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顯斌
吳墨最近發現了一個秘密。吳墨覺得,作為一個神探,自己有必要跟蹤一下當事人,說不定一下就能爆出一個新聞,轟動全校。他要跟蹤的人,是張雁。
當然,開始他也不準備跟蹤,只是想套問情況。他問道:“張雁,你有秘密嗎?”張雁望望他,“嘁”了一聲,叨咕道:“什么破神探!”
吳墨有點不高興了,自己怎么是破神探了?自己可是幫著同學趙樂找到了鉛筆的,還幫著劉翔找到了作業本。吳墨生氣地說:“污蔑神探是要付出代價的。”
張雁嘎嘎樂了,瞇著小眼睛道:“我等著,贗品神探。”這次,吳墨更受傷了,剛才還是破神探,一轉眼,自己就升級為贗品神探了。他發誓,自己一定要跟蹤,要抓個現行,要讓張雁為自己的話后悔。
于是,上午放學后,張雁在前面走,吳墨就悄悄跟在后面。張雁走著走著,突然回頭。吳墨一閃身,躲了起來。張雁喊道:“吳墨,出來,我發現你了。”吳墨嚇了一跳,這個小女生有神眼啊。他正準備走出來時,猛地發現,張雁喊的時候,臉并不是朝著自己的方向,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他明白了,張雁沒有發現自己,是在詐唬。
吳墨得意地笑了,想騙神探,有那么容易嗎?張雁喊了兩聲,不見吳墨出來,笑了一聲道:“破神探,讓我給嚇住了。”然后,她笑著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巷子盡頭,那兒有一間陳舊的屋子。屋前是一樹桃花,如一片潤潤的霞光。張雁站在桃樹下,拿出一個口琴,放在嘴邊,吹奏起一支曲子來。
張雁的琴聲清亮流暢,如潔白的流水。她吹了一曲又一曲,吹罷一笑,將口琴裝好,轉身踏著落花走了。
吳墨有點發愣,怎么這就走了?口琴是暗號,還是別的什么?吳墨很失望,但他覺得作為神探,自己不應放棄,一定要將跟蹤進行到底。
此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是這樣:張雁來到這兒,吹上幾支曲子,然后轉身離開。
那天,張雁生病請假了。放學后,吳墨一個人靜靜地來到小巷。小巷里,桃花瓣瓣如霞,十分寂靜。他站在桃花樹下,拿起口琴,放在嘴邊吹了起來,流暢的琴聲,如溫暖的花兒開放,帶著露珠,帶著陽光。
他吹了一支又一支。吹罷,收起口琴,在落花里悄悄走出巷子。
原來,那間房子里住著一位盲眼老人,曾喜歡吹口琴,聽口琴聲。現在得病了,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兒。張雁知道后,每天來吹一會兒口琴,安慰一下老人。
此后,張雁上午放學來這兒吹一會兒離開。吳墨呢,悄悄在下午放學來吹奏一會兒口琴。他沒有告訴張雁,因為,這是神探的秘密。
沒有一點秘密,那還是神探嗎?
陳海蓉摘自《少年作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