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曲藝生態視域的“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探析

賈振鑫

2017年7月19日晚的中央電視臺星光劇場內，中國文聯領導、參加第八次全國曲藝代表大會的曲藝界精英們歡聚一堂，共同欣賞了精彩紛呈、扣人心弦的“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成果匯報演出。中國曲協主席姜昆及觀看演出的名家們對這場演出給予了極高的評價，認為通過“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提升了入選者的曲藝責任、藝術水平，促進了南北曲藝交流，加速了曲藝的傳承傳播。筆者認為，“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這一具有創新性質的人才培育行動，不僅作為曲藝牡丹獎引領功能的延展擔負著為曲藝培養新時期領軍人物的歷史任務，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一針對當今曲藝生態實際的戰略性措施，把握住了曲藝生態中最為活躍的“人”的因素，切中影響健康的曲藝生態的癥結而“直接給藥”，對激發曲藝本體活力，改善曲藝生態環境，乃至健康曲藝生態的建立都具有歷史性的意義。

一、激發曲藝藝術活力

曲藝是“角”的藝術，優秀曲藝人才對于曲藝發展的引領作用不言而喻。一個曲種，往往會因為一個優秀的人才而走向輝煌，也會因為缺少優秀的人才而淪于平庸，甚至出現“人去藝亡”的現象。所以，抓好人才隊伍建設是曲藝發展的關鍵，只有重視曲藝精英人才的培養，并發揮出他們的引領示范作用，曲藝藝術活力才能愈加旺盛。

20世紀80年代后期，電視的普及、外來文化的沖擊打破了曲藝生態的平衡，造成了曲藝從業者的流失以及后續優秀人才的乏力，致使當今曲藝生態仍然深受其消極影響。其中，曲藝人才結構不甚合理現象尤為突出，一是活躍在舞臺上的演員年齡普遍偏高，二是具有較大影響的中青年曲藝人才面臨青黃不接的尷尬局面。而我們必須清醒的認識到，人是生產力中最為活躍的因素，是曲藝藝術的創造者，曲藝人才的數量多少、質量高低決定了這門藝術的活力強弱。所以，任由當代曲藝生態缺少中青年領軍人物的不爭事實無限蔓延，曲藝就會面臨藝術活力喪失、缺少社會關注度、淪為更加小眾藝術的危險，甚至極有可能伴隨著老一輩具有影響力藝術家的淡出舞臺而走向末路。這是我們任何一個關心支持曲藝發展的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改變這種局面并把曲藝留在舞臺上，讓其煥發出生命的活力，唯有按照陳云同志當年要求的“出人出書走正路”，才是符合曲藝發展實際需要的正確選擇。“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以獲得曲藝牡丹獎的中青年藝術家為入選對象，“通過資金支持、專家指導、演出交流、研討培訓、宣傳推介、匯報展演等靈活多樣的方式，引導和扶持入選者進一步增強專業素養、錘煉技藝技巧、提升創新能力、提高藝術修為、推廣藝術成果，努力使之成為新時期的曲藝領軍人物”①的做法，恰是直面現實果斷出招的有效舉措，對修復曲藝生態顯得尤為及時、必要。

