣場舞健身人群。廣場舞不僅滿足了中老年女性群體的健身需求，還有利于她們社會化，老有所樂，可有效緩解體育公共服務、社會醫療保險建設不足的矛盾，是我國全民健身國家戰略的有機組成部分。同時，廣場舞這一全國性的中老年女性群體體育活動，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亦有巨大的需求。

長期以來，我國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量不足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早在本世紀初，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短缺問題就引起了我國體育學者的關注，部分學者通過對部分城市進行實地調研，切實指出了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短缺問題。其中，呂樹庭等[5]對廣州165個小區的調查結果顯示，無體育設施的小區（64個，占38.79%）和體育設施占地面積達不到國家規定下限標準（每千人200 m2）的小區（52個，占31.52%）合計占71.31%，而達到國家規定下限標準的小區只有39個，占23.6%；王沂[6]對北京和天津兩地居民體育設施建設狀況的調研發現，老、舊小區人均室外體育場地設施面積僅為0.05 m2，新建小區為0.11 m2。無可見，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顯然不足。在后續的城鎮化進程中，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短缺這一問題也并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據《第六次全國體育場地普查數據公報》數據顯示，截至2013年底，我國平均每萬人擁有體育場地12.45個，人均體育場地面積1.46 m2[7]，距《“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人均體育場地面積不低于2.3 m2”的目標尚有不小差距。在現有的體育場地中，大多為學校和大型體育場館，具體到社區層面，全國共有8萬多個社區，其人均體育場地面積則更少。

一般而言，任何一個公共資源的配置要達到供需平衡，理想的配置方式是按需供給。然而，我國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并沒充分考慮需求側的空間需求，而是采用了先行供給的方式。一方面，城市化的先行發展，對社區體育發展對體育公共空間巨大需求估計不足；另一方面，我國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未建立明確的供給制度，在法律上沒有給予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明確的說明和定位。雖然，在2005年出臺了《城市社區體育設施建設用地指標》，但在城市社區建設中并沒有得到切實應用與實施。供給制度的失靈，使得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供給并沒有同步于城市的發展。作為公共資源的社區體育公共空間，在經濟利益訴求面前，其供給并沒有真正得到保障。我國城市化遵循的是市場化邏輯，市場化追求的是市場效益。城市化的快速發展，城市的土地顯得寸土寸金，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而忽略了人們的根本需求[8]。對于房地產商，如何通過有限的資源獲得更大的利潤，是其追求的最終目標，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能否得到保證，不是其考慮的重點所在。當經濟利益與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相沖突時，往往會做出犧牲后者的趨利性抉擇。房地產商對房地產利益的追求，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失落。隨著社會經濟增長到一定水平所帶來的大眾健身需求能量的集中釋放，不同群體對社區體育健身需求日益增加，社區體育發展對空間的需求日益體現。相對于供給，需求具有滯后性，后期需求的大量釋放，加之前期供給的不足，二者的疊加，使得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短缺問題最終爆發。

1.2 結構性矛盾：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未能顧及集體性社區體育活動開展的特殊性

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矛盾不僅有量的短缺，還有著結構性的矛盾，這在一系列的廣場舞問題中十分明顯。部分社區即使配套了相關的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但在供給過程中并沒有充分考慮部分社區體育活動開展對場地的特殊要求。在現實中，像廣場舞這樣的集體性社區體育活動，就有著自身的特殊性。對于廣場舞，高分貝的音樂是其不可或缺的要素，但對于周邊的社區居民，卻是成了擾民的噪聲。一些住宅小區即使建有小區文體廣場，在小區廣場跳廣場舞，對小區周邊的居民也難免會造成噪聲擾民。我國相關法律規定，在1類聲環境功能區的城市居民住宅小區，夜間環境聲音要求低于45分貝值，如果超過這一分貝值，即可判定為噪聲。據媒體測量報道，一般廣場舞現場音量高達90分貝，甚至超過100分貝，百米外仍有70分貝。因此，在住宅小區內跳廣場舞，即使有意控制音量，也會對小區居民造成噪聲擾民。

