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路注定孤獨

彭凌懿??

摘要：也許是在無數的相遇和離別后，漸漸明白了人生中遇而必分的結局。悲傷之時不再哭泣，卻也擋不住笑別時嘴角的苦澀。就像米蘭·昆德拉所說：“遇見是一個開始，離開卻是另一個開始，離開卻是為了下一個離開。這是一個流行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告別時我們都愛強裝灑脫，強忍思念，躲得開對酒當歌的夜，躲不了四下無人的街。

關鍵詞：修行；孤獨；離別

吾乃渝中巴蜀高中一小生，姓彭，名凌懿，無字無號，住巴蜀腹地，渝都，長江之南岸。活潑多言，好學，喜陽光，貪美食，不求榮華，但求清歡。好跑步，無止境也；每感興奮，便悠然忘息，途中心緒涌動，思瑣事，憂人生，多愁善感也。為何？曾在一書獲知，“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人漸行漸遠。”其實不只親人，生之路上所遇之人、物，皆為目送而行。它們的背影告訴你：“不必追。”尚為孩童之時，便歷經生離死別，無法接受變化無常的世界，以哭泣掩埋一切，卻不知淚水永無法淹沒的，仍永存，是時間，是自古而定的規定，是宇宙中的生死必然。思之，心便坦然些。

漸成人，及笄之年始悟初。閱周國平，“孤獨是人的宿命。”是的，離家而求學，孤獨之感初生，種種困境皆獨應，不可又無奈。憶往矣，常待在圖書館，閱書品味，名著少讀，而散文、小說、童話皆愛，余視書館為第二家，欣然“泡”之，尤假期最盛，甚每日往之地，若不閱書，則心空至極。因為學子，往返于家、校三百，位于繁華街區，店鋪林立，不愁吃穿，但生性節儉，少于費錢，攢之。雖作業有些，可適其罷，各學皆得，執知識于手，極滿足矣。師于臺上講學，余專心聽之。無法忘懷往事，常憶之緬之。

在學習以外，便是孤獨，唯一想之，便是逃離。能逃離么？有父母的地方，便是心的棲宿；其他之處，皆不可提及。然而，成功逃離，與父母重聚數次，卻在某一瞬間恍然了悟，我終究是孤獨的個體。我是這世上一個旋生旋滅的存在，從無中來，又終要回到無中去，沒有任何事、何時可以改變這個命運。是的，甚至連愛也不能。凡是領悟到人生這樣一種根本性孤獨的人，便已站到了一切情感的上方，愛得熱烈時也不會做愛的奴隸。

表面的徹悟，實際的迷糊。我明白，文字上的智者，未必是現實中的悟者。同窗曾述余，曰：“看似靦腆，實則開朗。”亦有記為：“若陽光溫暖。”更有奇說，道：“青瓷如水。”若熟吾者，則評之：“瘋癲難解矣。”其同窗皆不懂我內心矣，除學習外，就剩孤獨，一度害怕孤獨，想要逃離，便盲目置身于人群。站在人群當中，卻感到如同獨身沙漠一般的孤獨。就如同陷入沼澤之中，越掙扎，陷得越深。那么，如果我換一種方式，試著去熱愛，熱愛以孤獨為環境的創造，或許世界會變得柔和些許。我以這樣的境界安慰自己。

既然孤獨，就對孤獨深究起來。舉個例來說，小生本性嗜酸奶，有小錢自能易得。親朋知我愛好，或買奶而贈之；既得之則盡之，不留余滴。我知道那少有人品的滋味。這就是我與你分享那孤獨醬香的滋味，我的文字里也浸滿那濃稠的口味。我曾瘋狂地啜飲孤獨，偷偷地專享孤獨，為的是它有獨特的誘惑。一個人就是全世界，而全世界就只是一個人，那豐盛和單純有多美？那豐盛和單純的交合的極致，像一座處在虛無和真實之間的山，它這面是極度的豐盛，那面卻是絕對的單純，而你正處在那個山巔，這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孤獨帶給你的，正是這樣的一種感受。孤獨把你帶到的，正是這樣一種山巔。

中國古代杰出的哲學家老子曾經說過：“大智若愚，大巧若拙。”這話恐怕是對古今孤獨者們絕妙的形而下的描刻。不然，楚大夫屈子投江汨羅前不會發出“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悲壯；唐代大詩人陳子昂又怎會發出“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潸然；恐怕他們這些所為，才真是“孤獨”形而上的表現和思索。

德國著名哲學家叔本華所說的：“孤獨是幸福、安樂的源泉。”我想，這也許就是海倫凱勒之所以寫出名作《假如給我三天光明》的原因吧。海倫凱勒，她看不見、聽不見，卻仍舊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也許就是因為她克服了孤獨所帶來的黑暗吧。她看不到世界的色彩，卻在內心勾勒了一個五彩世界，卻依舊能學習、上大學、寫出名作。她的人生路途是坎坷的、孤獨的，但她卻是幸福的。她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她在孤獨中學到了如何愛這世界，如何讓自己對待孤獨。孤獨成為了她幸福、安樂的源泉。孤獨，造就了海倫凱勒。

孤獨是玄妙的靈感，是內心的吟唱，是李白的“花間一壺酒，獨的無相親”，是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是莊子的“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是布魯諾發出的“未來的世界會了解我”的預言。孤獨，尋常人因你而痛苦，詩人因你而思飛揚，思想家因你而洞凼燭微。

漸漸明白，孤獨是強者的勇氣，是熱愛生命的激情，是靈魂背對著凡俗的諸種誘惑，與上蒼、與萬物的誠摯交流。我更想說，孤獨是一種修行。融曦則怡，見花則欣，佳肴則幸，閱書則足。其言茲若人之儔乎？習書吟曲，以樂余志。孤獨伴我行，不亦樂乎！美哉！

（指導老師：曾曉理）

作者簡介：

彭凌懿，重慶市，重慶巴蜀中學高2019級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