入選“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的叮當（張旭東）、夏吉平、陳靚、楊菲、暴玉喜、任平、劉芓君、莊麗芬等藝術家普遍認為，通過中國曲協組織的一系列演出、交流、培訓等活動，開拓了藝術視野、提升了藝術境界、加強了藝術責任以及傳承發展曲藝的使命感，激發了創作創新的主觀能動性。上海說唱演員陳靚在面對不同地域的觀眾時注意了語言使用的技巧，地域性很強的上海說唱在非吳語區也能取得很好的演出效果。四川諧劇演員叮當在注重四川方言文化傳承的同時，在諧劇的表演上大膽創新，突破了“獨演一人，一人獨演”的內涵，更多揉進了“一人多角，跳進跳出”的傳統曲藝特點，使其表現形式更為活潑生動，藝術表現力更為豐富，更易于當代觀眾接受。而且，叮當在擴展諧劇的地域傳播方面也取得了階段性成功。滑稽演員夏吉平則努力追求南方滑稽與北方雙簧的融合，希望打造出南方觀眾和北方觀眾都喜歡的雙簧作品。曲藝作家暴玉喜牢固樹立精品意識，用每月都要有新作品推出的速度創作了長子鼓書《山西面食》等近二十部具有較大影響的作品，獲得了曲藝牡丹獎等重要獎項。此外他還撰寫曲藝文章十六篇。梅花大鼓演員楊菲，為了滿足當代觀眾的審美需求，在鼓曲表演中加進了齊唱、輪唱、聯唱的表現手法，大膽使用電聲樂隊的伴奏，還在表演中融入話劇元素，使鼓曲表現有了具象化的視覺美感，受到了觀眾喜愛。而且，楊菲創作的鼓曲《北京的故事》獲得了國家藝術基金項目，音樂電視梅花大鼓《文成公主》獲得了中國文聯2016年度青年文藝創作扶植計劃項目，她還在鼓曲的現代媒體傳播方面做出了新的嘗試。相聲演員苗阜則從相聲劇《八里巴黎》、穿越舞臺劇《永慶升平》、舞臺相聲劇《杯酒人生》的創新中體味著快樂。“霸道總裁”賈冰一路過關斬將，摘得了熱播電視節目“笑聲傳奇”第一季的總冠軍，可謂表現搶眼、人氣飆升。上述種種面對當下曲藝生態環境的改良與適應行為，為曲藝園地帶來了生機與活力。習近平總書記說：“創新是文藝的生命。要把創新精神貫穿文藝創作全過程，大膽探索，銳意進取，在提高原創力上下功夫，在擴展題材、內容、形式、手法上下工夫，推動觀念和手段相結合、內容和形式相融合、各種藝術要素和技術要素相輝映，讓作品更加精彩紛呈、引人入勝。”②“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給入選藝術家提供的培養、鍛煉、提高的平臺，所達到的目標與總書記的要求保持了高度一致。

二、改善曲藝生態環境

培養一批起到引領作用的德藝雙馨藝術家，不僅是曲藝藝術發展的需要，而且也是引領社會輿論、改善曲藝生態環境的重要舉措。

當前大機器生產時代的人們生活呈現出了碎片化的特點，藝術欣賞出現了多元化的趨勢，曲藝的觀眾因此出現了分流，導致了曲藝社會關注度的降低。曲藝必須要在競爭中處于有利位置，才能贏得最大多數的關注目光。然而，當今曲藝高等教育弱勢、高素質復合型曲藝人才培養乏力，曲藝從業人員素質存在參差不齊的窘迫，創作創新尚沒有完全適應現代觀眾的審美需求，由此所帶來的種種之于曲藝生態環境的消極影響都不同程度的存在著。曲藝作為人的精神創造，一旦成為供人欣賞的藝術品，也就成為了人們生存環境的一部分，會對人們產生各種各樣的影響；而人們由此產生的種種文化心理、文化成果也會轉化為曲藝的生態環境，對曲藝產生積極亦或消極的影響。

“人需要自己創造自己的生存世界”。③曲藝亦是如此。入選本批“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的藝術家們，叮當當選了中國曲協副主席、四川省文聯副主席及中國文聯十大代表，苗阜當選了中國文聯文藝工作者職業道德委員會首屆委員、陜西省曲協副主席，楊菲當選了北京市東城區第十四屆政協常委，陳靚當選了上海黃埔區的政協委員、徐匯區上海說唱的非遺傳承人，莊麗芬當選了泉州市的人大代表，夏吉平當選了無錫市的曲協主席，暴玉喜當選了山西省的曲藝家協會副主席、長治市的黨代表與政協委員等十余個社會兼職，等等。上述現象的出現，之于曲藝藝術魅力的釋放、行業形象的塑造提升肯定是多多益善的。因為，藝術家們獲得政治榮譽的意義絕不止于他們個人政治地位的提升，更重要的意義在于他們通過“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這一平臺贏得了社會的認可和高關注度，實現了培養他們成為曲藝行業領軍人物的目標。藝術家們在藝術魅力之外的綜合表現，又在社會窗口得到了集中展示，對于提升曲藝行業形象、擴大曲藝社會影響的意義重大，而且營造了利于曲藝發展的良好社會氛圍，可以獲得社會各界對曲藝事業的更多關注支持。此外，入選“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的藝術家們，還受到了各種媒體的高度關注，他們的宣傳報道經常見于中國藝術報、《曲藝》雜志、中國曲藝網、新華網、人民網、中國網、環球網、新浪網、搜狐網、騰訊網、鳳凰網等各種媒體。高頻率的宣傳報道，不僅是對他們個人及參與活動的宣傳，更為關鍵的是擴大了曲藝的社會影響，彰顯了曲藝對社會的引導作用。這一切，都是曲藝生態建設的重要內容。而且，他們借用在各自區域的影響力開展的曲藝進校園、進社區等惠民演出亦是起到了與上述相同的功效。endprint