顯然，在我國城市社區化發展進程中，并沒有考慮到廣場舞這樣的社區體育活動對開展空間需求的特殊性。顯然，住宅小區內的體育公共空間并不適用于開展廣場舞活動。相反，在實地調查過程中發現，一些大型企業在從單位社會向社區社會轉型過程中，其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值得借鑒。如湖北江漢油田下屬的廣華、向陽、五七3個社區，分別配置了相對獨立的大型文體廣場，與社區住宅小區有一定的距離。其中，始建于2002年的“廣華文體廣場”占地面積達6.7萬m2，可用于健身面積達2.8萬m2，相當于4個標準足球場大小，集籃球、網球、廣場舞等項目于一體，尤其以露天舞場最為引人注目，每天晚上可容納上千人同時共舞；向陽社區的“向陽文化廣場”，占地面積同樣高達6萬m2，2.9萬m2廣場面積，可同時開展旱冰、兒童游樂、廣場舞等文體活動；相比而言，五七社區的“五七綠化廣場”相對較小，整個廣場占地面積近2.8萬m2，但一次性容納上千人開展文體活動并不顯得擁擠。在當地，廣場舞也頗為流行，但十多年來，秩序井然，并未發起一起擾民事件。3個社區常住人口近12萬（第6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僅文體廣場人均面積就達1.25 m2，遠超人均0.3 m2室外人均用地的國家標準。3個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不僅面積充裕，結構也相當合理。但是，對于整個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而言，這只是一個典型的個案，現實中，一系列社區體育活動引發的群體沖突，仍然表明我國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結構性矛盾突出。

1.3 制度缺失：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機制不健全

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作為城市社區公共服務的重要組成部分，無疑具有公共性。空間的公共性意味著任何社區居民都有權使用，正常情況下，公共空間的使用應以不侵犯他人的合法權益為前提，然而在一系列的“廣場舞問題”中，卻普遍存在對周邊居民合法權益的侵犯。“廣場舞問題”引發了不同利益群體的權益博弈，究其原因，除了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量不足、結構不合理外，還在于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機制不健全。

首先，在法制層面，我國還缺乏相應的城市空間治理立法，包括社區體育公共空間在內的城市公共空間，是伴隨城市化進程而產生的。對于城市公共空間的治理，不僅需要城市管理部門的行政管理，更重要的是法律法規的治理。唯有有法可依，才能依法治理。目前，對于“廣場舞問題”的治理，可直接套用的法律也只有《環境噪聲污染防治法》，以及部分省市出臺的《城市公共空間管理條例》，對于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治理，并沒有統一的法律法規。

其次，在參與主體層面，大多社區居民進入到社區體育公共間開展健身活動，多屬自發行為，如廣場舞也多為自發組織。當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不能滿足其健身需求時，參與主體便尋求其他公共空間，把原本并非用于廣場舞活動的社區公共空間用于廣場舞活動，這種城市公共空間的替代性生產與利用，不僅改變了社區公共空間原有的功能，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的空間治理難題，增加了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治理難度。

最后，在空間治理層面，我國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還缺乏協同治理機制。作為公共資源的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理應由政府、城市、社區以及社區居民等多元主體共同治理。其中，政府主要承擔土地供給、空間規劃與宏觀治理的角色，具體而言，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還在于城市、社區及社區居民3個利益相關主體。然而，在一系“廣場舞問題”中不難發現，只有空間使用者的身影，缺乏政府、城市與社區管理部門協同治理。在“廣場舞問題”引發群體性權益沖突后，相關部門的介入，也僅是對沖突事件的處理，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式，難以從根本上解決空間治理問題。

2 供給側改革：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化解

2.1 宏觀層面：政府通過資源合理配置解決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問題

體育公共空間作為公共體育資源，理應得到合理配置。在城市規劃和社區規劃中，須對城市公共空間、社區公共空間的正義性給予足夠的關注，須對社區居民對公共空間公平性的訴求給予重視[9]。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需要改變現有社區公共體育空間供給模式，解決公共體育資源配置主要矛盾的關鍵在于進行“供給側改革”，提高公共體育資源供給的精準化與集約化[10]。簡言之，在宏觀層面，政府需要作為供給主體，將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問題納入全民健身頂層設計，從供給側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資源進行合理配置與供給。

一方面，需要通過量的增加，保證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供給。政府能否提供足夠的土地資源用于社區體育公共空間建設，是解決當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量短缺的關鍵所在。2014年，頒布的《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中提出：“要將體育設施用地納入城鄉規劃、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和年度用地計劃，合理安排用地需求。新建居住區和社區要按相關標準規范配套群眾健身相關設施，按室內人均建筑面積不低于0.1 m2或室外人均用地不低于0.3 m2執行，并與住宅區主體工程同步設計、同步施工、同步投入使用”[11]。同步設計、施工與投入使用旨在保證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量，但在實踐層面，并沒有嚴格的操作標準。對于這一問題，英國社區體育的經驗無疑值得借鑒。英國體育理事會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制定了英國社區體育中心的基本標準（SASH），要求每25 000人的社區就需要建設一個社區體育中心[12]。與英國相較，我國國情有所不同，無論是城市規模，還是社區人口基數，在整體上都比英國要大很多，不能直接簡單套用英國標準，但其建設“社區體育中心”的思路值得借鑒，結合國內“社區文體廣場”的現實案例，根據不同情況，采取不同的供給方式。在土地供給緊張的大城市，可采用集中修建“社區體育中心”的方式，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進行立體化供給；在土地供給充裕的中、小城市（鎮），則可采取“社區文體廣場”的方式，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進行平面化供給。在宏觀層面，政府需要進一步推進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頂層設計，進一步細化《城市社區體育設施建設用地指標》，將社區作為全民健身活動開展的基本節點，基于社區居住人口基數，出臺相應的“社區體育中心”或“社區文體廣場”建設基本標準，并配套相應的土地供給，以滿足社區居民的體育健身需求。

另一方面，通過調整結構，化解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結構性矛盾。在保證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的同時，也不能忽略供給的合理性。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供給，不僅需要在住宅小區內配置體育場地設施，還需要在社區層面統籌配置相應的“社區體育中心”或“社區文體廣場”。鄉鎮街道級公共體育空間的主要形態包括街道（社區）體育中心、（社區）公共運動場等，處于城市公共體育空間的中間層，是高低級體育空間的銜接層，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13]。在統籌配置“社區體育中心”或“社區文體廣場”時，還需要根據噪聲在擴散過程中隨距離增加而呈現幾何發散衰減的物理特性，在充分考慮噪聲衰減空間距離的基礎上，特別是廣場舞音樂在作為點狀聲源、線狀聲源以及面狀聲源時的衰減距離，合理規劃和建設社區體育公共空間，讓其與住宅小區保持45分貝的安全衰減距離。唯有如此，才能保證廣場舞這樣的群體性社區體育活動在開展過程中不至于侵犯周邊住宅小區居民安寧休息的權利。

2.2 中觀層面：體育行政部門與體育社團協同，完善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與服務

政府通過資源合理配置方式，在物理層面，可以解決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總量、結構性矛盾等問題，但在社會層面，社區體育正常有序地開展，還需要有健全的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機制。相對大型競技體育，社區體育問題是個小問題，問題雖小，但數量眾多，同時還涉及政府、社區、居委會、參與主體等諸多利益主體。基于公共治理模式，社區體育治理是以政府、居委會和群眾體育活動組織為主體而構成的多元化管理體系[14]。在中觀層面，更需要體育部門與體育社團協同，通過權責分擔，通過公共服務、治理制度與組織供給，解決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公共服務與治理問題，使其運行組織化、有序化。