三、建立健康曲藝生態

健康曲藝生態來自于曲藝與生態環境的良好互動關系。一個充滿生命活力的曲藝才有可能與生態環境之間保持相互作用、共同發展的關系，否則就只能接受生態環境的單向作用，從而失去發展的主動、走向自生自滅的無奈。從某種程度上講，曲藝生態環境的改善是一個逐漸的過程，有些需要慢慢滲透才能取得成功，還有一部分是根本無法改變的。曲藝只能選擇對時代背景的改良性適應，才能收獲與生態環境的良性互動關系。換言之，當環境無法改變時只有改變自身去適應環境才能滿足生存發展的需要。

在當代中青年曲藝人才的缺乏已為健康曲藝生態的瓶頸、癥結的前提下，“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的實施，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事關健康曲藝生態的大局。這也是歷史性的必然選擇，“面對新形勢新任務，文聯組織必須直面問題，自我革新，順勢而為，勇于擔當，通過全面深化改革，加快轉型，創新發展。”④中國曲協此舉正是順時順勢而為，以“曲藝牡丹獎”的引領作用的最大化發揮為抓手，打破了拜師收徒、學校教育的傳統人才培養模式，發揮中國曲協團結引導的職能作用，創新組織形式、激勵機制為人才培養模式，努力打造一支富有責任、勇于擔當、成績卓著的德藝雙馨曲藝家隊伍，來引領曲藝事業的發展。這些入選的藝術家們，也感到了所擔負“牡丹綻放”榮譽背后的重重責任，他們摒除了“等、靠、要”的消極思想，把“逐利”的“舊藝人心態”丟盡了汪洋大海；他們不辱入選“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的使命，站在了傳承發展曲藝的高度，致力于突出社會效益的各種曲藝活動。本次入選的上海說唱演員陳靚主導的“牡丹綻放 玉蘭飄香——上海話進校園系列活動”具有廣泛影響，已經有七八萬人參與此項活動。諧劇演員叮當多次放棄了商演的機會，全身心投入到不取分文的惠民演出之中，并且注意發現挖掘曲藝新人，為他們提供業務指導、演出展示的舞臺。梅花大鼓演員楊菲為振興鼓曲、個人出資成立的“青春鼓曲社”在近兩年的時間里以時不我待的緊迫感，培養了孫靜雅等近三十名鼓曲新人，挖掘了東北大鼓《英雄贊》等數個曲目，新創了西河大鼓《岳飛退美》、京韻大鼓《夢中相會》等曲目，堅持每周為鼓曲迷們送上精彩的演出，等等。他們所做的這一切，把握住了曲藝發展的主動，是曲藝對生態環境的有效作用，改變了過去曲藝只能面對生態環境不利曲藝作用的種種無奈，變被動接受為主動出擊，強化了曲藝與生態環境的相互作用，為建立健康曲藝生態、實現曲藝的可持續發展輸入了源源不斷的動力。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為健康曲藝生態提供了人才的動力保證，吹響了繁榮發展的沖鋒號。我們期冀于這一活動的長期開展，培養出一批批無愧時代、德藝雙馨、勇擔引領曲藝發展重任的精英人才，讓一朵朵牡丹之花開放得更加絢麗奪目，芳香四溢。我們更期望“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倍增效應的顯現，能帶動地方單位積極培養獨占一方的“曲藝諸侯”。倘真如此，“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的優勢就會形成星星之火燎原之勢，引領曲藝事業走向全面的繁榮發展，讓曲藝更好為人民服務的目標變成美好的現實。

注釋：

①董大汗：“牡丹綻放—曲藝英才培育行動”在京啟動，中國藝術報，2015.

②習近平：在中國文聯十大、中國作協九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16.

③黃正泉：文化生態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版，372.

④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中國文聯深化改革方案，新華網，2017.endprint