新公共服務理論倡導者羅伯特·登哈特認為，公共服務的本質是服務，而不是掌舵，越來越重要的利用基于價值的共同領導來幫助公民明確表達和滿足他們的共同利益，而不是試圖控制或掌握社會新的發展方向[15]。對于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的治理，更多的是社區體育公共服務。具體而言，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社會層面的良性運行，還需要有一個合理的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制度。正如所有的游戲都需要規則一樣，只有在遵循統一的“游戲規則”（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條例的前提下，社區體育公共空間內的“游戲”）社區體育活動才能有序開展。作為體育行政管理部門，應將社區體育納入其行政管轄區域全民健身活動序列，承擔起社區體育公共空間制度供給者的角色。但是，制度規則的最終形式，是相關參與者之間利益沖突的產物，這個最終產物是以沖突中的行為人的意圖和動機為基礎的[16]。體育行政部門，在制定社區體育公共空間管理條例時，需充分調研社區居民的健身訴求，協調社區居委會、社區體育組織、參與主體等多元主體的利益關系，因地制宜，制定合理的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條例。

體育行政部門不僅需要制定合理的“游戲規則”——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條例，還需要做好社區體育健身公共服務。對于全民健身活動的深入開展，《“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明確指出，要普及科學健身知識和健身方法，推動全民健身生活化[17]。科學鍛煉與健身不僅是促進社區居民保持身體健康、預防傷病的重要手段，更是切實落實健康中國國家戰略的有力措施。但現實中的社區體育活動，由于其開展的自發性、自組織等特性，真正的科學健身與鍛煉方法還較為缺乏。參與社區體育活動，促進身體健康，無疑是社區居民的體育權利。公民的體育權利是體育公共服務建設的理論基點和終極目標，體育公共服務體系則是公民體育權利的實現方式和有效途徑[18]。社區居民體育權利的實現更需要科學的健身指導，根據社區體育參與居民在科學鍛煉的知識、技術與能力不足的客觀現實，體育行政部門與體育社團需要發揮其自身的專業優勢，通過培育基層社區體育指導員、開展社區體育健身宣講、印發科學健身手冊、構建科學健身平臺、健身APP等手段，不斷促進社區體育健身活動科學化與生活化。

當前社區體育蓬勃開展的態勢，折射出的是社區居民強烈的健身訴求。在自身健身訴求的驅動下，越來越多的人自發參與到社區體育健身中來，特別是群體性社區體育活動。自發性健身活動站點已經成為全民健身組織體系的豐富、完善和補充，為滿足廣大人民群眾多樣化的體育需求發揮著重要的作用[19]。顯然，自發性是當前社區體育活動開展的一個主要特征，眾多社區體育活動的聚集，自發形成健身活動站點。如何更好地服務于自發組織的社區體育活動，成為當前社區體育公共服務面臨的新問題。培育群眾體育社會服務組織是構建群眾體育社會服務體系的重要環節[20-24]。針對社區體育活動具有自發性、自組織的特性，鼓勵和培育一些活動開展較好的群體，注冊社區體育社團，通過建立合理的社團制度，引導參與主體從自發組織到自覺組織轉變，同時引導組織對自身健身行為進行必要限度內的自我調節。

2.3 微觀層面：社區居委會與居民協同，解決社區公共體育空間微觀治理問題

隨著治理重心的下移，在微觀層面，與社區體育活動接觸更多的是社區居委會與社區居民。我國《體育法》明文規定：城市應當發揮居民委員會等社區基層組織的作用，組織居民開展體育活動。在社區體育活動開展過程中，社區體育健身微觀秩序的形成與維護，離不開基層社區居委會介入與協調。作為社區居民自我管理與服務的基層組織，應當發揮其在社區體育空間微觀治理中的重要作用。

首先，將社區體育納入社區日常管理工作，對轄區內居民社區體育活動開展情況進行摸底，并對其進行登記備案，通過備案賦予其在社區開展社區體育健身活動的組織合法性，減少游離性社區健身組織。其次，除社區居委會外，還需充分發揮城市社區業主委員會對社區體育公共空間治理的主體性作用。社區業主委員會在城市基層社區體育發展中主要有監督、維權、規范以及擴大居民體育參與，提升居民體育意識的職能與作用[25]在城市社區化、住宅小區化的今天，參與社區體育的群體也自然來自于各小區業主，社區業主體育意識的加強、體育行為的自覺，甚至體育素養的提升，都有助于社區體育活動合理有序地開展。最后，完善社區體育活動治理制度建設，各社區可因地制宜地制定出本社區體育活動細則，對社區體育活動開展的空間、時間進行明文規定，做到權責分明，合理引導，以形成合理有序的社區體育活動微觀秩序。

3 結語

城市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是我國城市化高速發展進程中所患的一例“城市病”，對于這一“城市病”的治理，不能一蹴而就。由于歷史欠債與城市建設既成事實的客觀原因，不能推倒重來，期盼在后續的新型城鎮化建設進程中，通過供給側改革，在量的方面有所增加，在結構方面有所調整，在治理方面有所完善。對于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需矛盾的治理，應以人為本，以滿足人的需求，同時又能有效維護社會秩序為原則。倘若，通過社區體育公共空間供給側改革，給社區體育一個既能自由開展，又不侵犯周邊社區居民和其他權益主體的合理空間，豈不更好？當然，要滿足社區居民日益增長的健身需求，做到合理有效地供給社區體育公共空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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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radiction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of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 and Its Resolu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pply Front Reform

LIANG Qinchao1，LI Yuan2，SHI Zhenguo2
（1.School of PE，Chengdu Normal University，Chengdu 611130，China；2.School of PE，Shandong University，Jinan 250100，China）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of sports public space is the shackles of restricting the development of community sports.In the real world,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of sports public space is mainly reflected as the imbalance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There is a short?age of the supply and demand contradiction of sports public space,the existing space supply is difficult to meet the need of community sports development,be?cause the potential space demand of the community sports development has not been fully considered.The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 has not been given a clear positioning by the law,and there is no rigid supply system of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 during its first supply process.At the same time,there is also structural contradiction.The supply of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 did not take into account the special needs of space for collective community sports activ?ities,which triggered a series of conflicts of community sports activities.Furthermore，the system is missing,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 governance mecha?nism is still not perfect.This contradiction can be solved through the supply side reform of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At the macro level，the government needs to be the subject of supply to solve the supply problem of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 through rational allocation of resources.On the one hand,it is necessary to increase the supply to meet the space needs of community sports development.On the other hand,it is need to adjust the structure to resolve the structural contradictions of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And the middle level,its need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community sports public space governance and service,through public services,governance systems and organizational supply,by the synergy of sports administrative departments and sports associa?tions.And the micro level，the micro-governance problem of community public sports space can be resolved by the coordination of community neighborhood committees and residents.

Supply-side Structural Reform；community sports；sport public space；supply and demand contradiction

G 80-05

A

1005-0000（2017）03-208-05

2017-01-29；

2017-04-22；錄用日期：2017-04-23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項目編號：14BTY027）；國家留學基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201708515016）；成都師范學院培育項目（項目編號：CS17SD04）

梁勤超（1980-），男，四川蓬溪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體育人文社會學、民族傳統體育學；通信作者：李 源（1970-），男，山東郯城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體育人文社會學，民族傳統體育學。

1.成都師范學院體育學院，四川成都611130；2.山東大學體育學院，山東濟南250100。

10.13297/j.cnki.issn1005-0000.2017.03.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